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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碎玉投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他逃似的奔回房間,鎖門關(guān)窗,上床藏在被子里。他覺得冷,冷得打顫,比在草原那天還難捱。待腳步聲迫近,他連發(fā)抖都不敢,已經(jīng)草木皆兵。

丁漢白立在窗外,里面漆黑一片,他連個輪廓都瞧不清楚。然而窗戶紙早就捅破,他也早就被拒絕百八十次,那拒絕話字字真心,可他更清楚,紀慎語明明心里有他。

就為他們都是男的,為他們是師兄弟,為丁延壽那份恩情,斷定他們違常理而行??烧嬗绣e嗎?真的背德?就算有,丁漢白想,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犯錯了。

腳步聲離遠,紀慎語蜷縮成團緊了緊被子,口中的潰瘍燎泡疼得厲害,連著嗓子,一并燒灼起來。許久許久,他終于昏沉入睡,發(fā)著燒,嘴唇裂開一道口子。

隔壁也黑了燈,丁漢白卷被思忖,愛情叫他煩心,他在琢磨那圓肚玉瓶要如何處置。單純擺著,有些無趣,畢竟那是一只飽含夫妻情誼的,又與他有緣的物件兒。

晃到半夜,三跨院所有人都睡了。

萬籟俱寂,突然枝頭亂晃,攀枝的喜鵲全都振翅飛走。前院的野貓尖銳嘶鳴,撲開臥室門跑進跑出,撞翻椅子,造出一片混亂噪音。

丁延壽欲低吼恐嚇,還未發(fā)聲,覺出床墊搖晃,輕微的,逐漸劇烈起來?!暗卣鹆?!”他拽起姜漱柳,扯外套給對方披上,夫妻倆立刻沖出去叫各院的人。

丁漢白本就未睡熟,霎時睜開眼奪門而出,隔壁鎖著門,他邊踹邊喊,震感愈發(fā)清晰。“紀珍珠!地震了!”足足三腳,那門被他踹開,也終于被他踹壞。他奔到床邊顧不得人是睡是醒,連著被子抱上就跑。

一股腦跑出小院,急著去前院看他爸媽。幸好反應(yīng)及時,全家都已從臥室離開,而地震也漸漸結(jié)束。丁延壽說:“都別回去睡,誰也拿不準后邊怎么樣,今天湊合著在院子里吧?!?/br>
懷里一動,丁漢白低頭瞧,被子掩著,他用嘴咬住一角撥開,露出紀慎語熱燙的臉來。紀慎語燒得迷糊,冷了半宿終于覺出暖和,卻不料正被難為情地抱著。

引頸一瞅,老天爺,師父師母小姨,全家人都在,他連發(fā)生什么都顧不上聽,望向丁漢白,恨不得搖尾乞憐。丁漢白強忍住笑,大發(fā)慈悲又將被角遮上。

聽完囑咐,丁漢白抱紀慎語回小院,廊下危險,坐在石凳上。懷里滿當當?shù)囊粓F,拍一下,說:“怎么睡那么死?門都叫我踹壞了。”說著朝被子里一摸,guntang,打著寒顫,“發(fā)燒了怎么不說?!”

他將紀慎語裹好擱在石桌上,也不管還震不震了,回屋一趟折騰出熱水和藥片。喂下去,低頭抵著紀慎語額頭試溫度,沒那么快退燒,他這叫趁虛而入。

“幸虧咱們這兒不是震源?!倍h白說。

紀慎語舌尖頂著上顎,地震發(fā)生時丁漢白哪知道是否虛驚一場,但卻選擇救他,他明白。再狠不下心說劃清界限的話,道一句謝,垂首打起瞌睡。

下過雨的大冬天,室外冷得夠嗆,丁漢白只穿著睡衣睡褲立于瑟瑟風(fēng)中。過去一會兒,面前裹緊的棉被一點點松動,閃條縫兒,探出一截手指。

他喉頭發(fā)緊:“干什么?”

