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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仍然平靜:“路上小心?!焙髸o期。在陸清淵的眼里,這是暫時的離別;在淵臨的眼里,這是長久的分離。陸清淵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個小村莊,他的背影看不見的一瞬間,淵臨的身影也于瞬間消失在原地。離恨天,司命宮。司命星君的腳步打滑,茲事體大,他趕著去善見城見青蓮上君。青蓮上君正在和天帝對弈,棋路險峻,異變陡生。司命星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的時候,青蓮上君的手一顫,黑子落盤,棋局抵定。天帝的聲音帶著笑意:“你輸了?!?/br>青蓮上君意有所指道:“這一局,鹿死誰手,還未定論?!?/br>話音落,司命星君蒼老焦急的聲音響起:“啟稟上君,星盤傾斜,天地恐有大亂?!?/br>青蓮上君臉色未變,他看著和他一樣鎮(zhèn)定的天帝陛下,示意司命退下。天帝的神情仍是不變,青蓮道:“身為六界之主,有些道理,陛下應該明白。”“你是在教訓我嗎?”青蓮斂身行禮道:“不敢,只是想提醒陛下,有舍才有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br>天帝冷笑:“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我必須舍棄什么才能得到的?!?/br>“希望陛下不會后悔,青蓮告退。”青蓮暗道,有些東西,想要得到,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淵臨上界時,正好遇上回轉的青蓮上君。身子半傾,禮讓道:“見過青蓮上君?!?/br>青蓮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連客氣話也沒有說,只道:“別打擾陛下。”淵臨道:“多謝上君指點,淵臨先走一步?!?/br>他身后,青蓮輕嘆:“但愿......”他的嘆息聲飄散在空氣里,漸漸低不可聞。淵臨站在帝宮門口,正準備等待通傳,卻被告知陛下在花園里等他。跟在侍者身后來到花園,正準備行禮,卻被阻住了動作,天帝的手微涼,在他的掌心劃過。“不必多禮?!?/br>淵臨眉間一皺,他自從上界以來,從未和人有過肢體上的接觸,天帝此舉,著實讓人感覺有些奇怪。對面的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感受一樣,接著道:“陪我對弈一局如何?”他用的是疑問句,可淵臨心中的違和感更加強烈,不禁抬頭看了對面的天帝一眼,廣袍寬衣,倒不似平常那般莊重威嚴的模樣。心下微松,坐下來和他手談。白子先行,淵臨見對面的人沒有反應,只好拈起一枚白子先下在棋盤上,一時間,兩人之間只余下棋子落盤時的細小聲音,并未有別的交流。天帝看著淵臨,眼眸低垂,薄唇輕泯,神情專注,很明顯,已經(jīng)沉入了思索之中,視線緩緩的滑動,等反應過來時,手已經(jīng)先于意志,捏住了對面人的下巴。抬起那張算得上順眼的臉,甚至還左右轉著看了看,不明白當初為什么會被這個人吸引。淵臨微怒,聲音含慍:“陛下自重!”他站起身,忍著怒氣道:“臣下告退?!?/br>說完,也不管對方的反應,拂袖而去。天帝臉色陰沉,無意識的捻了捻兩指,剛才的觸感好像還不錯。?☆、塵世無由數(shù)九還(十七)? 走在路上,淵臨還有些恍然,剛才的事情實在太奇怪了,天帝怎么會對他做出那樣的舉動呢?停住腳步,轉身。花園里,天帝正坐在那兒悠閑的喝茶,青絲披散,慵懶自在,像是沒有看見橫在自己身前的劍氣凜然的龍淵一樣。淵臨聲音凜冽:“何方妖孽,竟敢冒充天帝作亂天界!”天帝輕笑著看他橫眉冷對的樣子。“龍淵鎮(zhèn)于北冥之海千年,一旦出鞘便清氣滌蕩,是所有妖邪之物的克星,現(xiàn)在它可對我沒有任何反應啊。”像是嘆息一般,天帝說出了事實。淵臨似乎有一瞬間的愣怔,天帝再次輕笑,說道:“最重要的是,你真的以為天地之主是那么好冒充的嗎?”“鏗鏘”一聲,龍淵被送回劍鞘,淵臨半跪:“冒犯圣顏,還請陛下恕罪?!?/br>天帝仍是親手扶起他,動作疏離見帶了些親昵。“也不怪你,只怪我一見到淵臨就覺得像是見到故人一般心喜,才會在動作間有所冒犯,引得淵臨懷疑?!?/br>淵臨的名字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帶出了些不明不白的曖昧來,淵臨眉頭輕皺,沒有接話。低頭躬身,淵臨恭謹?shù)恼f道:“若無其他事情,淵臨先行告退了。”他動作謙卑,無一絲冒犯的地方,可是天帝看著他恭敬的樣子,再想起這張臉在自己的那縷殘魂面前有時露出的溫柔模樣,心里總覺得不是那么舒服,就好像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去了一樣。當下也沒什么心情了,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淵臨也沒多想,轉身告退。還是以前說過的,天上只這么一會兒,人間已經(jīng)是幾個月的光景了。這個時候,陸清淵已經(jīng)考完了科舉,并且位列榜首。他滿懷期待的回家去接自己思慕已久的人兒,迎接他的,卻是那落了厚厚一層灰的居所,以及身邊村民告知的,爹爹在他上京之后就走了,行蹤不明。陸清淵失魂落魄的打發(fā)走所有的村民,也不管家里臟亂,直接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就好像在沙漠里渴行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看到了綠洲,卻在走近時才發(fā)覺那是海市蜃樓一樣,脫力,空茫,絕望......各種情緒在胸腔里來回翻涌,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他以前總想著,爹爹是他最親近的人,只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把一切都告訴他,總有一天,他什么都會告訴他的。他以為他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在一起,相依為命,相親相愛。結果,到頭來,也真的是他以為。那個人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就消失了。陸清淵想起小時候,爹爹一個月總會消失幾天,那幾天,他都是在不可言狀的惶恐之中度過的,他害怕疊得就那樣一去不復返了,他害怕被爹爹拋棄。可是,為什么,他都這么乖了,卻還是連他的背影都觸不到呢?為什么要那樣對他呢?陸清淵雙眼通紅,說什么只要他傷心就會送禮物給他,你這個騙子!一次又一次的拋棄他!不可原諒!以他為中心,他周身的氣場開始轉變,方圓數(shù)十里,黑云翻滾,野獸暴動,萬物生靈都開始不安起來,鴉雀無聲,壓抑的讓人害怕。突然,陸清淵在暴虐的情緒中想起第二次見面時那人在自己眉心打入的那道亮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