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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半條街,終于,戈明亮打轉(zhuǎn)方向盤,把車停到了路邊。 柯夢之一直望著戈明亮,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男朋友,和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不,是和半年前的模樣不盡相同。 他穿著整套的襯衫西服,著裝一絲不茍,手腕上還有一塊目測價值小幾萬的手表。 都市白領,貴氣逼人。 和剛剛等紅綠燈時一樣,他的手擱在方向盤上,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一般轉(zhuǎn)身,看著她,在這并不寬敞的車廂內(nèi)道:“小夢,我們分手吧。” 柯夢之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漲。 戈明亮緩緩道:“你家的事,我媽知道了?!?/br> 柯夢之無言中垂下雙眸,斂起眼中的神色,這樣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平靜地坐著。 戈明亮:“她不同意我們繼續(xù)在一起。你也知道,我家情況不好,擔子都壓在身上。你家現(xiàn)在這樣,如果你一個人,也沒什么,但你還有弟弟,才五六歲,總不能不管?!?/br> 都說到這步了,索性徹底說開:“況且你當時也說,你家還有…十幾萬的外債……” 兩個月前,柯父因為項目的資金流通和高利債問題被逼得跳樓自殺,柯母抑郁而終,家里的房子車子都賣了,錢全部用來還債,一分沒余,還欠著十幾萬的外債,最后唯一的遺產(chǎn),是那個拖油瓶一般年近五歲的弟弟。 一切就這樣急轉(zhuǎn)而下。 柯家發(fā)生如此動蕩,戈明亮竟然也能理智得從不出面,從頭到尾只在電話里安撫體貼,說一切有他,等到她獨自處理完老家的事情,投奔蘇市尋求發(fā)展,他便急著撇清關系。 好像現(xiàn)在不說清,不久那十幾萬的外債和養(yǎng)育一個年幼弟弟的責任,他就得分去一半。 理智的,叫柯夢之無話辯駁。 但她也沒哭,憋著氣,深吸一口,解下安全帶,默默拎著包,挺直著背,推門下車。 比這艱難千百倍的時候她都熬過來了,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反而她知道這就是現(xiàn)實,她必須、不得不接受的現(xiàn)實。 拿了行李,合上后車蓋,柯夢之沒有回頭,拖著箱子徑直朝路邊走。 他們曾是大學同學,同級校友,他溫柔體貼地追了她兩年,山盟海誓都曾承諾過。 畢業(yè)后,戈明亮來蘇市工作,她由家里支持,出國念研究生。 那時候,隔著視屏通訊,他們還在討論,等她畢業(yè)后就來蘇市工作,一起發(fā)展,然后結(jié)婚生子。 她曾經(jīng)一直認為,這就是她的愛情,平淡幸福,順風順水。 直到柯父跳樓自殺,她慌亂回國。 腦子里走馬觀花淌過過去幾個月發(fā)生的種種,烈日下只覺寒氣繞身,但也快麻木了。 爸媽走了,家沒了,親友都散了,唯有老家的舅媽和表妹還愿意暫時幫她照顧年幼的弟弟。 她來蘇市前,心里還有希望,信誓旦旦說出來找工作,拿到薪水就寄錢回家,又說男友很體貼,一直不離不棄。 可現(xiàn)在,柯夢之抬眸,瞇著眼睛盯向那灼熱的日頭,覺得她心里那些希望,不過是烈日下的一場自我執(zhí)著的大夢,那個開車載了她一段路的男友,也不過是浮華都市的虛影。 抬眼,不遠處的車道上,車流人群不息,高樓和招商廣告牌鱗次櫛比。 這個陌生的城市,她還能去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完備,存稿充足~ ☆、第二章 船到橋頭自然直。 柯夢之最后還是在蘇市找到了落腳點——公寓loft,上下兩層,坐北朝南。 提供這樣一個優(yōu)渥住所的,自然不是戈明亮這個剛剛將她一腳踹開撇清關系的前男友,而是柯夢之大學時候的舍友,鐘愛。 鐘愛和柯夢之一個大學,不同專業(yè),學的是旅游管理,本科畢業(yè)后便來蘇市工作,如今在某星級酒店做高級客房管理。 柯夢之來蘇市前,就和鐘愛聯(lián)系過,鐘愛也知道一些柯家的情況。 當天柯夢之剛從戈明亮車上下來,沒多久,那快要沒電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電話那頭,正是鐘愛。 她一個隨時待命伺候金主們的高級客房服務人員,聽說柯夢之來了沒地方去,直接翹了當天的白班,開著她那輛三萬五不到的比亞迪F0,輪子都要飛起來,在汽車南站附近很快接到了柯夢之。 上了車,擠在逼仄的車廂內(nèi),柯夢之還沒說什么,鐘愛已經(jīng)張口把戈明亮罵成了狗:“垃圾男人,渣男,讓來蘇市的是他,來了不管的也是他!他剛剛和你說什么了?竟然直接把你甩下就走?” 柯夢之起先還覺得委屈,等烈日下熬了20分鐘等鐘愛開車過來,早已沒力氣繼續(xù)委屈下去,邊對著風口吹涼氣,邊嘆道:“我們剛剛分手了?!?/br> 鐘愛唰一下轉(zhuǎn)頭,拉長了脖子,瞪眼道:“什么?分手?” 車身隨著她的動作猛的一晃,車輪子在地面劃過半個S曲線,嚇得后面緊跟著的車輛一個勁兒按喇叭。 柯夢之那一腦袋的難過和委屈,瞬間就被這一激靈給壓了下去,她攥了攥安全帶,趕忙道:“你冷靜,好好開車?!?/br> 鐘愛向來能把她的f0開出F1的架勢,聽到后面鳴笛,迅速換擋,一腳油門踩下,哄一聲飛了出去。 同時憤憤不平道:“這怎么冷靜?當年追你追得跟條狗一樣,把你當仙女兒捧著,現(xiàn)在你家出事了,他連裝都懶得裝一下,才在汽車站接到人就立刻和你分手,這男人怎么這么垃圾!還有,你幾點到的,他幾點來接的?我給你打電話還以為你已經(jīng)安頓好了,結(jié)果呢?他遲來那么久,根本就不想來接你吧?。俊?/br> 開了一路,罵了一路,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柯夢之都要懷疑被戈明亮甩了的那人不是她自己,而是鐘愛。 鐘愛現(xiàn)在住的是公寓loft,不堵車的情況下,距離工作的酒店只是有十分鐘的車程。 上下兩層,五米挑高,樓梯上去,便只有一個朝陽的房間,樓下一個房間,還有一個客廳,開放式廚房外加洗浴室,配備齊全,裝點溫馨,單身女性的完美住所。 這房子本來是鐘愛和一個做財務的女人合租的,但過段時間那位財務女就要去上海發(fā)展,不打算續(xù)租,鐘愛這幾天正在網(wǎng)上找新室友,柯夢之一來,索性也不找新室友了,剛好兩人繼續(xù)舍友前緣。 柯夢之有了落腳點,心里卻沒有松口氣,她來到蘇市,人生地不熟,再不像過去有父母疼愛物質(zhì)支持,如今手里現(xiàn)金連帶著卡里的錢,加起來只有一萬多。 她在柯夢之上班的時候,向同住的財務女打聽了房租,一個月連水電網(wǎng)絡煤氣剛好4500。 鐘愛雖然不介意她蹭住,柯夢之卻沒臉一分不交,她想著等過兩天財務女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