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進來，江若水道：“你先進來吧?！?/br>
顧善看著坐在書桌旁的男孩，就是上次來時睡在江若水床上的那個。男孩也看著他，眼中閃著好奇和疑惑。

“你好，我是顧善。”顧善笑著開口。

“你好，我是楊陶?！睏钐找捕Y貌地回答，“是若水的學(xué)生?！?/br>
顧善挑眉，心里被根刺狠狠扎了一下，既然是學(xué)生，怎麼還會直呼其名？

“若水很親切的，”楊陶站起身來，整理著桌面，“我們反而覺得叫他老師，把他給叫老了呢?！?/br>
“是麼?！鳖櫳菩π?，“你們在工作？”

“是啊，”楊陶邊整理邊說，“不過做得差不多了，也不知不覺都到中午了，剛好去吃飯吧?！?/br>
“我?guī)Я吮惝?dāng)來。”顧善將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

江若水看看那袋子，約莫只有兩個人的份，便有些為難的樣子：“我們還是去食堂吃吧，上次說了要請你吃飯的。”

顧善想了想，便點頭：“也好。那這個你留著，當(dāng)晚飯吃。”

江若水笑著點點頭。

食堂里，果然是久違的學(xué)生時代的氣息。顧善穿著精致的名牌衣服，多少顯得格格不入，但是江若水和楊陶就很融洽，說說笑笑，很有默契。顧善再次覺得自己心里緊得難受。

江若水問了顧善要吃什麼，便讓他去占了位子，自己和楊陶去買飯了，顧善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很茫然，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他們，對彼此是有感覺的吧？那種熟悉的默契感，曾經(jīng)在自己和江若水之間也有，當(dāng)時不以為意，以為只是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現(xiàn)在看到他和別人，才知道，那是一種多麼難得的知心的感覺。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麼？還是即將在一起了？還是肯定會在一起了？

他們發(fā)展到了什麼程度？不經(jīng)意的眼神交流和似有若無地碰觸？還是已經(jīng)牽手了，親吻了，或者……

握緊了雙拳，顧善覺得自己嫉妒得要發(fā)狂，江若水的愛情，江若水的身體，曾經(jīng)那些都是他的，只是他的！

雙眼緊緊盯著江若水的背影，看他刷卡買飯，然後端著餐盤向自己走來，顧善強迫自己嘴角勾起笑容，接過餐盤，說：“謝謝?！?/br>
“不客氣?！苯羲φf，也招呼了楊陶，一同坐下，在顧善的對面。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視線和心思全部集中到對面那兩人偶爾相視的一笑，和似不經(jīng)意碰到的手肘，就算那些沒有別的意思，他也覺得刺眼揪心。

最終，像行刑完畢了，顧善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只是站起身來的時候，輕輕舒了一口氣?；蛟S是情敵之間的敏感，他甚至覺得，楊陶做這些動作，根本就是故意刺激他的。但是那小子又笑的人畜無害，那麼陽光，即使他是故意的，也讓人根本無從指責(zé)。

還掉餐盤，走出食堂，江若水接到一個電話，是教授的，便走到一邊安靜的地方去接了，顧善和楊陶留在原地，都看著他的背影，卻也都無法忽視身邊人的存在。

“我喜歡江老師?！睏钐胀蝗坏χ_口。

顧善呼吸一窒：“是麼，這麼說他是個好老師了?！?/br>
“他是個好老師沒錯，”楊陶笑著轉(zhuǎn)頭，看著顧善，“但是我說的喜歡，不是學(xué)生對老師的喜歡，是男人對男人的喜歡?！?/br>
顧善眼底深沈，默默地沒有答話。

楊陶微微笑著：“你也喜歡若水，我知道。我還知道，若水和你之間有些什麼，但是似乎好像都是過去了吧?！?/br>
“不關(guān)你的事?！鳖櫳粕蛑曇艋卮?。

“過去的事情，怎麼不讓它就這麼過去了呢？”楊陶嘴角擒笑，眼底卻是帶著些許侵略性的深沈。

顧善先是沈默，好一會兒才抬頭，笑笑：“我有想過離開不再糾纏，讓若水能夠幸福的，好好過他的生活?！?/br>
楊陶等著他說完。

“過去我是失去了，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放棄，不想放棄讓他幸福的權(quán)利，因為我不能肯定你就是能給他幸福的人，但是我能肯定，現(xiàn)在的我，是。”顧善一字一句，慎重地說出口來。

這些長久以來藏在他心底深處的話語，沒有對江若水說過，沒用對Lee說過，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現(xiàn)在他輕輕卻沈穩(wěn)地說給這個才認(rèn)識半天卻威脅感十足的男孩聽。

是的，他可以保證，他能給若水最多最大的幸福，只要他不再拒絕，只要他接受他的情意。他甚至可以不再像以前那麼愛他，只給他這個機會就行了。

江若水回到他們身邊了，打斷了這次對話，顧善和楊陶心照不宣地，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微微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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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情敵什麼的，是必須的！

蘋果派18

入冬後的夜里，終歸是有些涼意的，雖然宿舍里有空調(diào)，但是江若水沒開，只穿得很是保暖，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上網(wǎng)，一邊喝著一杯紅酒。

酒是前兩天Lee知他喜愛，收到禮物後轉(zhuǎn)送給他的，很是不錯。他也并不貪杯，只是偶爾慢飲一杯，提高睡眠質(zhì)量。

總覺得天氣冷了，連帶心情也稍微沈悶了一點，不免多喝了幾杯。雖然日子還是照舊那樣過，身邊也不乏曖昧著讓他些微動心的人，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想想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在做什麼呢。嗯，在和顧善滾床單暖被窩？

生動的畫面瞬間涌入記憶里，什麼過程，什麼細節(jié)……

呃，突然臉上一股熱氣冒了上來，一方面是有些羞意，一方面是他，似乎知道缺了點什麼了……

明明認(rèn)識顧善之前，那些清心寡欲的日子也都過來了，這次分開也才幾個月……江若水手托腮，覺得，有些詭異有些尷尬。

仰頭將剩下的半杯紅酒都喝了，然後關(guān)電腦起身準(zhǔn)備睡覺。

反正都是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不如早早睡覺。古代人沒有電，晚上七八點就熄燈睡覺了，作息健康，現(xiàn)代人反而不如。

這麼想著，卻聽到了敲門聲。

不可否認(rèn)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楊陶？Lee？還是……

顧善。

江若水用手摸摸額頭，因為酒意上臉，有些燙。他突然好像就確定，來人會是顧善了。是確定，還是期冀？

那個家夥，明明就分開了，還老是找上門來，一副“讓我們做朋友吧”的不知所謂的表情，也不想想他其實也很困擾的麼？

人生之苦，求不得，放不下，他既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佛，再怎麼云淡風(fēng)輕，心里也不免會起漣漪。

每每告訴自己，他想和自己修好，是因為自己是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