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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她對送這兩顆紅豆的人說,我會離開你。 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大顆的眼淚涌出她的眼眶,咸澀冰涼,滴滴墜地。她全身發(fā)抖,凍得面色青紫,只能無力蜷縮著,以冰涼的手抱住自己的身子。 大門打開,腳步聲中,有人疾步向前,一件尚帶著體溫的黑狐裘,輕輕地擁住她顫抖不已的身體。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握住了她冰涼僵硬的手。 她茫然地陷入突如其來的溫暖之中,抬頭看向面前人。 王蘊在她面前彎下腰,遞給她一塊雪白柔軟的絲帕。 他脫了外衣給她,只穿著玄黑色圓領夾衫,黑衣上以銀線繡了隱約的麒麟紋路,落了一兩點細雪,更顯出他身上那種晉人烏衣子弟的風華。 她嘴唇微微動了動,喉口艱澀,即使再努力,卻也說不出任何字。眼前漫漫黑翳涌上來,她只覺得一陣暈眩,抓著他手中的絲帕,喃喃地說:“他……他不信我……” 王蘊擁緊她,低聲問:“怎么回事?” 她慘淡的臉上,一雙眼睛光彩俱無,還沒等再吐出第二個字,便一時失去了意識。 胸臆那口氣一松懈,黑暗徹底淹沒了她。 等到她醒轉(zhuǎn),已經(jīng)在王蘊的懷中。 他抱著她大步穿過走廊,進了室內(nèi)。 這里是知客僧備下的禪房,裝飾簡單,一幾一榻而已。屋內(nèi)燒著旺盛的爐火,火上煮著一壺正在沸騰的熱茶。 她全身都虛脫了,毫無力氣,任由王蘊將她放在榻上,又移了火爐過來,將火撥旺。見她不言不語,只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盯著自己,他便又給她倒了一碗熱燙的茶。 她偎在溫暖的爐邊,將熱茶捧在掌中,燙燙的溫度漸漸傳遍了全身,才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復蘇融化,重新在體內(nèi)流動起來。 剛剛侵蝕著她、仿佛要將她埋葬的風雪,明明還在外面肆虐,卻已然恍如隔世。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他遞給她的絲帕,還在自己的手中。她慢慢地以那條絲帕捂住了自己的雙眼,那帶著他體溫的絲錦溫暖包容,仿佛在這樣的雪天之中,他帶著一個春日艷陽來到,柔軟地籠罩住她。世間嚴寒被他逼退在千萬里之外,而他就是那融化了冰雪的暖陽,在她面前灼灼升起。 他扶著她躺下,為她拉攏蓋在身上的狐裘,聲音低沉而柔和:“我隨王公公而來,走得慢了一點,被風雪困在廟中,卻想不到,你也會在此時到來?!?/br> 黃梓瑕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微笑面容,雙唇微顫,想說什么,卻又喉口哽住,無法出口。 王蘊以那雙溫柔的眼睛望著她:“這么壞的天氣,怎么孤身一人在外面?也不多穿點衣服,可要凍壞的?!?/br> 黃梓瑕默然低頭,他的溫存觸痛了她心里最柔軟的一處傷口,讓她的眼睛忍不住濕潤,一層水汽立即蒙住了面前的一切。 她艱難的,如同呢喃般在喉口發(fā)出一點細微聲響:“因與你的婚事,我們起爭執(zhí)了……我如今這樣,已經(jīng)……回不去了?!?/br> 那個他是誰,她沒有說,他也不問,只給她加了半盞熱茶,遞到她的手上。 他用那雙溫柔的眼睛凝視著她,輕聲說:“在給你寫解婚書的時候,我曾想過,這世上有兩種夫妻。一種是情深緣淺,縱然恩愛非常,情根深種,可終究不能相守白頭——就如我,我愿守著當年婚約,一世與你廝守,但你喜歡了別人,與我并無連理之緣……我亦無可奈何。 黃梓瑕聽到他“喜歡了別人”一句,心中只覺一陣苦澀翻涌而起,不知他所指的,究竟是誰。 世事命運,無法預測。她的心曾付給禹宣,也曾托給李舒白,然而曾身為她未婚夫王蘊,本該是她在這世上唯一能愛的人,卻始終沒有緣分。 王蘊見她始終低頭沉默,緩緩又說:“還有一種,便是情淺緣深。我眼見眾多親戚朋友便是如此。夫妻二人同床異夢,各懷心腹,一世夫妻亦不曾有過半分情意,最后落得一對怨侶相伴終生,縱然生同寢死同xue,究竟又有何趣?而——你若嫁給了我,會不會亦是如此?” 黃梓瑕只覺心中大慟。她想著王宗實問她的話,關于重新考慮與王家的婚約;她想起李舒白最后的話,她將會成為他的累贅—— 其實,她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他趕她走,只是為了不拖累她,是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危局影響到她。 所以,她才更要離開他,哪怕他不贊成,她也要朝著心中所想而去,義無反顧。 “所以當時,我給你那一張解婚書,讓自己放開你,寧可落得我情深緣淺,也不愿讓你情淺緣深??扇缃?,我覺得自己,似乎是錯了……” 王蘊一直低沉溫柔的聲音,此時終于因為難以抑制的情緒,微微顫抖起來:“梓瑕,我如此珍愛你,你卻被別人一再傷害,讓我,真不甘心!” 他輕顫如呢喃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回蕩,讓黃梓瑕含在眼中的淚,又開始涌了出來。 她恍惚茫然地抬頭,隔著淚水看著面前這個清逸秀挺的男子。他本是她命中注定攜手共度的人,有著春風般溫柔和煦的氣息。她一步步走下去,命運的波瀾終究將她推向了與他越來越遠的地方。而錯過他,究竟會不會成為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而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而現(xiàn)在,我后悔了,我想,與其讓你去經(jīng)歷悲哀痛苦,還不如讓我任性妄為,一意將你留在自己身邊,至少永遠不會,有讓你孤身被風雪侵襲的那一日?!?/br> 因他這一言,黃梓瑕茫然失措地以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無法控制地握著那條金絲紅豆,握著這圓潤如珠、殷紅如血的相思子,含在眼中的淚,終于無法控制地滑落下來。 而他抬手幫她擦去臉上淚水,低聲問:“你能否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將那封解婚書,還給我?” 她捂著自己的面容,不敢抬頭,不敢看他飽含深情的目光,不敢聽他溫柔的話語。她在心里暗自怨恨著,黃梓瑕,你何其幸運,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關愛;而你,又何其殘忍,還準備以此為契機,騙取王家的幫助。 見她只是將自己的面容埋在手中,身子微微顫抖,什么話也不說。王蘊便也不再說話,只將她的肩膀輕輕摟住,讓她偎依在自己的肩上。 許久許久,他才聽到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似乎是答應,又似乎只是呼吸不順暢的,一點輕微聲響。 第239章 雨雪霏霏(1) 黃梓瑕的身體一向很好,然而這一次,終于沒有挨過去,生了一場大病。 她與王蘊就算是未婚夫妻,住到他家也是不合適的,何況如今那一紙婚書已然無效——她的解婚書放在了蜀地,顯然無法交還給他,但王蘊也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