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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低沉的“嗯”了一聲。他尾巴在地上輕輕拍打著,難得的有些難過的樣子。經(jīng)了谷甘夙那一把大火,將賀安與那桃林都燒了個干干凈凈,寸灰不留。如今那個在主人不見后第一個照料他喂他小魚干的男人,此時是真的消失于這茫茫天地之間不留一點痕跡了。蠢鳥說的沒錯。也只有這么一把火才能讓賀安與賀家的緣法真正斷個干凈,下一世不再牽扯。而貍奴此時,很有些想念那百年沒有嘗過的贏魚魚干的味道。三昧真火本就不是凡火,非真水難滅,只有焚盡可燒之物才會停歇。一只剛剛修成人形的小妖精便妄想使出這么一場真火,能夠安然無恙才真是個笑話。此時不過還回原型,也是最少的代價了。只是不知這次修為大為倒退的谷甘夙還要多久才能再次化形了。谷甘夙心中一直惦念著賀安對他的好,為了賀安也并不在乎修為不修為靈力不靈力的。對于做了二十余年靈長類與百多年禽類的谷甘夙來說,不過是有些嫌棄原型麻煩且有些懷戀為人的感覺。而且之前抱著賀安時,才讓來到此間百年的谷甘夙覺得自己是真正活在這個世界的。此時他心中的踏實也隨著賀安的離去空了下來。谷甘夙皺了皺并不能皺起的鼻子,火燒火燎的疼。那三昧真火是他巧合之下得到的機緣,這次還是第一次用將出來,卻沒想有這么大的威力——他其實只想將賀安這一世的塵緣了清,并沒想將桃林也化作灰燼。畢竟,他得了三昧真火的機緣也正出自這片桃林深處。當年桃林深處的賀家靈植園禁地。那當日撫慰谷甘夙因闖禁制而受的傷的一股清流,以及之后讓他心口常有灼燒之感都是因了這機緣。那顆碧藍的鳳尾炙蘭。鳳尾炙蘭性大燥,有焚燒靈氣之力,于凡俗之人食之必灼燒而亡,于根基尚淺這也是生死難定的狼虎之藥,除了身具火靈根的,其余修者也少有用它的。但這鳳尾炙蘭卻正正合了谷甘夙。鳳為百鳥之王,鳳尾炙蘭生于鳳凰涅槃之地,自然也從那燒灼之地上汲取了些微含鳳凰熱血。谷甘夙既是一只雞,那自然也是百鳥之屬。當時誤服了鳳尾炙蘭,因著修為低微無法吸納,及至離開賀府修行許久才將這份機緣激發(fā)出來。在又一次半睡半醒之間,渾身灼痛欲焚卻無法清醒,谷甘夙在自燃之前腦海浮現(xiàn)一段經(jīng)文,文說:“以天地為鼎爐,日月為水火,陰陽為化機,五行為基底,性情為龍虎,念為真種子,以心煉念為火候,念息為養(yǎng)火,含光為固濟,降服內(nèi)魔為野戰(zhàn),身心意為三要,天心為玄關,情來歸性為丹成。稱此為上乘延生之道,可證仙果。”他咬著牙只覺得心頭似是有所明悟,待再次睜眼時之前所處之地已焚為灰燼,便連貍奴的尾巴也有燒灼之處,而谷甘夙本來一身黑紅多彩的羽毛也化作完全的漆黑。那經(jīng)文是谷甘夙早年在平寧觀的經(jīng)庫中整理出的一紙不知年月的單方上看到的話,如今真正修行起來才知其中所說的“丹成”卻并非丹藥之丹。這么多年來谷甘夙早就總結出來了一個道理——多讀書是有好處的。作為一只剛剛通靈的小妖精,□□士又提前一步窺得了成丹的訣竅。而三昧真火的火種也自此蘊在了他的體內(nèi),日后結丹更是比旁的妖修占了不知多少便宜。嘗試過一次三昧真火的霸道之后,被打回原型的谷甘夙只能勤加修煉,以期早日化形。搞明白了如今處境的谷甘夙咂咂嘴,做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只一天實在不過癮啊。也不知賀安有沒有轉世投胎了呢……谷甘夙蹭了蹭身下的稻草,無視了一旁貍奴的怒目而視。春去春又來,桃花落了桃花又開。這一日谷甘夙在溫暖的陽光下睜開了雙眼,他打了個哈欠抬起爪子想要撓撓睡得發(fā)僵的脖子。但卻一個不小心整個歪了過去。而后耳旁就傳來了貍奴的嘲笑聲:“真是只蠢鳥,喵?!?/br>傻住了的谷甘夙抬起翅膀,看見的卻是一只手。一只白嫩,嬌小,不足兩寸長的手。☆、第十二章·石榴細皮嫩rou,沒有一點繭子和傷疤的,一雙孩子的手。這樣的手是谷甘夙還是個真正的孩童時都不曾有過的。從小被師父收養(yǎng)在一堆大老爺們中長大的小道童谷甘夙,從小洗衣做飯樣樣拿手,爬樹打架樣樣精通,干多了活與在山間玩耍著長大的孩子的雙手不可能如此的嬌嫩。他愣怔著看著自己的雙手,又低下頭看了看赤/裸著的如藕節(jié)一般白皙微胖的身體。……呵呵噠。為什么丁丁也變這么小。一旁的貍奴已經(jīng)發(fā)出嗤笑的聲音:“蠢鳥,倒是白嫩喵?!?/br>“道……小爺?shù)戎慊蔚囊惶欤 惫雀寿黼p目瞪圓,氣勢洶洶,隨即卻又軟下了聲音來。小孩子的聲音軟軟嫩嫩的,又帶著些孩童特有的清脆,“好哥哥,去幫我尋身衣服吧~”回答他的,是貍奴的又一聲哼笑。谷甘夙低下頭,將要有個新的開始了。等谷甘夙再次出現(xiàn)在一個熱鬧小鎮(zhèn)的市集上時,心中不自覺浮現(xiàn)了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覺。當日谷甘夙突然暈倒變回原形,貍奴為了安全計急匆匆便將他帶走,自然是沒管勞什子的衣服,如今備下的不過是一身簡單的黑衣。谷甘夙突然變成了個孩子,兩妖也是措手不及嚇了一跳,衣服什么的,也肯定沒有適合的。貍奴一點都不介意在這種小事上讓谷甘夙丟丟人。所以到底沒有去為他再尋一套衣服。畢竟讓一只還不會化形的貓妖叼著一身衣服走街過巷也實在太為難喵了。他想到此處愜意的“喵~”了一聲,叫聲甜膩又婉轉,帶著無盡的幸災樂禍。小小的孩童面目如畫,披散著頭發(fā),直如仙童一般。卻不協(xié)調(diào)的穿著一身大了不知多少的破舊棉布黑衫,領口大大的敞著,衣襟胡亂扎著,臉上身上露出的皮膚上是一道道的黑印,赤著腳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的神色卻是恬淡非常,一點不顯慌亂害怕,恍如閑庭信步一般。那孩子懷中抱著一只雪白的貓咪,一人一貓悠悠哉哉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這里民風淳樸,大多數(shù)人看著谷甘夙的眼神都含著關懷與擔憂,想是擔心他一個孩童如此狼狽又獨自一人的原因。谷甘夙知曉這些凡人并無惡意,便也回以微笑。雖然百年已過,但他到底還是更喜歡這樣淳樸的凡人城鎮(zhèn)。雖然這里,已與他的家鄉(xiāng)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善良的路人見到谷甘夙淡然的模樣,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