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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前一后出門,說起我們村后面那條小河,河岸種滿柳樹,河中央修建好幾座涼亭,小時候我經(jīng)常在涼亭里面用竹籃子捉小魚,竹籃子里面放上骨頭或者小塊花生餅,每隔五分鐘快速把竹籃子從水中提出來,就能逮到很多小魚小蝦。 我們經(jīng)過一座假山,來到河岸,站在岸邊看著白雪簌簌的落在河面上瞬間消失,放眼遠處,一片白茫茫宛如仙境,我第一次意識到這條河在雪的覆蓋下竟是如此美麗。 我把手放在嘴上呵口氣,然后揉搓著雙手,鼻尖處不斷冒著熱氣,宋帥轉過身用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一股熱流就鉆進我的體內,果然男生體溫都高,真暖和。 他抽出一手撫上我的臉頰,雙眼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深淵,慢慢伏下來,我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記反應,他的嘴唇就落在我的嘴邊,剛開始很輕很暖和,后來不知不覺怎的,我就攬住他的脖子深吻在一起,我們吻的很動情,如相隔十多年不見的情侶,直到后來我感覺到有點窒息才分開,宋帥柔情認真的盯著我的雙眼說:“我愛你。” 我卻不知道說什么,我移開眼迅速的往后退一步,咬著嘴唇發(fā)呆。我怎么這么壞,明知道我有陳譯遠,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剛才居然和他吻在一起。 “我等你?!彼螏浾f完轉身向家的方向返回。 我跟在他的身后,心底如漲潮的大海波濤狂嘯翻涌。 悔恨、鄙視自己、迷茫、自責,所有的情緒都在拍打著自己的內心,我此時如此的討厭自己。 回到家,宋帥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mama把我和宋帥身上那件爸爸的羽絨服認真的把上面的撣掉,然后一起放到正廳比較暖和的地方晾著。 宋帥和爸爸mama笑談著瑣事。我漠不關心的坐在廚房暖爐旁邊看著電視中正在播放的。 我每天都盼著雪快點停,這樣宋帥就可以快點離開我家,今年天氣也真邪門,這都已經(jīng)下了4天雪,卻仍舊沒有停的跡象。 再這樣下去估計宋帥都準備在我家過年,真要這樣的話,被我那些從外地回家過年的發(fā)小撞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過現(xiàn)在貌似已經(jīng)洗不清,我每次去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都會撞見幾個好事的大娘問我,把對象領回家什么時候準備辦喜事,我剛開始還解釋說那只是我普通的朋友,后來發(fā)現(xiàn)不管我怎樣解釋他們也不信,最后我都懶的解釋就撇撇嘴笑笑。 我決定找宋帥認真的談一次讓他盡快回家。 吃過晚飯臨睡覺之前我來到宋帥房間,宋帥坐在床邊看著我問:“有事?” 我本來也想坐在床邊的,但想起那日我們的吻,還是無法和他坐這么近,于是選擇站在原地不動。 “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家呀?” “雪停了就走?!?/br> “雪要是不停怎么辦?” “那我就不走,貌似叔叔阿姨也比較喜歡我?!?/br>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你應該回家陪你爸媽過年,要不他們多傷心呀?!?/br> “他們不會想我的?!彼螏浀幕卮?,我甚至能從他的臉上發(fā)現(xiàn)一點點傷心蒼涼的感覺。 “怎么會?”我有點不知怎么接話。 “他們都在國外,有著各自的家庭,以前我都是和爺爺奶奶過年,不過爺爺奶奶已經(jīng)走了五六年,一般過年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張晴,其實,我也害怕寂寞冷清。” 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么,對于引起他不高興的往事,我有點自責。 “奧?!闭f完這句,我也沒敢抬頭看他的表情,直接轉身離開。 躺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想不到處處都光鮮的宋帥也有這么復雜的家庭背景。眼皮越來越重將要睡著的時候,床頭桌子上的手機響起,坐起身,拿過手機,是涵冰的電話,按下接聽鍵。 “何皖,何皖,何皖死了------” 我的腦袋一下子轟的炸開,涵冰還在那邊哆哆嗦嗦的說著什么,我這邊卻一個字也沒有再聽見,手機就這么握在手中,我就這樣一直坐著,坐了一晚。 第二天爸媽喊我吃飯,最后宋帥敲門見我沒應答便直接進來,看到我目光渙散,一副癡呆的樣子,嚇的忙坐到我旁邊,用力搖著我的肩膀:“小晴,小晴你怎么了?” 不知他搖了多久,我緩過神,看看宋帥的臉,抬頭看見爸爸mama著急的站在身后,我哇的一聲就哭起來:“何皖,何皖死了?!?/br> ☆、掌摑涵冰 我還在哭,只聽媽大吼一聲:“哭什么哭,你在這哭,你朋友也聽不見,既然她對你那么重要,就趕緊的穿衣在她化成灰之前再見她最后一面。 飯沒吃臉沒洗匆忙的收拾一下就和宋帥一起往J市趕,宋帥開車,我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只手攪在一起,冷,由骨頭間發(fā)出的冷傳遍全身,身體打著哆嗦,宋帥把車內空調調到最高,可我依舊感覺冷。 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車窗外的荒野上被積雪大片的覆蓋,陽光灑在雪面上泛著明亮的光,很漂亮,卻有一種說不清的冷。我痛恨今日的好天氣,自我安慰的想,若它再下幾天雪,也許我就不會接到涵冰打來的電話,若我接不到涵冰打來的電話,就說明何皖沒有死。 生命真的很脆弱,我從來沒想到我身邊的朋友會就這樣突然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之前她明明呼吸順暢、血壓正常,全身的各個器官都一切運轉正常,為什么突然間她就走了,撇下我們就走了。 我還在發(fā)愣,宋帥的車載著我們已經(jīng)從高速出口駛進J市,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越來越熟悉,我有點發(fā)悶的問:“這是去哪,怎么像是去我學校教育學院的方向?” “對,就是你們學校的方向。” “你犯什么混,現(xiàn)在你應該第一時間給我趕到何皖身邊,去我那狗屁學校干什么,你拿我開涮!”我咬著牙。 “一口氣說這么多話,看來腦袋恢復正常運轉了。你難道沒聽涵冰說,何皖是在你們學校的cao場上自殺的嗎?她的尸體現(xiàn)在還在你們學校?!?/br> 這些話也許涵冰昨晚給我打電話時已經(jīng)和我說過,但是我沒有聽進去,因為在聽到何皖死了幾個字時,我的腦袋早已一片空白,徹底死機停止運轉。 眼神發(fā)愣的看著離大學城越來越近的周邊景物。再離大學城越來越近的某個角落,有著我內心最干凈最快樂的地方,那里我認識了涵冰、林孟瑤、何皖,可是那里現(xiàn)在也變成我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那里躺著我的好朋友,我們心目中的公主何皖。 “停車。”我看見大學城的一條街上林治帆正在那里貼廣告。宋帥不明白我這又是鬧得哪一出,他視線看著我視線停留的地方停車,我打開車門向林治帆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