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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隆興元年成功克復(fù)全境以來,他在政策方面一直以恢復(fù)民生、整飭吏治、蓄養(yǎng)國力為重,期間雖也在衛(wèi)平、鎮(zhèn)北二軍投下了不少的心思──這也是他當(dāng)初急著要除掉高氏的一大原因──卻從未在朝堂間露出意欲興兵的口風(fēng)。因有康平之亂在前,他就算在軍事上多費(fèi)了不少心力錢糧,朝臣們也只以為他是防患于未然,并不曾意識到這位雄才大略的中興之主心底,其實一直有興兵北疆、從根本上斷絕后患的念頭。但宸兒卻一語中的、用那種理所當(dāng)然似的口吻說出了他隱而不宣的想法。按說蕭琰身為帝王,對心思被人把握得如此透徹這種事,多少都該生出少許警惕甚至不快。可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卻是他十多年來一直掛在心尖上的愛兒,又讓帝王如何提得起半點陰暗猜疑的心思?──若問這世上有誰是能讓蕭琰毫無保留地交付出全副信任、且愛重尤過于自身性命的,便非宸兒莫屬了。所以意識到即使多年未見,他視若珍寶的愛子、他寄予厚望的麟兒也依舊與己心有靈犀之時,單純的喜悅之外、帝王更不由生出了那么幾分「天意如此」的宿命感來。這一刻,饒是蕭琰性格沉穩(wěn)隱忍、十分的情緒往往至多流露出兩三分來,仍不由一個使勁兒將愛子抱進(jìn)懷里狠狠搓了一頓,又捧起那張清美俊秀的臉龐往兩頰、額角大大親上了幾口,讓一旁瞧著的曹允等人錯愕之余亦是大為感嘆,心道別看那皇五子風(fēng)頭甚健,真正能將帝王情緒牽動到如此地步的,始終仍只有二殿下一人。但旁人如何作想,此刻的蕭宸都已再無力去揣測、顧及。他先前沉浸在對北雁之事的分析當(dāng)中,只一心想著要盡展所學(xué)、看到父皇贊許驕傲的表情,不想這表現(xiàn)好過了頭,竟將帝王刺激得直接動起了手──猝不及防下,那接連落上面頰的幾個親吻讓蕭宸一張俏臉?biāo)查g漲得通紅,一時血?dú)獗简v、心跳如雷,體內(nèi)更難以自禁地竄起了陣陣熱度,竟隱隱有了那么幾分白日里酒意上頭時的迷醉醺然之感。更別提此刻仍包裹著周身的、那令人心安沉淪的氣息、溫暖和力道了。望著那近在咫尺、俊美無儔的熟悉面龐,感受著頰上殘留著的、干爽軟熱的觸感,難以言說的酸脹酥麻瞬間充塞了少年心口,讓他神情一時有些恍惚,既沉迷于這樣親密無間的接觸、又帶著那么幾分連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渴盼和空落……「宸兒?」蕭琰畢竟是極為自制的人,短暫的失控后很快便恢復(fù)了原有的理智,自也不曾錯過懷中少年此刻怔忪癡楞的表情。他雖不知愛子此刻怔楞若此的理由,但想到自己方才一時激動,竟忽略了宸兒早非昔年孩童的事實徑直抱著人親上了好幾口,便不由老臉發(fā)紅、有些尷尬地一聲輕咳:「抱歉,是父皇唐突了,一時高興過了頭,忍不住便像你小時候那樣……可嚇著了?」「……只是有些懷念而已?!?/br>藏下了心頭因那一瞬的癡迷沉淪而掀起的滔天駭浪,蕭宸搖搖頭、輕描淡寫地將自個兒的反常就此揭了過,隨即語氣一轉(zhuǎn),將話題拉回了此前正談著的事情上頭:「孩兒對北疆之事的分析可還妥當(dāng)么?」「自是極好的──如若不然,父皇又怎會表現(xiàn)得如此失態(tài)?」帝王笑著道,并不吝于對次子的贊美,「宸兒一直都是朕的寶貝、也是朕的驕傲?!?