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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耳邊便傳來一串忙音。 冷冰冰地繞在耳邊,久聚不散。 * 與此同時,臨海大道。 海風鋪面,夾雜著潮濕的氣息,以及那入秋初寒,應(yīng)著陰沉可怖的天空,惹人心底發(fā)慌。 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不絕于耳,卻比以往的閑然自在多了幾分冰冷的狠厲。 沈放站在臨海大道東頭,頭戴著棒球帽,身穿深色運動衛(wèi)衣,雙手抄兜,依靠在欄桿上,望著某方向不知在思忖什么。 他壓低了帽沿,不知怎的,突然懷疑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他大概是被風吹成了傻子。 他居然會答應(yīng)蔣遠昭,帶他去學校門口堵侯悅晗的弟弟? 他到底怎么想的? 沈放自我否認地輕搖了搖頭,“嘖”了一聲,將手臂搭在身后欄桿上,另一只手則空閑了出來,便摸了摸口袋,拿出煙盒跟打火機來。 他單手挑開盒蓋,順出半根煙用嘴輕咬而出,隨即便收好了煙盒,用打火機點燃了口中的煙,不急不慢地抽了起來。 也不知自己是抽了哪門子的風,不僅答應(yīng)了蔣遠昭在此地匯合,還特意早到了十幾分鐘。 尤其是他早上看到頭條后,心里莫名其妙的焦慮不安。 瘋了。 沈放無聲嘆息,輕吐薄煙,熟悉的煙草醇香在唇齒間氤氳開來,令人迷醉其中。 煙卷徐徐燃燒著,微弱火光在這片沉寂的陰霾中明滅可見,閃爍著隱隱微光,卻終究yin沒在黑暗中。 不知怎的,興許是無聊在作祟,沈放回想起了蔣遠昭方才在電話中,對他所說的一番話—— “你對沈溫歡的情感不過是停留在年少時的階段而已,現(xiàn)在你也清楚,她和沈靳恒的關(guān)系不值得誰去艷羨?!?/br> 沈放捏著煙的指尖緊了緊,他長眉輕蹙,眸色沉了沉。 蔣遠昭說得對嗎? 對。 太他媽對了。 完全正中他下懷。 ——“至于你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看待沈溫歡,那可就只有你心里清楚了?!?/br> 沈放默念著蔣遠昭的那句話,突然有些心煩,便狠狠抽了口煙,想盡量刪去心頭那些雜念,卻是無用功。 他突然想起那年寒冬,大雪剛好覆蓋了庭院中的花草,那少女便隨著沈家下人推門而入,載著一身比風雪還為之凜冽的傲氣,走進了沈家。 走進了沈放的世界。 從此,沈放便多了個同父異母的meimei,父母向來不對他述說她的來歷,他也對她逐漸從好奇轉(zhuǎn)為麻木。 沈溫歡那時,在人群中叛逆得耀眼,早出晚歸,有時還夜不歸宿,獨來獨往的自負性格使她在沈家受盡了欺負。 而沈放,始終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她的人生。 他曾厭惡她,認為她奪走了沈靳恒對他的注意力,曾一度旁觀她的落魄與孤傲,這小姑娘別扭得令人難以置信。 都說不撞南墻不回頭,可沈溫歡撞了南墻何止是不回頭,她還蹲墻頭上。 沈放一直覺得,沈溫歡只是個不可理喻的小姑娘,心里盛不下那么多故事。 直到那天深夜他起床喝水,看到她蹲坐在門口抱著她母親的照片無聲痛哭,一拳拳無力地砸在地上,卑微而絕望,平日里的傲氣都被揉碎在一腔夜色中。 那場極致絕望的視覺沖擊,沈放至今都難忘。 不過更讓他難忘的,卻是當年沈家將沈溫歡母親的遺體放在停尸房時。 沈溫歡面無表情地拒絕了沈靳恒為自己母親立碑的建議,沈放當時覺得她傻,便道了句:“白給的好處怎么都不要,沈家能給你的,何必再白費力氣自己來?” 然后,沈溫歡一聲不吭就是一拳頭下去,這直接造成了沈溫歡和沈放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沖突。 然而現(xiàn)在沈放回想那時,卻覺得傻的是自己。 她拼命和沈家劃分關(guān)系,恨沈家入骨,更不要提讓母親接受沈家的施舍,這于她,于她母親,都會是畢生恥辱。 所幸那時沈溫歡有自己的經(jīng)濟來源,便也勉強將母親埋在了一處偏僻之所,徹底和沈家斷了來往。 后來呢? 他對她究竟是同情,憐惜,又或者是欽佩? 沈放自己也不知道。 他正出著神,夾著煙的手指卻驀地傳來熾熱,他被燙得一驚,這才反應(yīng)過來煙已燃盡。 沈放淡了神色,將煙滅掉,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此時,一輛深黑路虎停在他面前,駕駛席的車門被人推開: “煙都抽完一根了,看來你來的很早?” 蔣遠昭身穿黑色棒球服,同色系修身運動褲,坐在駕駛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放,似笑非笑。 “別廢話了?!彼涞溃@過車身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隨即便關(guān)上車門,“時間緊迫,趕緊過去。” 蔣遠昭無奈聳肩,當即便鎖上了車門,重新啟車,一踩油門便飛馳而出,在臨海大道上極速駛過。 遠在學校中的侯嘉陽打了個噴嚏,他有些困惑地揉了揉鼻子,心想是誰說了自己的壞話。 他懷中抱著那殘破的小攝像機,是上次在去小島上旅游時,與人發(fā)生糾紛意外損壞的。 侯嘉陽對學校中的修理師傅道: “叔叔,我的相機壞掉了,幫我重新提一下卡里的媒體文件吧。” 第60章 突然搞事 今天的天色異常糟糕, 因此侯嘉陽所在的小學, 臨時通知提前放學。 侯嘉陽的母親和jiejie聯(lián)系不上, 再加上今早出的大新聞,學校老師以為是侯嘉陽的家屬在忙公事,便將侯嘉陽安頓在學校校舍中。 而侯嘉陽也不是安分的主,他坐在臺階上眼巴巴看著同班同學們走出校園, 邁出大門,陪著他的人越來越少,周圍也越發(fā)清冷下來, 他不禁感到有些無聊。 老師也去忙學校里的事情了, 他撐著下巴一臉愁苦,抱著書包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上次意外損壞的攝像機已經(jīng)拿給修理人員去修了, 侯嘉陽便等著修理人員把卡中的數(shù)據(jù)文件提取出來給他。 侯嘉陽等得不耐煩,便偷偷跑出來,結(jié)果更是無聊。 他一無聊, 就起了壞心思, 趁老師不在便從黑板上劃來劃去,覺得不盡興, 又跑去講臺下將桌椅給推得亂七八糟。 干完一番事業(yè),侯嘉陽作完了鬧完了, 便心滿意足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隨即便坐在講臺上翹起二郎腿,將聲音開到最大,打起了手游。 侯嘉陽所處的教室, 隔壁就是教員辦公室,他還開著窗戶,因此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 教員們正埋頭工作中,有的連飯都還沒吃上,本就已經(jīng)累極倦極集中不了精神,再加上這隔壁教室中噪音太大,眾人根本不能靜下心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