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就一直在亂七八糟地想事，直到周圍小范圍的sao動才讓他回神。公車早停了，往車窗外看去，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大多在抱怨，偶爾聽到有人語氣平淡地說，估計又是前面出車禍了。

接二連三的交通事故已經(jīng)把人們的憐憫與好奇磨得所剩無幾，大都對這類事反應(yīng)平平。

許還站起來，叫司機(jī)開門下車。撐著傘快步走了一段路，果然在前面不遠(yuǎn)處圍了一群人。他擠過去，中間地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旁邊歪倒一輛電動車。他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緊閉著眼睛捂著傷口，很痛苦的樣子，殷紅的血從指縫里不斷流出來，又被淋下來的雨沖刷稀釋。

“你感覺怎么樣？”許還將傘遞過去，蹲下來，說，“你放心，我是醫(yī)生，讓我看看你的傷口?！?/br>
他輕輕撥開傷者的頭發(fā)，找到出血點，還好傷口不大，扶著對方的手壓住出血點一側(cè)的皮膚，說：“按著別動?！庇洲D(zhuǎn)頭望著人群說，“麻煩有人打120嗎？”

人群中有人喊道：“我打！”

許還點點頭，又回頭問坐在地上的人：“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對方說話似乎很艱難：“頭疼……還有，腳疼……”

許還用手試著捏了他的左腳腕：“這只腳嗎？”搖頭，又試右腳腕，“這只？”剛好捏到痛處，對方痛得倒吸涼氣。

微微掀開褲腿，腳腕處已經(jīng)腫脹淤青，但并沒有出現(xiàn)畸形：“放心，應(yīng)該沒有傷到骨頭。”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驚奇叫道：“小黑？小黑？！小黑！哈哈，居然是你！”

許還詫異抬頭望去，那立在人群中人高馬大滿臉笑容的不就是錢進(jìn)？

將傷者送上救護(hù)車后，錢進(jìn)立刻迫不及待地?fù)浦S還的脖子往懷里死按，頭頂上的雨也顧不得，又叫又跳：“幾年沒見真讓哥刮目相看??！都能治病救人了！”

許還扒著他的胳膊掙脫出來，也忍不住笑道：“幾年沒見你怎么還是這副德行？國外的水土也沒刷掉你這股欠揍的味？”

錢進(jìn)大力拍胸，毫義道：“來吧，千萬別手下留情！”

許還笑罵他一句：“賤樣！”掄起拳頭不輕不重地捶在他胸膛，錢進(jìn)也回了一拳頭，馬路邊上，頭頂?shù)挠甏驖窳艘陆螅瑑蓚€青年人再次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相視而笑，接著用力擁抱——兄弟，好久不見。

為了表達(dá)自己對祖國的熱愛之情，錢進(jìn)死活要表現(xiàn)自己在國外練就的一手中國菜，買好了菜，穿起圍裙，似模似樣地做了回廚師。

許還見著上桌的幾樣色香具備的菜，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這回真是色香味俱全，他由衷地贊賞：“真不錯！你媽要是知道你在國外吃的那些苦，估計對當(dāng)初把你逼去國外會后悔不已?！?/br>
“她早知道了。剛?cè)サ臅r候我每天兩個電話訴苦，打得我媽在電話里哭的。哎，不過后來自己想開了，與其讓她隔著半個地球cao心cao肺，還不如自己過的好一點。我回來之后給他們倆做了一頓飯，把老頭老太太驚得嘴巴能吞進(jìn)一個雞蛋，哈哈！”

原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錢大少爺，如今也下得廚房，任誰也會驚嘆。

“你這次回來打算回老家看看？”

“是啊，我去你學(xué)校了，他們說你回縣醫(yī)院實習(xí)來了，所以我想正好要回去看看我爺爺，干脆就找來了，沒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你了。小樣，學(xué)以致用，不錯不錯！”

