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個卻是時刻將人放在心上、連自個兒的事都還要靠后的……二者孰高孰低、自然毋須思量。

也正因著如此，盡管愛子今兒個只讓人轉(zhuǎn)告一聲就出宮往見寧睿陽的事多少讓帝王有些心底泛酸；可知曉了事情經(jīng)過后，那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歡喜和對宸兒心情的擔(dān)憂卻仍牢牢占了上風(fēng)，讓他今日難得地未等到次子睡熟后才上榻安置，而是在愛兒又驚又喜的目光中早早躺臥了下，強(qiáng)忍著心頭糾結(jié)翻騰的情緒和欲望再度拾起了之前的話頭。

「宸兒。」

他輕聲喚，「這次的事，便交由你全盤負(fù)責(zé)。潛龍衛(wèi)照樣聽你差遣，必要時也可同朕要求相應(yīng)的協(xié)助。朕不會干涉你的調(diào)查，也不會主動替你出頭。該如何應(yīng)對、處置，就全看你的安排了?！?/br>
按蕭琰本心，其實是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替愛子一肩擔(dān)起，讓宸兒無需在意這些個陰謀算計、平平靜靜開開心心地度日的……只是他越疼愛這個孩子，就越明白這樣的想法于宸兒絕對有害無益。故沐浴時幾番思量過后，覺得這兒事并未超出愛子能力范圍的蕭琰便還是狠下了心腸，做出了撂手不管、將此事作為磨刀石交由愛子全權(quán)處理的決定。

當(dāng)然，理智如何是一回事、感覺如何又是另一回事。別看帝王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實則目光從開口的那一刻就一直牢牢地凝佇在愛兒面上，就怕蕭宸因不理解他的意圖而感到委屈或憤怒。

可讓他慶幸、驕傲卻也失落的是：聽完他的話，少年雖微微睜大了那雙承襲自自個兒的丹鳳眼，卻沒有露出分毫震驚憤怒的情緒。黑白分明眸間幾分思量飛閃而過，最終化作了那張清美面龐之上一抹有所決意的堅定色彩：

「兒臣明白?！?/br>
「……你不怨父皇？」

雖知愛兒多半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可帝王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出了口：

「這次是蕭宇罔顧手足情誼設(shè)謀害你，你既有所覺，就是以此為憑讓父皇替你出頭，也是不為過的?！?/br>
「……兒臣當(dāng)然也想事事仰仗、倚賴父皇，像孩提時那樣天天待在紫宸殿里、只做父皇無憂無慮的小宸兒。可若兒臣真這么做了，又如何對得起父皇的殷殷期許和栽培？」

這些日子以來，蕭宸天天受著那份悖德情思的煎熬，一方面盼著能同父皇更加親密，一方面卻也畏懼著自個兒的心思會因此為父皇所察、從而招致父皇的厭棄鄙夷。每當(dāng)品嘗著那份沉醇苦澀的情意，他都忍不住要想：如果自己不曾長大，是否就能順從著內(nèi)心的盼望天天陪在父皇身邊，再無需為那樣的情感和周遭環(huán)伺的敵人所苦，只一心一意念著父皇就好？

可想歸想，有過前生經(jīng)歷的蕭宸卻也比誰都清楚：任何盼望，都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達(dá)成、守護(hù)。如若不然，上一世的結(jié)局就是最好的驗證；而這，卻是蕭宸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避免的。

