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山雨欲來

黑暗中，卓君塵的身形因?yàn)樯蚝畻鞯膯栐捰行┪㈩澏?。沈寒楓皺眉，抬手按上徒弟的肩膀，想安撫一二?/br>
卓君塵顯出難得的倔強(qiáng)固執(zhí)，沈寒楓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對身后扶雍道：“師叔，還請你和師弟先回去，我們師徒有些話想要談?wù)?。?/br>
扶雍手中的如意還未放下，聽得沈寒楓冷淡的聲音，心知這師侄雖然平日淡薄，卻說一不二。

“既然如此，我同無心便先回去了，只是等你們回來，還需給我們一個交代。”扶雍關(guān)心道。沈寒楓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頷首，扶雍便也不再說其他，帶著江無心轉(zhuǎn)身離開。

待他們走遠(yuǎn)，沈寒楓才開口問道：“好了，只有師尊在這里，無需再隱瞞了?！?/br>
卓君塵咬牙，眼眶一熱嘴上只道：“沒什么事，只是徒兒被魔族不小心引出來，這才弄得這么狼狽。”

沈寒楓卻是不信，見卓君塵怎么都不愿意扭過頭來同自己說話，心覺異樣：“你轉(zhuǎn)過來！”放在卓君塵肩上的手臂微微用力，卓君塵卻雙腳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半點(diǎn)不挪，連晃都不晃。沈寒楓眼光一冷，隨即上前了半步。既然卓君塵不肯動彈，便由他來。

卓君塵一驚，想要偏過頭為時(shí)已晚，沈寒楓的手指已經(jīng)扣住了他的下頜，力道之大容不得他拒絕。月光之下，卓君塵的頸側(cè)，自衣領(lǐng)里露出些微黑色的紋樣，沈寒楓的臉色更差了幾分，二話不說便伸手去解卓君塵的腰帶！

“師尊！”卓君塵驚怒之中牢牢抓住沈寒楓的手，不讓他動作。

沈寒楓看他一眼，眼中的神情叫卓君塵看不分明，直覺冰涼：“松手?！?/br>
卓君塵微微一怔，而后自暴自棄一般松開了桎梏。沈寒楓抿著唇把徒弟的腰帶解開，隨手便丟在地上，然后又伸手去解卓君塵腰間的衣結(jié)，卓君塵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仍憑沈寒楓將他的衣襟扯開。

沈寒楓自己的手也在顫抖。方才來時(shí)那濃重的烏云已經(jīng)散開，露出一輪皎潔的圓月，月輝如水叫沈寒楓能夠清楚看清徒弟身上的情狀。卓君塵的衣衫散亂，露出胸前一大塊因著常年不見天日而顯得過分白皙的皮膚。他的胸口處有黑色的藤蔓虬結(jié)于一處，如猙獰的毒蛇，這些刺青一般的黑色紋樣一直從他的心口蔓延到頸側(cè)。

沈寒楓的指尖帶著寒意，觸上胸口裸|露出的皮膚時(shí)，讓卓君塵的身子不禁一顫。

“師尊?！弊烤龎m神色復(fù)雜地喚了一聲。

沈寒楓收回手，仿佛在壓抑什么，頓了頓才道：“是師尊對不住你?！?/br>
沈寒楓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消沉，叫卓君塵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抓住沈寒楓的肩膀，沈寒楓微微抬頭，眼角竟有些泛紅。卓君塵不自禁得便往前湊了湊，吻了吻師尊的的眼角，低聲在他耳邊說：“師尊別難過，不疼的。”

沈寒楓任憑卓君塵將他抱入懷中，分明受苦的人是卓君塵，他卻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沈寒楓無聲苦笑，果然如司云所說，他就是一個煞星。所有跟他有所牽連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等他們回到水榭別院，已經(jīng)是一個時(shí)辰之后，沈寒楓雖然無法解這心魔花，卻能幫卓君塵遮掩一二免得旁人看出異狀，路上，卓君塵也事無巨細(xì)地將遇上黑衣人和曲綾紗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沈寒楓——只除卻與微生冥有關(guān)的事情。

