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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形容?!更何況他現(xiàn)在這副老皮老骨的身體練筋骨都硬得掰不開,估計動作劇烈點都可能扭到老腰,哪里軟了?安格斯沒注意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讓人無比糾結(jié)的話,反而在看了一眼時間後整個跳了起來:“壞了!該干活了??!”他急急地把納米浴室收了起來,然後轉(zhuǎn)頭看向艾克,“大叔,你跟我一塊過去吧?”艾克當然不敢拒絕。看著自己是那位紅發(fā)的青年交給安格斯的責(zé)任,可總不見得就只是讓他坐在臥艙里讓安格斯看著的意思,安格斯去哪,他就得去哪。艾克趕緊把自己收拾妥當了,跟在安格斯身後出了臥艙。他們又來到了昨天的餐廳,不過這一次安格斯先去打開了餐廳後面的另一道門,那里看來像是食物儲藏室,門打開之後呈白霧狀的冰凍冷氣流淌出來。里面堆放了一個疊一個的箱子,箱子里頭裝得滿滿的是一種表皮淺黃、外形圓長但不規(guī)則的塊莖果實,艾克第一次看見這種奇怪的東西,并不知道它們的用處。安格斯拿了一個上手拋起又接住,在艾克面前展示并告訴他:“這種叫做土豆,就是之前給你做的那盤雜燉里頭主要的材料。”土豆的箱子看上去挺重的,但安格斯撈住箱底,臂膀那些肌rou變硬地繃緊了一下便輕松地就把箱子扛了起來,走進料理室里頭。等把箱子放好之後,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zhuǎn)身給艾克倒了杯凈化水:“大叔,你在這里稍微坐一下,我要干活了。”艾克捧著水杯,看著大個子的青年坐在那個箱子旁邊,拿出一把小刀給那些塊莖果實削皮,於是他判斷安格斯在船上的工作就是負責(zé)給傭兵們烹制那些美味的熟食。可是看著看著,艾克就已經(jīng)非常肯定安格斯是個不合格的新手,瞧他一刀下去連皮帶rou削掉一大塊的,一個成年人拳頭大的塊莖削完之後就剩下嬰兒拳頭那麼大了。見削皮之後露出來漂亮黃色的塊莖,艾克就知道這種食物大概是必須削皮後再使用的,就算他沒干過削土豆皮的經(jīng)驗,也能看出就安格斯這種削皮法,浪費得比能吃的都多。想到那讓舌頭都陶醉的味道,他忽然覺得心疼死了。盡管知道他現(xiàn)在該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地聽從對方的安排,叫他干什麼就干什麼,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免惹禍,但在看到安格斯又把一個大大的土豆塊削成丁狀之後,艾克湊了過去:“那個……我……我可以幫忙嗎?”安格斯抬頭,眨巴眨巴眼睛,咧開嘴笑了:“可以啊!”既然打上船之後看上去小心翼翼連多余的動作都不敢的艾克大叔自己愿意活動一下,安格斯當然不會拒絕了,他又去找了一把小刀遞給艾克。出乎意料的是艾克的手非常靈巧,一開始見他削第一顆土豆的時候還非常笨拙,險些把自己的麼指給削掉,但摸到了竅門之後,他手里的刀刃居然是非常精準地貼著土豆起伏不定的表面削過,只把淺淺的表皮削掉,留下了肥美的rou塊。安格斯瞪大了眼睛,看著大叔修長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像雕刻般將土豆的表皮和rou塊分離,留下來的土豆就像藝術(shù)品一樣的完美無缺。“大叔,你是……廚師嗎?”艾克邊埋頭削皮邊搖搖頭,曾經(jīng)他的手指被稱贊為創(chuàng)造藝術(shù)極限的點金之指……安格斯看起來很高興:“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杰米負責(zé)在船上做飯的,可這次出發(fā)前他突然就病了,所以只好由我臨時頂替。這些天浪費掉了好多土豆,我都快被老大罵死了?!?/br>證明自己還有那麼點用處,不再是丟在宇宙里也不會有人去撈去撿的垃圾,艾克忽然覺得渾身是勁,削土豆的速度更輕快了。晚餐時間,傭兵們齊整地坐到了餐桌旁,看他們齊刷刷地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黏糊糊的土豆胡蘿卜雜燉,實在很有種他們該不會是多胞胎的錯覺。他們顯然并不在意放在面前的食物是什麼,味道如何,進食是必需的,就像沒了能源的飛船必須補充動力一樣,至於能源是核能還是光能,這并不是宇宙船需要考慮的事。當然其中還是有比較正常的人類──紅發(fā)的老大薩克斯用勺子撥弄了一下盤子里豐富的土豆塊,然後抬頭看向長餐桌另一頭:“安格斯,你該不會把所有的土豆都給燉了吧?”安格斯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沒有啊,今天用的土豆份量跟之前一樣?!?/br>薩克斯把土豆舀起來:“可今天盤子里的土豆塊比平常多了至少五倍?!?/br>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的安格斯頓時漲紅了臉,不過他不是個愛攬功勞說大話的人,只老老實實地說出了實情:“今天是艾克大叔幫我削土豆皮的,所以有剩下很多?!?/br>“哦?”這到讓薩克斯有些吃驚了,轉(zhuǎn)過來的視線落在了坐在餐桌最邊的角落。艾克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和地位,所以打一開始他就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實在一排傭兵魁梧的身軀遮擋後面,體型單薄的艾克大叔都已經(jīng)快隱形了。“看起來‘艾克大叔’還非常實用??!”薩克斯大口地吃掉一塊厚實的土豆塊,“確實,在這條船上不用干活的人就只有待在囚艙里的‘貨物’。艾克大叔,那麼除了削土豆之外,你還能干些什麼嗎?”艾克沒想到紅發(fā)的青年居然直接地點他的名。“我……我……是……艾(A)……艾(Ar)……克(ch)……”他很想說整個的詞語,然而過去的陰郁始終像濃霧一樣籠罩著他的內(nèi)心,無論他怎麼的努力,都無法把完整地說出自己曾經(jīng)擁有過的稱呼,甚至連捏著勺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然而‘建筑師’這個詞卻始終梗塞在喉嚨深處,吐不出來,最終,他頹喪地說,“我是……我是虛擬情趣用品的……設(shè)計技師……”“啊?虛擬?那是什麼東西?”紅發(fā)青年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隔在他們之間的傭兵們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似的,專心一意地進食。艾克不得不簡要地解釋了一下他之前販賣的東西。薩克斯眼睛噌地亮了:“這個有意思!”他不懷好意地用眼睛掃過仍然默默吃著東西的傭兵大叔們,然後摸著下巴,“有些東西如果長期擱置不用的話是會生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