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錢夫人想聽的方向，她似乎是想打聽跟元娘有關(guān)的壞事。

    最好是元娘本人做的壞事。

    這下桃花心里有譜了，搖頭說：“元娘沒做錯事，也沒被罵過，說她傻乎乎是因為她真的傻。”

    錢夫人一臉費解。

    “她是個傻子。”桃花說。

    她說完還挺自得，覺得說到了錢夫人想聽的。

    令她意外的是，當(dāng)錢夫人聽完她的話，眼里卻無驚喜，反倒一臉不信。

    “不可能?！卞X夫人篤定地搖搖頭，“她應(yīng)該很聰明才對?！?/br>
    “她只不過是長得好像挺聰明而已！真的！”桃花趕緊說，“她特別蠢，理解別人的話都難，又笨又傻特別好糊弄。這話又不是我編的，是當(dāng)初有人告訴我們老爺，我們老爺還親自問過，最后是少爺替她含混過去才沒讓她被趕出去。如果您在那里，看到她的表現(xiàn)，您一定不會懷疑我說的話！”

    “她是個傻子？”錢夫人不敢相信地重復(fù)了一遍。

    “是真的，我不敢騙您，說的都是實話！”桃花信誓旦旦，甚至豎起三根指頭。

    錢夫人無語地看著她：“你豎手指是何故？”

    “我敢對天發(fā)誓！”桃花堅決地說，“我一直在觀察她，這個人腦子肯定有問題！”

    雖然不知道元娘是怎么欺騙旁人的，桃花卻堅定地認為這人腦子有毛病。

    她被趕出清涼院后，一直在想元娘的表現(xiàn)，越想越覺得她當(dāng)初的懷疑沒有錯。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聽眾，她自然要拼命證明自己，雖然她沒有證據(jù)。

    當(dāng)桃花如此堅定，錢夫人也不由得動搖了。

    她低聲喃喃：“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倒確實是一個突破口。”

    “對?。　碧一ú还芡黄瓶诤我?，總之這事好像真能讓元娘不痛快。

    咦，難道元娘失蹤，是去了錢秀才家？興風(fēng)作浪，讓這對夫妻受害，所以來這找對付元娘的辦法？桃花努力腦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有依據(jù)，有邏輯，有道理——總之說得對！不然，錢夫人沒必要專程趕來豐城，就為了打聽一個十六歲的丫頭，一定是元娘去了新家，又搗亂了！

    “看來你們需要我?guī)兔ρ?！”桃花下意識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錢夫人卻點點頭，道：“你先把那天盛老爺質(zhì)問元娘的事說一遍?！?/br>
    桃花立刻回答。

    雖然她是道聽途說，但打聽了很多目擊者的證詞，說得栩栩如生如同她本人在場。

    錢夫人聽完，若有所思，又道：“你可能說得出元娘長什么樣子？”

    桃花按照記憶，將元娘的五官大概用語言描繪了一下。

    “好?！卞X夫人滿意地笑了，“小丫頭，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嗎？”

    “京城？”桃花瞪大了眼，“你們是京城人士？”

    “這張銀票先留在你家?！彼軠厝岬匕雁y票塞進桃花手中，“隨我們回去，郡主不虧待你?！?/br>
    “郡主？”桃花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你愿不愿……”

    “我去！”桃花歡喜地打斷她。

    ☆、月事問題

    天啊，京城？

    桃花收拾行李的時候依舊覺得回憶很不真實，她真的能離開這里，去京城了？去見什么……郡主？這個稱號，聽起來就很厲害！桃花在臥房的床上坐著，依舊覺得兩腿發(fā)顫，即使鞋都沒踩到地板，也不斷發(fā)抖。她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錢夫人和錢秀才在大屋里和她父母說話。

    主要是錢夫人說，錢秀才偶爾給妻子幫腔。

    錢夫人說她會給桃花爹留下一大筆錢，他們可以拿一部分去盛府贖回桃花的賣身契，還可以拿一部分出來買屋買地，除此之外還能剩下不少，用作多余的開銷。如果桃花能夠幫上他們的主人，另有賞錢。

    明天來接她。

    丟下這句話，這對夫妻結(jié)伴離開，桃花娘難以置信地沖進臥房，“你要去京城？”

    桃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她用力地抱緊了母親，一句話也不說。

    京城！她腦子里只剩下這個詞。

    ……

    桃花夢中的地方。

    京城。

    一月后。

    晉王府。

    正月園。

    沈朝元最近常常能見到鴿子，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像是來玩一樣站在墻頭看她一眼，偶爾飛過來繞著她轉(zhuǎn)悠幾圈然后溜走。楊柳用捕網(wǎng)，陷阱等各種辦法，都不能抓住一只。她堅稱這群鴿子是來耍她們玩的，被鄭嬋照小腿抽了一竹條，改口說可能是來玩。

    “那我們想法一樣啊?！鄙虺吲d地說。

    楊柳呵呵兩聲，笑不出來。

    “縣主若是喜歡，奴婢可以去帶幾只鴿子回來給您養(yǎng)著玩。”鄭嬋說。

    “算了吧?！鄙虺桓信d趣，“我不是很喜歡鴿子?！?/br>
    正好今天又一只來墻頭做客。

    鄭嬋馬上去撿竹竿，“既然縣主不喜歡，奴婢幫您把它趕走?！?/br>
    “不喜歡又不是討厭?！鄙虺獢r住她，“這些偶爾飛過來的還挺有趣，愛來就來吧?！?/br>
    墻頭的鴿子抓緊時機飛下來落在沈朝元肩上，拿腦袋在沈朝元臉上蹭。

    “色鳥?！睏盍f，很厭惡的樣子。

    鴿子飛走了。

    “它是不是知道我在罵它？”楊柳突然說，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很愧疚。

    沈朝元覺得她很好笑，“鴿子又不是人，怎么會聽得懂你說的話？”

    “萬一它能聽懂呢？那我豈不是傷了它的心？”楊柳道。

    鄭嬋忍不住說：“如果你覺得愧疚，你當(dāng)初何必罵它？”

    “也對?！睏盍谷宦犨M去了，表情變得更加難過。

    “你到底怎么回事？”鄭嬋覺得今天的楊柳有些不正常。

    楊柳揉了揉眼睛，忽然呆住，“??！”然后快步朝著自己的臥房里沖了過去。不過，她也只是一開始跑了幾步，后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放慢了腳步，變成慢吞吞地走，然后她從臥房里出來，又往另一個方向跑，消失了好久。

    “她怎么了？”沈朝元問鄭嬋。

    鄭嬋愣了半天，自言自語道：“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沈朝元繼續(xù)追問。

    “奴婢去看看?！编崑认蛩孀镆宦暎统鴹盍У姆较螂x去。

    院子里就剩下沈朝元一個人坐在搖椅上發(fā)愣，莫名其妙。

    過了不久，楊柳紅著臉回來，鄭嬋跟她說著什么，表情變得很溫柔。

    說是變得溫柔，因為平時的鄭嬋才沒這么好聲好氣，她的好臉色通常只給沈朝元一人看。

    她倆關(guān)系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沈朝元更好奇了。

    鄭嬋和楊柳一并回來，對沈朝元說：“她不舒服，需要休息，這幾天就不來服侍您了?！?/br>
    沈朝元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