/br>「父皇……」聞言,蕭宸訥訥應(yīng)了聲,清美的面龐卻已因那過分直白的稱贊而再度染上了陣陣紅霞。看著愛子面若桃花的動人模樣,蕭琰一瞬間幾乎有種沖動想再次低頭親一親少年鮮嫩欲滴的粉頰,卻終究還是逼著自己將之壓抑了下,只抬掌輕撫了撫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端美容顏,輕聲道:「朕此來昭京,所為為何,宸兒應(yīng)該相當(dāng)清楚才是。」「……嗯。」「你是朕的愛子,日后將要延續(xù)國祚的承重之人,有知兵事之心雖好,但若因此疏忽了自個兒應(yīng)盡的本分,便只是舍本逐末的愚蠢舉動而已……比起繼續(xù)隱瞞身分到軍中又或江湖上歷練,你更該做的,是回京肩負(fù)起儲君的名位與責(zé)任,盡快于朝堂上樹立威望才對──莫忘了,若是整個大昭都知道朕的宸兒有多么出色,不僅于整個朝廷的穩(wěn)定大有裨益,也能減少許多無謂的爭端?!?/br>次子本就是蕭琰心中唯一的儲位人選,只是因著高氏之事和其后的種種波折而未曾付諸實行而已。如今宸兒身子盡愈、又有了相當(dāng)?shù)淖员D芰Γ赃€是盡早將儲位定下得好,也省得某些人心存妄念、由此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帝王雖未將心中的顧忌說得太過明白;但蕭宸有前生的經(jīng)歷在,自然很清楚父皇口中的「爭端」指的是什么。儲位未定,就代表還有爭取的可能;而身為皇子,又有誰不曾做過榮登大寶、登極臨視的美夢?如非父皇正當(dāng)盛年,幾個兄弟也才剛到了臨事的年紀(jì),只怕人心浮動下,整個朝堂早已徹底陷入諸子奪嫡、派系傾軋的漩渦當(dāng)中了。事實上,蕭宸前生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場,也正是因為身分特殊,讓那些爭儲爭到瘋魔的人當(dāng)成了心腹大患所致。按說他上輩子經(jīng)歷了那么一遭,對儲位空懸的隱患本該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警覺才是??墒掑酚讜r──這里指的自然是前生──曾有過的志向和野心,早在那數(shù)千個纏綿病榻的日子里被病痛徹底消磨了殆盡;就是重活一世,有了從頭再來、徹底翻盤的可能,他也始終不曾真正將父皇托以家國重任的言詞往心里放,自也不會想到自己久未歸京以致儲位空懸,會令前朝后宮掀起多么大的波瀾。他雖滿心渴盼著父皇的寵愛與關(guān)注,卻不像其他兄弟又或那些個后宮妃嬪一般,是為了藉此換取更高的位分、更大的權(quán)力。這些年來,他心心念念的始終都只是父皇一人,從不曾對那個人人欣羨向往的位子動過半點心思。之所以如此奮發(fā)向上、自我進(jìn)益,歸根結(jié)柢,也僅僅是不想辜負(fù)父皇的期待、渴望能成為父皇的臂助而已。也正因著如此,便是帝王不提儲位之事,蕭宸也早在父皇親往景豐樓尋他之時就已做好了回宮的打算。如今聽父皇主動提及,當(dāng)即順著口風(fēng)一個頷首,應(yīng)道:「是孩兒想得淺了……一切聽?wèi){父皇安排?!?/br>「如此,讓人將該收拾的收拾、該準(zhǔn)備的準(zhǔn)備,三日后便隨朕啟程回京。」見少年應(yīng)得干脆,本擔(dān)心愛子會否玩到心野了不肯回宮的帝王這才暗暗松了口氣,雷厲風(fēng)行地緊跟著做出了指示……「還有……道別可以,可不準(zhǔn)再找你那寧姓同窗喝酒,知道么?」「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