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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宴沒有他的分。他冷靜地管理尸體,聽香袋里的家伙呱呱叫。人偶顯然有點嫉妒,似乎對「大英雄」這名號很在意,大概跟他的身分有關?這只是猜測。就算破了有史以來的大案子,日子還是得照常過。人們的熱情漸漸平息了,兇徒在監(jiān)獄里等待判刑。大英雄陳衛(wèi)東一如既往的每天頂著一臉和善笑容,努力於和同事打好關系。冷酷的驗尸官還是每天冷著臉,拿手地解剖尸體。今天,陳衛(wèi)東終於得償所愿,得到那位驗尸官的應允,下午他們將在某個頗有情調(diào)的小咖啡館喝下午茶。大都市的、不缺錢花的陳衛(wèi)東挑了貴賓包廂,這間包廂有一面是玻璃質(zhì)地,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頭公園的景色。來這里應該享用咖啡,丁銳鋒卻只點了杯熱牛奶。他被某個嚴苛的小家伙威脅有機會就得喝牛奶補充營養(yǎng)。那位本職為守護者、卻不自覺做著保姆工作的精靈,每天都像個老媽子一樣羅嗦他該注意些什麼,好像他是個讓人放不下心的小朋友似的。「你的臉色比以前好多了?!龟愋l(wèi)東稱贊道,記得和他見第一次面的時候,對方臉上只有不健康的白,現(xiàn)在卻能發(fā)現(xiàn)淡淡的血色,好現(xiàn)象。丁銳鋒淡淡地點了下頭,沒什麼表情變化。早已習慣他這樣的陳衛(wèi)東不在意地笑笑,眼前這人最拿手的本事,其實不是解剖,而是冷場,他總能在無意之間讓別人感到尷尬。這一次難得的下午茶并沒有讓兩人的關系變得熱絡?;旧隙际顷愋l(wèi)東在愉快地說著,另一個人安靜地聽著,氣氛還算融洽。臨走的時候,陳衛(wèi)東拿出一支手表,送給了丁銳鋒。「他干嘛平白無故送你手表?你們沒要好到可以相互贈禮的地步吧?」回到家時,曹牛頓酸溜溜地說,他蹲在香袋里打量那個手表。手表內(nèi)部、鉆石質(zhì)地的「12」和「6」,明晃晃地炫耀自己的昂貴。他很習慣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沒相處個兩三天、得知到剛認識的朋友結婚或者生日,送個禮物是應該的。但丁銳鋒可沒生日、結婚,也不是好相處的人,那個家伙干嘛突然送禮物?。?/br>曹牛頓總有股這家伙被別人盯住了的感覺,這太令他不由自主地警惕。「不知道,我從沒戴過這種東西。」丁銳鋒說著,脫下外套。今天不打算出門了。「那就送給龍吧,這玩意和它的脖子很配。」曹牛頓酸酸地說。男人掏出手表看了看,發(fā)現(xiàn)確實很配那綠龍的粗脖子,他一臉愉快的表情走進書房,將那支表套到了綠色玩具龍的脖子上?!杆徒o你?!顾f,然後走了出去。「它會笑得合不攏嘴的?!箍粗P上書房的門,曹牛頓說,那家伙的嘴本來就夠大的了。「它高興就行?!?/br>晚上在家里做晚餐,丁銳鋒的手藝雖然還算不上好,但「難以下咽」這個詞語總算是離他遠去了。給自己做一頓精靈指定的營養(yǎng)晚餐,是每天必修的功課。精靈會看著他全部吃完,然後贊賞地摸摸他的臉頰。這種日子真好,丁銳鋒心想。夜深人靜,他看著對面的小家伙蓋上只有人類巴掌大的被褥,對自己說了聲晚安。「晚安?!顾氐?。精靈咧嘴笑——他經(jīng)常笑,好像這世上不會有什麼煩惱沾染上他似的,連帶地也感染了自己。自己這段時間的改變真的很大,丁銳鋒幾乎不敢置信,這就像在做夢。「你會離開嗎?」他問道。「去哪?」精靈將被褥包住自己,裹成一根蝦條。「當任務完成的時候,你會離開嗎?」他又問了一遍。曹牛頓眨眨眼,有些好笑。這家伙以為他像動畫片里的精靈一樣,當讓主人感到真正的幸福之後就會離開、將幸福再帶給別人嗎?真正的精靈是不是這樣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沒興趣當什麼幸福使者。他挺喜歡丁銳鋒的,沒有換主人的打算。他還要告訴丁銳鋒自己的真實身分,但不是現(xiàn)在……他怕說出來,會打破才剛筑起的美好氛圍。「我只是你的守護者。」這句話對方一定懂。丁銳鋒臉上頓時布滿了笑,曹牛頓也跟著高興。像他這樣的美男就應該時刻開懷地笑才對,英俊加開朗,泡妞成功指數(shù)絕對滿檔,小鬼頭才喜歡玩什麼憂郁貴公子。今天是特別的日子,連續(xù)做案的大富翁jian殺犯今日處決。刑場外面圍繞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眾目睽睽之下,犯人被行刑者注射了致命的藥物。之後由法醫(yī)陳衛(wèi)東檢驗,確定犯人已死就將尸體送進太平間,暫時由另一位法醫(yī)看管,看管時間不會太久,因為尸體會盡快被送入墓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跑去看熱鬧了,今天居然沒有非自然死亡的尸體送來,丁銳鋒只有在太平間等待著。他被勒令買來熱牛奶和三明治,早已習慣了福馬林的氣味混合陰冷的溫度,丁銳鋒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在陰冷的太平間里,能端著一杯熱牛奶,感受從杯沿傳來的溫暖也能讓人感到幸福。「你本來就少眠,再喝咖啡這輩子都別想睡覺了。」精靈說。「是,牛頓先生?!?/br>「不、準、這、樣、叫、我!」犯人的尸體送來了,陳衛(wèi)東跟著部隊離開了?,F(xiàn)在的他是法醫(yī)部的頭頭,和法政部的頭頭——一名化驗師,關系很好。他們經(jīng)常一起在第一時間趕到犯罪現(xiàn)場,保護現(xiàn)場以及搜集證物。而在這里干了好幾年、經(jīng)驗與資格都比他高的丁銳鋒卻總是窩在太平間里,就算有升遷的機會,也被他給躲開了。曹牛頓經(jīng)常教他的事里,只有「與他人交好」這項他學習得很慢。任誰看到他一臉不自然的表情跟自己打招呼都不會覺得愉快——除了那個陳衛(wèi)東。他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然而曹牛頓現(xiàn)在卻不希望丁銳鋒跟陳衛(wèi)東走太近。丁銳鋒總是一副「我有你和尸體陪伴就夠了」的表情,這讓曹牛頓感到壓力很大。這家伙太過分了,居然拿他和尸體相提并論!他總是嚴肅認真地教導這個人類,尸體總歸是要埋葬或者腐爛的,和活人交朋友才是最好的選擇。對方卻說,活人的最終歸宿就是被埋葬或者腐爛,他跳過了第一階段直接和處在第二階段的人相處,這叫「潮流前端」。為什麼這個人在他面前總能很俐落地言語,在別人面前卻像個榆木疙瘩、千年寒冰呢?上帝造人的時候一定是偷懶不用手而用腳,於是這個怪胎誕生了!「你怎麼了?」丁銳鋒問道。冰柜上的人偶插腰瞪著里頭的尸體,活像跟對方有仇似的。「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共芘nD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