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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的,讓簽收。老師傅不認(rèn)識字,莊里反常地一個人都找不見,盧弼時更不知去處。盧君見派小廝回盧家找盧弼時,小廝卻帶回褚姨娘的訊,說是有這麼一筆貨,等著用的,大公子看定了,簽收便是。盧家的大公子,這點主做得。盧君見不是笨人,第一次吃虧後,這次警醒很多。不肯就簽,與送貨的講,莊里各人各司其職,他只是個小夥計,不能越矩,對方且不妨多留一日,明日便找著負(fù)責(zé)這趟貨的人了,屆時再相看。誰知道對方兇神惡煞,竟打砸起來。只好看貨。盧君見雖懂得一些,到底皮毛,心里惴惴不安。幸好他仔細(xì),不怕麻煩,肯一匹匹收貨。與他同當(dāng)值的老頭,別人當(dāng)他年邁,看不起他,誰知他卻是個實心人,盧君見之前叫他爺爺,又念他老,把辛苦的活兒一肩做了。老頭感念,他不識字,卻知貨,教著盧君見把不合格的都退了回去。這批貨里,竟真有大半以次充好,甚至有外面看上去是極品,里面卷著破布的爛東西。盧君見逃過一劫,據(jù)理駁斥賣方。送貨人悻悻而走。誰知道,當(dāng)夜守夜,卻起大火。想來,陷害他的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損失嚴(yán)重。盧君見顧著救老人離開,救不了大火下的布莊。損失重了。盧家雖不少這一家布莊,但是收了別人定金的單子,交不出貨,只好雙倍陪別人銀子,或者出高價從市場上買再轉(zhuǎn)手填補空缺。這麼一來一去,銀莊里的流轉(zhuǎn)資金必然吃力。不比第一次的酒禍,盧家經(jīng)營的多是酒樓,這酒多半自用,少了便多從外面訂,不打緊。這回的布莊,卻是盧家名下最大的一間布莊,經(jīng)手的是蜀繡,珍藏的繡品遭到殃及,是很多繡娘數(shù)年的辛苦。何況,主顧多是南面的大主顧。盧君見到了風(fēng)口浪尖。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老頭莫名失蹤。似乎,這個黑鍋就要他背定了。案子轉(zhuǎn)手官府徹查,盧家的大公子被責(zé)令在真相大白前不得出府。相當(dāng)於軟禁。有人告盧君見縱火,說他是外面撿來的孩子,因為嫉妒二公子,所以忿然燒了褚家名下的布莊。原告是誰,盧君見還未得知,便聽到消息說,對方撤訴了。在這段風(fēng)波里,本來該出來主事的盧大員外卻連露個臉都少少。銷案後,盧君見才見到了久未見的爹爹。他一進(jìn)書房便跪在了盧弼時面前。無論如何,這平白禍?zhǔn)乱蛩?。有人恨他?/br>盧弼時指尖輕敲著桌子,看著跪著的兒子說:“家和萬事興?!?/br>盧君見低了低頭。“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嗎?”盧弼時問。盧君見開口:“爹爹,信我嗎?”盧弼時勾起唇角:“我信你又如何,這次的事,你現(xiàn)在是唯一在場的人,脫不了干系?!?/br>盧君見搖頭:“若爹爹信兒子,自然沒兒子什麼事?!?/br>“怎麼說?”盧弼時著意問。盧君見抬頭:“爹爹是這個家的天,兒子看見了。在家,爹爹是當(dāng)家人,在外,爹爹是掌舵者,有能力的人,爹爹說他沒能力,他便只好走,沒能力的人,爹爹看好他,說他有能力,他便有能力……”“歪理!你這是變著法子罵我嗎?”盧弼時銳目盯著兒子。盧君見不怕,他知道他爹爹沒有生氣,他便繼續(xù)說:“……兒子不一定比二弟更懂生意,二弟卻比兒子更得人心,爹爹卻重兒子輕二弟,可不是爹爹因一己之私陷兒子於不義不孝不和之地?”“胡鬧!”盧弼時皺眉,“倒是我害了你不成?”盧君見拉住了他爹爹的衣角:“地上又冰又冷,兒子跪得腳酸了麻了。”盧弼時好氣又好笑:“這里是只有你我兩人,若在外人面前,你莫不是也要這般說話?”“爹爹說了,這里只……兩人?!北R君見小聲道。盧弼時搖頭:“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養(yǎng)了這刁鉆怪譎的脾氣,肯定是我的錯了,沒教導(dǎo)好你這個孽子!”盧弼時說歸說,語氣卻輕緩了,倒有幾分寵溺之意。盧君見笑了,他看見他老爹拿了錦墊子扔給他。“跪著……好好說。”“是,爹?!?/br>盧君見跪坐膝上,有了錦墊,便沒那麼疼了。他道:“爹爹果然是信兒子,寵兒子的,這便是私了。因著這‘私’,肯定見忌,內(nèi)外受困,兒子被人陷害也不冤枉?!?/br>“哦?”“兒子知道爹已派人去南面找已辭退的酒莊曹主事。爹爹必是找到了,所以才借責(zé)罰把兒子推進(jìn)了虎狼之地。這布莊本來就在褚姨娘的轄管之下,她若不顧自己利害,也要害我,爹爹可不是剛好滅了她的勢,借此事拔了褚家的人。可爹不擔(dān)心,兒子被火殃及嗎?”“這些都是誰跟你講的?胡亂猜測!”“是兒子瞎講?!?/br>“……”“起來吧?!?/br>“爹爹這次要怎麼罰兒子?”盧弼時走到兒子面前,俯下身摸了摸他的下巴,一下把他扯了起來。二十八,看兩案齊銷盧弼時走到兒子面前,俯下身摸了摸他的下巴,一下把他扯了起來。盧君見跪久了,便往前沖,生生栽進(jìn)盧弼時的懷里。盧弼時眼光閃爍,英挺的面上幾分狼般的狠戾之色,他低聲靠近盧君見,在他耳邊吹著氣道:“你若不是我兒子,我便把你拆皮剖腹吞了!嗯?大了……敢這麼跟為父講話,諷刺,猜臆,枉斷!”盧君見被父親的氣息擾得不能思考,只死死抓住他,依靠在他懷里,弱弱地道:“兒子只有爹爹。”盧弼時笑了,打橫抱起兒子放到書房側(cè)廂的臥榻上,壓上去便是深吻,咬出了血。盧君見乖巧地張開嘴,送出小舌,任其父予取予求。但一個吻後,盧弼時便乍然松開他,眸色深深地盯著他。盧君見摸著他爹的頭,喃喃:“爹爹,可以的……”盧弼時卻坐了起來,只攬了盧君見靠在懷里,他的手指撫摸著盧君見的臉蛋,脖子和背腹,用力得像把他的皮搓下來,麼指重重地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