紀慎語說:“我怕你凍著?!?/br>
丁漢白湊上去,眼瞅著那條縫兒豁大,迎接他,連著被中發(fā)燙發(fā)軟的身體。他抱住,一只手在外摟著被子,一只手在內(nèi)胡作非為。腰,背,沿著脊柱摸到后心,他卡在紀慎語腿間,在天災(zāi)之下感嘆禍福相依。

紀慎語不堪忍耐:“別摸了……起開。”

丁漢白說:“不是你怕我凍著么?就讓我摸摸唄,不怕我再憋著?”他這么說著,卻一步退開,南屋北屋跑進跑出,折騰出過夜的東西。

一張吊床,綁在兩棵樹之間,棉被鋪一條搭一條,齊活兒。丁漢白將紀慎語抱上去,晃晃悠悠,紀慎語爬出來抓他,他脫鞋一翻,晃得更加激烈。

并肩躺不下,側(cè)躺又不平衡,丁漢白仰面抱著紀慎語,等于蓋了條人rou暖被。而紀慎語枕著他的肩,不吭聲,乖乖地退燒。他壞嘛,有意無意地碰這兒碰那兒,連屁股都蹭了幾個來回。

安穩(wěn)到天亮,一大家子人困頓非常,就丁漢白生龍活虎。盡早趕去玉銷記,老板伙計一同檢查料庫,好在上著防震措施,沒有發(fā)生損壞。

丁延壽攤開報紙:“這地震局凈馬后炮,也不知道還鬧不鬧動靜?!?/br>
伙計說:“咱這臨街的店鋪好跑,就是柜臺上的物件兒比較危險。”

丁延壽應(yīng):“災(zāi)禍面前顧不上身外之物了,能跑就行,最怕人多的大樓,要么跑不及,要么人擠人發(fā)生踩踏?!?/br>
丁漢白旁聽半天,猛地立起來,揣上車鑰匙就撤。學(xué)校人口集中,要是真再震起來,那一教學(xué)樓的學(xué)生怎么跑?紀慎語生著病,肯定早早被壓死!

六中鎖著大門,丁漢白到了之后就在車上等著,趴方向盤瞇一覺,睡醒又去小賣部里坐著。他喝汽水,吃面包,喝完吃完伸個懶腰,問老板打不打撲克?

“我輸了給錢,你輸了給東西。”

一下午平安度過,丁漢白玩兒得投入,儼然忘記地震的惶恐。五點一到,校門口開閘泄洪,他攥著牌張望,鎖定紀慎語慢悠悠的身影。

紀慎語先瞧見門口的汽車,再抬頭對上丁漢白。丁漢白問他:“提前放學(xué)了?”

他答:“嗯,因為地震,學(xué)校還要提前期末考試?!?/br>
丁漢白拎著一袋子零食,不提自己守候一天,先顯擺:“贏的,拿著吃吧?!甭飞?,紀慎語在旁邊嚼麥麗素,致使他想起自己還餓著,“打開餅干,喂我?!?/br>
紀慎語照做,只當喂豬,喂了一路,掉的餅干屑哪哪都是。

總算到家,一整天的風(fēng)平浪靜能安撫人心,其他人聚在客廳恢復(fù)如常。他們回小院,被褥還堆在吊床上,丁漢白說:“跟干了什么沒收拾似的?!?/br>
紀慎語抱下被子回屋,丁漢白跟著他,問:“這就挪地方了?萬一又震起來怎么辦?我都抱著你睡習(xí)慣了——”

紀慎語倏地扭臉,用眼神堵這人的嘴。

丁漢白斜倚軒窗,一臉的七情六欲,又問:“你覺得我怎么樣?”

紀慎語說:“不是什么好人。”

丁漢白點頭:“那你可要把門窗鎖緊,我這壞胚子夜里獸性大發(fā),一定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彼f完迫近,哪等得到夜里,擁著棉被將紀慎語推進臥室。

踹上破門,反身把人壓門板上,嚴絲合縫地擠著。

紀慎語目露惶恐,丁漢白卻不知心軟為何物,緊緊逼問:“誰昨晚奮不顧身救你?見你發(fā)燒,誰擔著風(fēng)險倒水拿藥?一晚上叫你壓得手腿酸麻,誰抱怨過一句?嚼一路糖豆兒,又是誰給你贏的?”

紀慎語無話可駁,理虧得很:“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