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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情況。 霍錚輕嘆一聲,將藥膏細細抹去。 處理完她手臂的傷口,她仍睡得香甜,天色尚早,霍錚已經(jīng)狠不下心再叫醒她,便愣愣坐在她身側(cè)。 太陽在兩人的身后,他們的影子斜印在石板之上。 霍錚看了一會,忽然抬起手,尋了個位置擺好。手在她頭的正前方上端,可被后面的陽光一照,影子里的他卻似正用手撫著她的頭一般。霍錚孩子氣地笑起,手動了動,影子里的他便跟著他的動作,緩緩揉著她的頭。 他心頭不知怎地一動,將雙手都往前一伸,隔著段距離懸空在她腰的高度上。 影子之中的兩人,依偎相擁。 他便怔怔看著,頭向前一低,影子中的他……輕輕吻上她的發(fā)。 俞眉遠在他抹藥的時候,就已醒了,只是見他舉動,沒好意思醒來,便裝睡。此時她見身邊沉默著,便將眼睜了一絲縫。 第一眼,她見到的是木傀儡似的他,雙手僵在半空,姿勢可笑。 第二眼,她看到影子中的他們。 俞眉遠的心,被狠狠一撞。 目光一轉(zhuǎn),她又望見他盯著影子時專注的目光,與唇瓣那絲滿足的笑。 似乎這樣虛幻的擁吻,便是一生最幸福的時刻。 俞眉遠呆了。 已經(jīng)被遺忘在角落的悸動,如夏季突如其來的涼風,直刮入心,久久未平。 …… 日暮時分,長寧到昭煜宮來尋他們,在霧華軒里泡了壺茶等他們過來。 俞眉遠恰與霍錚拆過一套招,施展了輕功搶著掠進霧華軒去。 “哈,總算是我贏過你一次。”俞眉遠比他快了小半步,掠到了長寧身邊。 “讓你罷了?!被翦P搖搖頭,失笑道。 兩人都有些喘,只是俞眉遠臉上滿滿的汗,霍錚卻清清爽爽,一絲汗珠的影子都不見,直叫俞眉遠羨慕。 “喝茶喝茶?!遍L寧笑嘻嘻地擺開兩只紫砂杯,替他們斟了兩杯茶。 茶香四溢。 俞眉遠渴得很,便伸手取過紫砂杯,仰頭就往嘴里倒。 “別,剛泡的茶,燙!”長寧驚叫一聲。 俞眉遠已經(jīng)皺了臉把舌頭吐得老長,忙將那紫砂杯放下,用手扇著舌頭。 霍錚又好氣又好笑,剛想開口說她,卻忽然間沉了眼。 他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上。 他的手里,也握著紫砂杯,是與俞眉遠同時端起的。 然而……沒有溫度。 他什么都感覺不出來。 手忽然松開,那只紫砂杯滾落,在地上砸成碎片,茶水濺濕他的衣裳。 正在互相取笑的長寧與俞眉遠回過頭。 “怎么了?”俞眉遠看他呆呆立著,臉色怔忡,覺得奇怪。 霍錚很快回神,淡道:“沒什么?!?/br> “二皇兄和你一樣,被燙到了吧!”長寧捂了嘴取笑他。 “被燙到了?我瞅瞅!”俞眉遠探身望去。 她沒瞧見燙傷的痕跡,卻在他手背上看到一道傷口。 “咦?你受傷了?什么時候弄傷的?” 傷口頗深,血早就凝固,似蜈蚣般爬在他蒼白的手背上。 俞眉遠看著扎眼,便拉過他的手來。這一拉,她才驚覺,他的手十分冰涼。 這么熱的天氣,他的手竟然是冰的? 霍錚立刻縮回了手垂下,用衣袖蓋去傷口。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受的傷,因為……他沒有感覺到痛。 慈悲骨的毒,已經(jīng)開始侵蝕他的身體了。 慈悲為骨,腐入心脈。 這味毒,沒有痛苦。 …… 俞眉遠呆在宮里第十六天,福林帶來了俞府的火道地圖以及周素馨的信,以及一個消息。 俞宗翰的三姨娘丁氏,小產(chǎn)了。 ☆、第111章 瘟疫 俞府的這個消息,來得突然。 丁氏懷孕不足兩個月,一直未曾顯懷,而她自己也避而不談,因而一直無人察覺,直到昨日突然腹痛如絞,不過半個時辰,便落下胎囊。 俞眉遠算了算時間,他們從東平回來恰好不足兩個月,丁氏那胎應是他們剛回來時懷上的。 如今俞府上下為了這事雞飛狗跳。俞宗翰病重,蕙夫人沒有管家權,俞眉初是待嫁的姑娘不方便管這些,府里就只剩杜老太太鎮(zhèn)著。話說回來,俞家已經(jīng)許多年沒傳出喜事,結果好不容易有了喜,卻是這么個開頭,杜老太太震怒非常,親自審理此事。 不過這是家丑,故并未外揚,消息沒有傳入宮中,俞眉安毫不知情,只有俞眉遠因為布了眼線的關系,方才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 …… 俞眉安這些時日卯足了勁頭練習。她和別人走了不一樣的路數(shù),其他人都在努力練習舞步,熟悉音律節(jié)拍,她卻將注意力放到別處。 除了正常的練習之外,她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悄悄看宮里各處巡視以及守在城墻上的羽林軍,甚至涎著臉每日請教魏眠曦關于軍中兵士日常訓練之法。 明里暗里的絆子與冷嘲熱諷依舊很多,倒沒能再激起她半點反應,她沉默得詭異。這人就像潭靜止的水,誰也看不出底下是活水還是死水。 可要說是死水,她每日又都拼了命的練習,不管是與所有人一起上課,還是回來躲在角落里偷偷練習,除了吃飯睡覺,她都沒半刻休息。只不過不管如何練習,她的動作仍舊趕不上別人,反倒有越來越笨重的跡象。 有人偷窺了她的練習,發(fā)現(xiàn)她每日躲起練的,不是走就是站,像軍營里的男人,全無女兒嬌態(tài)。那人回來將這事一說,所有人都覺得俞眉安大概是想男人想瘋了,要么整天看男人,要么躲起來學男人。 俞眉安依然故我。 俞眉遠的話,俞眉安謹記在心。 她沒有給出哪怕一點點的建議,俞眉安自己摸索琢磨著,循著她給出的思路走下去。 不論是否能勝出,成敗皆坦然。 …… 在宮里的第二十日,俞府傳出消息,俞宗翰不顧病體,與二房俞宗耀大吵了一頓,逼著俞宗耀辭去官職,便是老太太出面,也沒讓這場爭執(zhí)平息,反倒是讓俞宗翰更加鐵了心,只說若俞宗耀不辭去官職,他便親自上奏皇帝,告發(fā)俞宗耀賄賂官員。 這一番威脅嚇得二房在杜老太太面前哭了一宿。 第二天,俞宗翰病情忽又轉(zhuǎn)重,從前還能下床,如今竟連床也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