比起為父皇鄙夷厭棄，他更害怕的，是再一次見到父皇心碎欲絕、一夕之間青絲成白的情景，再一次體會到那種無力挽回的無助和絕望。

所以聽到父皇讓他自個兒應(yīng)對兄長的陰謀布劃時，蕭宸心底便有一瞬間的酸楚，卻仍逼著自己迅速將之壓抑了下，盡可能理智地接受了此事。

而這樣的回答聽在蕭琰耳里，卻讓帝王的心情越發(fā)復(fù)雜了起來。

還未察覺到自個兒對愛子抱有的妄念前，蕭琰雖也偶爾起過「不想讓人見著宸兒的好」的陰暗念頭，可盼望愛子頂天立地、成長茁壯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fēng)；可明白了自身的感情之后，那種想讓宸兒天天陪在身畔、只想著自己、看著自己的心思便更形強(qiáng)烈，故聽得愛子說想「天天待在紫宸殿里、只做父皇無憂無慮的小宸兒」時，帝王甚至差點應(yīng)上一句「自然可以」，卻因愛子后頭接著的內(nèi)容而只得將話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

「你能這樣想，父皇很欣慰?！?/br>
頓了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好友？」

「敏行？他終究涉世未深、又是一片好意，兒臣不愿讓此事誤了他的前程，便想等省試完再告訴敏行之間的真相。」

「……你倒是顧著他，就不怕他連累了你？」

「若真如此，也是兒臣不夠強(qiáng)大、未能考慮周全所致?！?/br>
回想起前生的結(jié)局，少年胸中微澀，忍不住往旁挨了挨，難掩依戀地將身子偎入了帝王懷里。

因在情欲方面甚為淡薄，蕭宸雖害怕自個兒的心思為父皇所察，卻更多是擔(dān)心自個兒會否在言詞態(tài)度間泄漏什么，對單純的擁抱依偎并沒有太多的防備……可也不知怎么著，明明他前一刻還在為前生累得父皇早早崩逝的事心下黯然，卻不想偎入父皇懷里后，感受著那份熟悉的氣息和溫暖，緊隨著升起的卻不是同樣熟悉的舒心和放松，而是星火燎原般迅速竄延開來的陣陣躁動和熱度。

那是……欲望。

察覺體內(nèi)的氣血轉(zhuǎn)瞬已然幾近沸騰，下身的陽物更已徹底蘇醒，完全沒預(yù)料到這種狀況的蕭宸腦袋一懵，一個使力就想脫開父皇的懷抱起身下榻、自個兒到浴間或偏殿里想辦法處置了；卻不想見他起身欲離，蕭琰本能地便是一個攬臂挽留……猝不及防下，正準(zhǔn)備越過父皇身子的少年失了平衡地向下一栽、纖細(xì)柔韌的身軀驀然壓上帝王的，讓他亟欲掩飾的身體反應(yīng)就這么避無可避地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感覺到那直直抵在腰腹間的硬挺，蕭琰渾身一震，灼燙的目光難掩驚詫地投向懷中羞憤欲死的愛兒，幾乎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下直接探首吻住對方的沖動，只喉嚨發(fā)干、有些艱難地問：

「宸兒？怎么……」

「孩兒……孩兒也不知……」

蕭宸心里急了，一時連「兒臣」二字也忘了用、掙扎著就想從男人身上起開：「父皇、且讓孩兒自去──」

「……宸兒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么？」

因愛兒歸京至今，蕭琰還未遇過對方遺精或晨勃的狀況，故眼下見少年驚惶若此、直覺地就以為這是「長大了」的宸兒第一次有所反應(yīng)的緣故，不由加緊了臂間圈鎖著對方腰身的力道，啞聲安撫道：

「莫怕──這是正常的，只是宸兒終于長大了而已。」

「孩兒知曉……可、嗯……」

兩世為人，蕭宸還是第一次體會到y(tǒng)uhuo焚身的滋味。平素只要運功就能壓下的躁動此刻完全成了脫韁的野馬，直整得他腰酥腳軟、渾身發(fā)燙，連薄薄里衣包裹下的肌膚都變得敏感非常，只單單讓父皇這般摟著，就情不自禁地逸出了些許哼聲……他知道父皇誤會了什么，也知道自個兒眼下的狀況多半是中了旁人的算計所致。但此時、此刻，一波接一波洶涌而至的欲浪和那種亟欲得著撫慰的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