許還不理他的調(diào)侃，不置可否地低頭吃飯。

“哎，光吃飯怎么行，屋里有酒沒有？”錢進(jìn)說完也不等主人回應(yīng)，直接奔向冰箱，果然里面有啤酒，他全部拿過來，打開，遞給許還一罐：“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許還無語：“歸哪兒去？今晚咱們就在這屋睡了?！?/br>
“咱倆睡一個屋？”錢進(jìn)笑得猥瑣，又突然想起什么，一下收了笑，表情轉(zhuǎn)換有點不自然，問，“對了，阿棟哥還沒出獄吧？要不你明天陪我去看看他？”

許還垂下眼皮，說：“兩個月前就出獄了，現(xiàn)在在上錢村。”

“提前出獄了？好事呀！”錢進(jìn)又恢復(fù)了燦爛的笑，自顧說道，“那正好，明天咱們一塊回村里，我爺爺可想死我了！”閔之棟出獄這件事讓他心里的石頭放下，他擔(dān)心許還因為這事一直耿耿于懷不開心，如今竟意外解決了，他也就忘了深想為什么許還在縣里，閔之棟在村里。

許還下意識地捏緊了手里的啤酒罐，仰頭大喝一口，錢進(jìn)見狀，直嚷嚷著他不碰杯，掰下他的啤酒搶著跟他碰了一下，得意地笑著喝了一口。

許還扯著嘴角笑的難看，嘴里的啤酒泛起苦澀。仰頭一陣猛喝，換來錢進(jìn)的喝彩，一罐喝空，隨手將鋁罐捏癟，扔在桌上，說：“那我們明天一早出發(fā)。”

他承認(rèn)，這場時隔一個多月的較勁輸了，輸給了自己，且敗得一塌涂地。那句“你永遠(yuǎn)是我哥哥”的話就讓它見鬼去吧！這是他的愛，他為什么不能追求？

與錢進(jìn)兩人你一罐我一罐地不知喝了多少，等醉醺醺地歪倒在床上的時候許還很快便進(jìn)入了酣甜的夢鄉(xiāng)。

夢里再無那些紛繁困擾自己的愁緒，夢里的另一個人也不再對他橫眉冷對，一如從前那樣溫柔寵溺，帶有薄繭的指尖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臉頰，激起陣陣酥麻，他忍不住抓住那人的手，虔誠地吻上指尖，靈活的舌頭將指尖勾進(jìn)嘴里，放肆地允^吸，yin^亂放^蕩。

許還早上起的很早，做好了早飯叫錢進(jìn)起床，對方賴著不動，控訴道：“黑，昨晚可把哥累慘了！你是不是做了一晚上春夢？哼哼唧唧的，幸虧你旁邊睡的不是女人?！?/br>
許還一驚，昨晚喝多了，夢境完全不受控制，雖然腦袋迷迷糊糊的記不大清楚，只知道與那人的耳鬢廝磨喘息糾纏，那種悸動卻是清清楚楚，早上一早起來就換了內(nèi)褲，沒想到昨晚就吵到了錢進(jìn)，瞬間紅透臉頰，抵賴：“你喝多了吧，自己做夢賴在我頭上?！?/br>
這下錢進(jìn)徹底醒過來，他跳起來正要辯解，卻一眼看見許還像被開水煮熟的螃蟹，立刻賊笑道：“黑，別不好意思了，瞧你這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來，給哥說說，夢里的情meimei身材是不是十分火辣？”

回答他的是許還猛撲上去掐著他脖子惡狠狠道：“老子的拳頭更火辣，要不要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許還說：有木有覺得我變強(qiáng)了？【手舉旺仔牛奶，我要強(qiáng)我要強(qiáng)~

31

31、哥哥與弟弟...

回去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

兩人在村頭碰到來接孫子的錢萬樹，老人七十來歲身體卻硬朗得很，死活不依兒子媳婦搬進(jìn)城，留在鄉(xiāng)下種地，守著老家的房子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