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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白。因為他經(jīng)歷了,非是紙上談兵,而是真切的體會了什么才是切膚之痛,這么才是扼腕之悲。隔著窗戶看外邊,月落烏啼霜滿天。那月亮美極了,像極了離人的眼淚。越是清澈便越是心碎。謝行止從柜子深處取出了多年不用的桐木琴,還是那般沉默的樣子,琴的年歲已經(jīng)比他還大了,這把琴外祖父用過,母親用過,一路傳承到了他這里,他一度將它埋到柜子深處,如今取出來,上面還有積攢下來的灰塵。下一個琴師,又是誰?每一把琴都有著自己的故事,琴的故事也是琴師的故事。它可能漂泊過許多地方,看過很多美景,經(jīng)歷過很多脾氣的人,卻只彈奏出自己的旋律。謝行止如今手指不太靈活,指法忘記的也差不多了,一時興起,回味起來卻有些苦澀,可是當手指觸摸到琴弦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高興的。那是骨子深處的記憶,是他的本能。試了幾次音,調(diào)了調(diào)弦,開始的時候亂的很,后來才漸漸變得好起來。他想著三哥謝惠連,想著楚尋,想著那些離開的,尚在的,開心的,悲傷的人或事情。生死之別讓人遺忘很多,友人變故人,敵人也變成了故人。發(fā)已衰白,風塵覆蓋。王宮破敗,君王不再。許師和師母黃泉碧落相見,凌洛與溫城天涯永隔。蘇穆在記憶里永遠念著他的師父,如兄一般的顧清,一起扶起傾頹的社稷大廈。古琴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歡快,時而悲鳴。嗚咽聲是人無聲的眼淚。窗外簫聲起,白練千里的月光被烏云遮住,簫聲和琴聲是江楓漁火對愁眠,是孤山的僧人敲打的鐘聲,木魚“篤篤”,是妄念庵外的逍遙,是桃花源中的無憂。千古一曲,終成。曲尾,琴弦顫抖不止,空氣中都是抖動的曲調(diào),謝行止起身,拿了一件斗篷,出門給陸維臻披上。“年紀不小了,怎么還學人家穿的這么少?仔細生病?!敝x行止輕輕責備他。陸維臻也不反駁,聽他說完后拍了拍他的手,道,“我只是一時忘記拿了。誰知道今天這天氣怎么回事,剛才還是好好的,現(xiàn)在竟然下雨了?!?/br>遠處傳來犬吠,在寂靜的夜里聲音顯得聲音很大。雨滴開始淅淅瀝瀝,后來就變成了“噼里啪啦”,兩人誰也沒有先道“回去”,只是并肩看著這雨,仿佛這便是世間最好的事情。二十年后的雨與二十年前的雨并無不同,均是落下,然后干了,再落下。眼淚與它一樣,生命與它一樣,心境與它卻是不一樣。所以蔣捷曾提筆一首,道盡了個中滋味。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謝行止一身白袍,陸維臻從上到下皆是玄墨色,兩人一黑一白,在茅屋檐下站著。陸維臻拉住了謝行止的手,謝行止感受到了他掌心邊的繭子,那是常年拿著兵器的結(jié)果。“你方才彈奏的曲子為何從前沒有聽過?”“一時有感,放縱感情去撩撥琴弦罷了。你可是聽出了什么東西來?”謝行止溫和的笑著,轉(zhuǎn)頭問他。“唔,我只是覺得廣闊天地,一切仿佛都是情。琴聲中有著你對于世間諸多事情的感情,和它們之間的感情。”“你說的全部都中了?!敝x行止意外道,“我今天才覺得,你這個‘粗人’原來也是我的知己。”“我是粗人?”陸維臻難以置信,謝行止一把拍下了他指著自己鼻子的手道“不然呢?我第一次見你還覺得你是謙謙君子什么的,這么久了相看兩相厭,看多了疲勞了?!闭f罷轉(zhuǎn)身踢了自己的木屐就進了屋子里,留下陸維臻一個人仿佛遭到了天打雷劈一般。謝行止在房里哈哈大笑。陸維臻哭笑不得。作者有話要說: 將裝B進行到底,B到深處自成高格,哈哈哈哈哈哈哈!☆、半個故事榮枯流轉(zhuǎn),月華光落,百年之后,也只余我一人而已。若非如此,我又怎能遇見你?不就是親了你一下么,回頭我把禮錢給你,我們直接成夫妻不就好啦?乖啊楚雁秋回頭,只看到一個人穿著淡色的青衫,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你是誰?”他很疑惑,自己認識對方么?“你不記得我了。”那人還是那樣的笑著,然而楚雁秋看得出來他現(xiàn)在笑的不容剛才好了。聲音中略帶著委屈,“你果然不記得我了。”遙記當年雁邱處,深情只得王明懷。楚雁秋的幼年過的慘不忍睹。這個詞并不過分,因為在楚雁秋的記憶中,他不是被王明懷欺負,就是在被王明懷欺負的路上,人生自此灰暗,他那個時候每日都恐懼去上課,夫子溫順,也不怎么管他們這些學生,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學問中,搖頭晃腦的吟著什么“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以表示自己當先生是因為他不追求什么功名,先生淡薄名利也罷了,他還經(jīng)常給作業(yè)做,小小的楚雁秋每天都過的苦不堪言,因為他不僅要做自己的作業(yè),還要將王明懷的作業(yè)給做了。“你不做?你不做我便去求父親,去你家把你給娶回來,讓你一輩子受我壓迫!”王明懷雖然滿臉惡狠狠,掩飾不住稚氣,然而楚雁秋那個時候還小,分不清楚什么叫做“狐假虎威”,“裝腔作勢”。只覺得這人好生兇殘,只得哭哭啼啼的拿起狼毫端起不穩(wěn)的手去抄寫夫子讓寫的東西,然后王明懷歡天喜地的出去耍。只余楚雁秋端端正正的坐著,一筆一劃的抄寫著。這種日子持續(xù)到王明懷被父親查出來自己沒有寫作業(yè)而且還威脅別人,就在他威脅楚雁秋之后不久,他的夫子告狀到楚父那里,說他的作業(yè)不是自己做的,因為字跡和楚雁秋的一模一樣。王明懷一邊挨打一邊喊冤枉,旁邊的楚雁秋也替他叫屈,道什么“楚伯伯他是自己寫的啊”,還是淚眼朦朧的樣子,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楚父,楚父聽到后打的力氣更大了,“叫你威脅別人!叫你不寫作業(yè)!叫你欺騙夫子!”然后和顏悅色的對著楚雁秋道,“你不用怕他以后威脅你,以后若是他再欺負你,你便告訴楚伯伯,楚伯伯親手教訓他?!蓖趺鲬芽薜膫€天翻地覆,直到楚家老祖母出來保住孫子,這件事才算完結(jié)。之后的事情更是不肖提起,王明懷整個就是記吃不記打,不過這次不是威脅了。“雁秋,你幫我寫作業(yè)吧好不好~”整個人膩在楚雁秋身上,楚雁秋有些吃不消,小時候的王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