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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已變得十分急促。卓君塵看著師尊毫無防備的模樣,心中更是生出幾分自厭自責(zé)來。正如那日微生冥所說,師尊對他這么好,他卻對師尊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全然是對師尊的褻瀆玷污。拳頭緊握,卓君塵閉眼將腦中那些綺思全都驅(qū)逐出去。他起身想出門冷靜一番,半掩著的房門卻突然被推開。杜衡推門進來,看了一眼神情奇怪的師侄,又站頭看了看床上睡著的沈寒楓:“你師尊睡下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鄙蚝畻鲗λ蓻]有對卓君塵這么放心,即便睡得再沉,他進門幾息之后,沈寒楓都會醒過來。說話間,卓君塵看著師尊眉頭皺了皺,睜開眼時眼中一瞬迷蒙便立刻清醒了許多。“師尊,師伯來了?!弊烤龎m低聲道。沈寒楓點了點頭,剛醒的時候,他看起來會好很多,也無需旁人幫忙,便自己披上了白色的外袍。杜衡也不同他們多廢話,坐上床沿便替沈寒楓看看他今日的狀況。卓君塵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給杜衡合沈寒楓留下足夠的空間。看著卓君塵細(xì)心地關(guān)好房門,杜衡的眼神閃爍。方才他來的時候,正巧從虛掩的門縫里,看清卓君塵對沈寒楓的動作。卓君塵撫過沈寒楓面龐之后,臉上的神情自貪戀熱愛變到悔恨復(fù)雜,自然也都落入他眼底。這絕不是一個弟子看著師尊的孺慕敬仰,反倒是像道侶之間的鶼鰈情深一般。杜衡看明白這種眼神,卻更是膽戰(zhàn)心驚。要是這件事被有心人知道宣揚出去,不需那人再多做什么手腳,便足夠沈寒楓身敗名裂。沈寒楓雖精神不濟,卻并未因此變得遲鈍,登時便發(fā)覺杜衡有些異樣:“杜衡?”杜衡回過神,松開手道:“今日倒是見好了些許,不過聊勝于無罷了。我昨夜琢磨了一個方子,或許能對你的傷有些用處,不過還缺了幾味草藥。我已經(jīng)叫子蘇去弟子堂問了,過不了多久,應(yīng)當(dāng)便會有消息?!?/br>沈寒楓以為他是思索藥方才走了神,是以也沒有多問。一直候在門外的卓君塵,卻是將這句話聽了進去。平日里,杜衡都會給房間落下禁制,今日卻是心思一亂便忘記了。杜衡好歹是一峰之主,沒有那么多時間陪在沈寒楓身邊,探望完之后,便匆匆離開了。臨走前,杜衡還囑咐卓君塵,別忘了找穆子蘇取藥。雖然有了新的藥方,但是在草藥找齊之前,舊的方子還不能落下。“子蘇,師伯今日讓你去尋得那幾味藥如何了?”卓君塵自別月居回來之后,便敲開了穆子蘇的房門。今日正趕上戰(zhàn)峰排名的日子,來靈藥峰的弟子不在少數(shù),穆子蘇也是忙得夠嗆。聽卓君塵問起,穆子蘇想了一會才記起這件事。穆子蘇道:“弟子堂的管事查了庫房,倒是找齊了幾種藥,只是缺一味鳳尾琉璃草?!币娮烤龎m皺起了眉,穆子蘇解釋道,“鳳尾琉璃草自采摘之日起,藥效便只能保持半月,沒有任何貯藏的辦法。況且這鳳尾琉璃草對生長之地的要求極高,本就少見,師尊又點名了要千年以上的,器峰拿不出來也是正常?!?/br>卓君塵道:“那師伯的藥方里,這味仙草就不能用別的代替嗎?”穆子蘇搖搖頭:“我看了師尊列的藥方,鳳尾琉璃草乃是主藥,藥效又頗為奇特,反正我是想不出能有哪種靈草可以代替的?!?/br>卓君塵心中更是一沉,穆子蘇有杜衡悉心調(diào)·教,于藥理之事上,見識已算頗為不俗。杜師伯明知鳳尾琉璃草極為難得,卻還是將這味藥開出來,多半是極為重要了。穆子蘇見他心緒低落,拍拍他的肩膀開解道:“你也不必這么擔(dān)心,總會有法子的。鳳尾琉璃草只是少見,況且藥效實則雞肋的很,總會尋得到蹤跡?!?/br>說話間,房門被人輕叩了幾下,一個含笑的聲音問道:“二位師弟,打攪了。”二人抬頭,門口戰(zhàn)百川連信鴻二人站著,說話的正是多日未見的連信鴻。為防有人尋不見他,穆子蘇進門時便沒關(guān)上門,連信鴻二人在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才打斷他們的話。穆子蘇同他們倆已算是極為熟悉了,含笑道:“二位師兄已經(jīng)回來了?不會是剛回來便上了戰(zhàn)峰比斗吧?”戰(zhàn)百川與連信鴻對視一眼,二人一同進門,也不用穆子蘇招呼,便自發(fā)圍著桌子坐下,連信鴻還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可不是,風(fēng)塵仆仆地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一身,便被戰(zhàn)師兄拖上了比斗臺,還掛了彩?!闭f著連信鴻揚了揚手,左手上果然纏了幾圈紗布,還隱隱滲出血絲。穆子蘇房中便常備有藥箱傷藥,給連信鴻處理傷口的動作極為利落:“這傷少說也有半天了,連師兄你便帶著傷在比斗臺上撐了那么久?”連信鴻擺擺手道:“左手上的傷,又不妨礙使劍。況且宗門大比就在近日,我都這么久沒同人切磋了,手勢都要生疏了。”穆子蘇哼了一聲沒說話,他自然是不明白這些戰(zhàn)峰弟子為何對比斗如此狂熱。連信鴻也不說破,轉(zhuǎn)頭對沉默許久的卓君塵道:“卓師弟看來極為苦悶,需不需要師兄開解開解?”第32章宗門大比卓君塵聞言道:“多謝連師兄關(guān)心。師尊身上的傷尚未大好,杜師伯新開的藥方里又缺了幾味藥,是以我們有些擔(dān)心?!庇挟?dāng)初在霜天峰上大半個月的相處,卓君塵同連信鴻算是有幾分交情,相互之間觀感不錯。連信鴻點點頭,他們回來時便已經(jīng)聽說了沈寒楓受傷的事情。畢竟杜衡十幾年來頭一次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仙門,對于平日里只有修煉的弟子而言,是件頗為值得津津樂道的事情。“沈師叔的傷勢很嚴(yán)重?”戰(zhàn)百川問。卓君塵沉默了一陣才道:“還好,平日倒是無恙,只是杜師伯擔(dān)心留下隱疾,便上心些?!?/br>穆子蘇并不十分清楚沈寒楓的狀況,不過平日里看著杜衡和卓君塵的模樣,也知他狀況不佳。如今聽得卓君塵這么說,自然是幫著打掩護道:“我?guī)熥鹇?,但凡跟沈師叔有關(guān)的事情,總會比旁人上心一點兒。等日子久了你們就曉得了?!?/br>連信鴻同戰(zhàn)百川對視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卓君塵心里本就礙著一根刺,現(xiàn)在更是堵得慌。戰(zhàn)百川道:“方才聽你們提起什么鳳尾琉璃草,可是缺了這一味藥?”穆子蘇眼前一亮道:“戰(zhàn)師兄可是見過這種靈草?”戰(zhàn)百川略微回想了一會:“是,我記得幾年前,聽信鴻提起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