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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白天黑夜都要愛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家過,叫您別cao心別的,沒什么緊要到非要您去辦?!?/br>
    ——這句話,在一刻之后就稟到了麟德貴君跟前。

    來稟話的宦官說話時連眼皮都沒敢抬一下,說完之后,久久都沒聽到回應。

    麟德貴君身邊的掌事宦官一顆心也沉著,見狀打了個手勢,示意那宦官先退下,自己擔憂地打量著站在后窗前靜觀雪景的麟德貴君的背影。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聽到一聲嘆息:“江全。”

    掌事宦官忙上前半步:“下奴在?!?/br>
    “看來陛下……是真的不打算讓我回京了?!摈氲沦F君的語氣里沒有情緒,但末音有點掩飾不住的輕微戰(zhàn)栗。江全聽得心里酸楚,略作思忖,小心勸道:“貴君,您這兩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下奴求您先將這些事放一放。就算……就算不能回京,您也還是要好生活著才是,溫家說到底是您自己家,不會虧待了您的?!?/br>
    他勸得苦口婆心,但麟德貴君卻笑了一聲:“自太|祖皇帝算起,被發(fā)落出宮的男眷,有幾個?”

    江全一怔,想了想,如實答說:“好像是六個?!?/br>
    麟德貴君又問:“未自盡者,有幾個?”

    “這……”江全認真又想了想,回道,“好像只有順平年間的呂御子?!?/br>
    麟德貴君點了下頭。

    空氣中似乎忽而有一股情緒彌漫開來,透著一股冷靜從容的絕望:“順平五年,呂御子被發(fā)落回家。順平七年,與京城相隔千里的呂家突然觸怒天威,抄家問罪。三族之中無一活口,九族之內(nèi)女子全數(shù)充軍,男兒盡入教坊。一千三百多口人,無一善終?!?/br>
    江全面色大變:“貴君您……”

    “我總不能拖累一家老小全隨我去死。”麟德貴君靜靜道。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腳步穩(wěn)而堅定地一步步走出臥房,朝書房行去:“待得陛下起駕回京,我會即刻自盡。到時你告訴母親,陛下在位一天,溫家便不得與宗親朝臣結(jié)親結(jié)友,不得入仕為官。免得陛下想起我來,禍及家里?!彼f著,吁出一口郁氣,聲音聽起來疲憊得很:“備紙筆,我寫表請罪。”

    .

    半個月后,古今兩個時代同時迎來春節(jié)。

    范小圓在現(xiàn)代不得不守歲到跨年再睡,于是醒來時已經(jīng)是大熙朝的中午。好在守歲后她睡個懶覺也正常,便正好可以做到在大熙朝也好好守歲。

    這天下午她罕見地忙碌了一場,因為她這個天子在這里,江浙一帶的官員于情于理便都要來磕頭賀年。她不見不合適,見了還都難免要說上幾句客套話,一眨眼的工夫就忙到了傍晚。

    然后就要開始為宮宴梳妝了。

    這種步驟總是讓范小圓格外暴躁,因為實在是繁瑣得太夸張了!她在現(xiàn)代認認真真地給自己畫個全妝,最多也就用一個小時。但在這兒,除了化妝還要梳發(fā)髻、發(fā)髻上還要戴各種沉了吧唧的首飾,在四個手腳麻利的宮女一起上手的情況下,依舊要兩個小時才能搞完。

    于是提前到了行館的攝政王來她這兒歇腳的時候,她正對著鏡子看著沉甸甸的發(fā)髻,連頭都沒法回:“姨母我這樣就不招待您了啊,您自己坐……”

    攝政王嗤笑著坐下,她又從鏡子里瞅瞅,一臉八卦:“將軍沒跟您一起來???”

    “……”范臻滯了滯,隱覺她看出了什么,又覺得如是看出了,那她這個態(tài)度真不對頭。略作忖度,便佯作冷靜地問,“陛下近來怎么總體將軍?”

    “哎,好基……好閨蜜一輩子嘛!”范小圓笑得一臉無害,“再說,大過年的,咱們不能讓將軍孤零零地自己過啊——我讓您在宴席上給將軍添席位,您添了沒有?”

    “……”范臻神色復雜地喝了口茶,倒還是點了頭,“添了添了,都按陛下的話辦的?!?/br>
    ——那說明不止添了,還添在了她自己的席位旁邊!

    范小圓很滿意!

    又過了半個時辰,宴會終于開席。

    因為不在京中,絕大多數(shù)宮中男眷都不在、行館的氣派程度也不能跟紫清園比的緣故,這宴席現(xiàn)場相較之前似乎有點冷清。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客在,范小圓覺得有他在的春節(jié)格外開心。

    宇文客心情也不錯,邊看歌舞邊吃菜,然后時不時地、悄悄地,看她一眼。

    可是她近來也常愛偷看他,于是幾番之后,二人的視線好巧不巧地撞了一回,就又迅速都心虛地別開了頭。

    在她想再度偷看他時,一個溜著墻邊疾行到攝政王跟前的宦官卻牽住了她的視線。

    那個宦官她不陌生,是麟德貴君身邊的掌事宦官。

    他在攝政王耳邊低語了幾句,攝政王神色一變,接著沉吟了一下,便離席走向了她。

    “怎么了?”范小圓不解地看過去,攝政王彎腰輕道:“麟德貴君重病昏迷,宮人想求陛下傳太醫(yī)。”

    “什么?!”女皇一語驚出,殿中樂曲陡然安靜。

    “好端端的,怎么會?!”她愕然望著攝政王,攝政王便看向了江全,江全顫顫巍巍地跪倒,眼淚都急出來了:“貴君不想驚擾陛下的,可實在是……實在是……”

    宇文客也不禁一怔。

    他沒聽到攝政王最初說的那句話,因而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既是關(guān)于麟德貴君,范小圓一定很在意。

    他一攥她的手,果然全是汗。

    “貴君家離得不遠,陛下去看看吧?!庇钗目途o握了握她,帶著些安撫意味,“宴席我來應付?!?/br>
    “好……”范小圓木然點頭,只覺自己頭皮都是麻的。幾秒后她才驟然回神,疾步向外走去,竭力鎮(zhèn)定地吼道,“把太醫(yī)都叫上!”

    .

    已經(jīng)亂作一團的溫府因為圣駕的突然而至而剎那整肅。清道的宮人先一步趕制,將在麟德貴君所住的院落進進出出的下人都轟了出去,焦急地在床邊守著的家人也俱被請走,只有麟德貴君身邊的宮人被允許留在了房里。

    于是在范小圓趕到時,見到的是一片絲毫不會讓她更加心煩的安靜。

    躺在床上的麟德貴君顯然比月余前見面時消瘦了很多。他面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是白的,額上沁著一片細密的汗珠,眉間緊緊地皺著,似有什么極為深刻的痛苦藏在心里。

    “怎么會弄成這樣……”女皇怔怔自語,江全在旁邊瑟縮著:“貴君近來一直精神不好,也不怎么吃東西。今天他說想到院子里走走,可還沒出房門就……”

    “這么說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女皇一喝,江全就匆忙又跪了下去:“陛下恕罪。下奴想去回話來著,可過年生病不吉利,按規(guī)矩得年后才能傳太醫(yī),所以貴君說……”

    “這什么鬼規(guī)矩?有病當然要先治病啊!”范小圓只覺腦子里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