時(shí)候已經(jīng)不早，別院的大廳卻還是一片燈火通明，不光是扶雍和江無心在，青華仙門所屬的弟子幾乎大半都在廳堂之中。今日的動靜鬧得這么大，大家都無心修煉。

見沈寒楓師徒出現(xiàn)，最先迎上來的穆子蘇。他瞧見沈寒楓的時(shí)候，眼中有一絲詫異，這些時(shí)日雖然沒人提起，但他也隱約知道，沈寒楓其實(shí)并沒有留在翠微谷。

“君塵，你是怎么回事？連師兄呢？”穆子蘇低聲問，眼中滿是不安。

卓君塵聞言一愣：“連師兄不是回來了嗎？”

穆子蘇的神色一凝：“方才我們只瞧見求救的訊號。后來點(diǎn)人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你和連師兄……”穆子蘇頓了頓道，“還有沈師叔和霍媚兒，你們都不見了?！?/br>
卓君塵正色道：“我和連師兄分開之后便再沒見過，你們瞧見的訊號應(yīng)該是連師兄發(fā)出來的，竟然還未回來嗎？”

穆子蘇點(diǎn)點(diǎn)頭，安慰道：“戰(zhàn)師兄他們已經(jīng)去找了，估計(jì)等會應(yīng)該就會回來了。”

卓君塵心中卻是覺得極為不安，照理而言，連信鴻逃出來這么久，早該回來，莫不是……他有些不好的猜測，卻立刻打住。

凌一航看著他們?nèi)苏驹陂T口說了許久，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來問道：“沈師叔和卓師弟既然回來了，不妨告訴我們，我?guī)熋煤瓦B師弟的下落？”

卓君塵皺了皺眉道：“我之前確實(shí)和連師兄在一起，只是后來我們遇到一個偷襲的黑衣人，我便同連師兄分開了。至于霍師妹，”卓君塵看了沈寒楓一眼，頓了頓道，“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凌一航瞇了瞇眼，轉(zhuǎn)看向沈寒楓，沈寒楓冰冷的目光叫他心中一緊，他卻仍開口問道：“那沈師叔知道嗎？”

沈寒楓冷冷道：“霍媚兒殘害同門串通魔族，已經(jīng)被我清理門戶了?！?/br>
大廳之中隱約響起低低的抽氣聲，在他們回來之前，不是沒有人猜測，霍媚兒身懷仙器，說不定和卓君塵兩人遭了黑手。只是沒想到，沈寒楓竟然坦坦蕩蕩地告訴他們，霍媚兒已經(jīng)死在了自己手上。

凌一航眉間一凜：“霍媚兒乃是我?guī)熥鹈碌牡茏?，沈師叔輕飄飄的一句‘串通魔族’便將她殺了，管的未免太過了吧？”

沈寒楓揚(yáng)聲道：“我身為仙門的執(zhí)法長老，維護(hù)宗門清譽(yù)，清理各峰逆徒乃是分內(nèi)之事。自認(rèn)沒什么不妥。”

沈寒楓素有威嚴(yán)，如今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竟讓凌一航一時(shí)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繼續(xù)詰問下去。

誰知此時(shí)，門外卻傳來夾雜著怒意的聲音：“那信鴻呢！他也是被沈長老清理門戶的嗎？”

眾人的注意都轉(zhuǎn)向了門外，戰(zhàn)百川身后跟著蘇月笙并上幾名弟子，匆匆走來。他身前橫抱著一個人，連信鴻的雙手死氣沉沉地歪著，心口處那一團(tuán)血痕分外刺目。

“連師兄！”卓君塵呼吸一滯，想要迎上去卻被戰(zhàn)百川用氣勁彈開。

“滾開！”戰(zhàn)百川低喝，聲音中甚至還混雜著些許恨意。

穆子蘇不明所以，卻還是圍了上來，嘴上道：“讓我瞧瞧?！睉?zhàn)百川這次沒有阻攔，任由穆子蘇給連信鴻切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