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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終————————作者有話要說: 誓言終成空,惟愿與君絕。☆、同歸·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br>“你這說書人可是老生常談了?!庇胁杩筒粷M臺上的說書人,插嘴反駁道。“非也非也,這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官場有官場的規(guī)矩,我今天講的,可是武林至尊之主。”“老丈你說的可是當(dāng)今武林盟主屠蘇?”有人問道。“非也非也,老夫講的是許久以前的一個人,那時候也早了,算起來已經(jīng)過了二十余年?!?/br>“老丈你快快說是誰?”有性子急的忙催促道,那老丈仍是不慌不忙,“不知道各位可還記得夏侯玄?”一片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氣,那老丈笑吟吟的斷起空了的酒杯,“有那位愿意賞給老夫一杯酒?老夫這胃里的饞蟲可是在叫,要說沒有酒,老夫可想不起來這故事啦?!?/br>“老丈,你說的可是奕劍閣的前任閣主,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的那個夏侯玄?”有人禁不住喊了出來。夏侯玄這名字仿佛帶有磁性,讓那些此刻那喝茶的倒酒的,下棋的夾起筷子的,這時候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聽這說書人將那些陳年舊事拿出來翻一翻曬一曬。也不怪他們這么感興趣,武林中關(guān)于夏侯玄的傳說很多,有說此人可以長生不老的,有說夏侯的劍快的,有說夏侯背叛師門的,更有甚者喜歡扣弄那些人的事務(wù),說那夏侯玄一生未娶,傾心一人,卻因為那人紅顏命薄,終于扼腕。愛人逝于懷中,萬念俱灰,將大業(yè)奕劍閣甩手扔了,云游四海。眾說紛紜,卻是誰也不知道誰是真的,誰都說自己知道的是真的。二十年的時光并沒有把這些人淡忘,二十年前風(fēng)云時代,那個時候武林中有如日中天的奕劍閣,太平盛世江湖少,亂世傾頹出英雄,傾靖之亂,皇室被屠,新帝屈辱北去,成為別人的階下囚;武林中,奕劍閣夏侯玄叛出,沈岳身為大弟子,忽然被奕劍閣閣主除名,后夏侯玄奪權(quán)屠殺,然后忽然放下了殺戮之刀,消失在天地間;盛名南北的琴師穆先生因妻子駕鶴西去,穆先生撫琴,大慟,嘔血病于床,不久也黯然消逝……那個耀眼的時代也成就了許多英雄,南國輔佐鳳霄帝的智囊顧清顧先生,厲兵秣馬,臥薪嘗膽,謀劃復(fù)國;晏國虎威將軍王明懷,少年壯志滿胸襟,如熠熠生輝的新星;命途坎坷的文豪楚雁秋,盛極而衰的晏國,在傾覆晏國之后開始慢慢顯出頹勢,然而溫城不能不說是一個好皇帝,只可惜命定他遇上的是顧清,是蘇穆……謝行止在店中的桌角,端起的茶杯慢慢的放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陸維臻探手摸杯子,那杯茶已經(jīng)有些微涼,他沒有喚小二換熱的,暗暗催動自己的內(nèi)力,將茶溫?zé)幔址诺搅酥x行止的桌前,謝行止微笑,將手覆上了他的手,“我沒事?!?/br>“只是想起了以前的故人罷了?!敝x行止將眼前的那碗茶一飲而盡,溫度恰到好處,所以沒有燙著——他從來相信陸維臻,所以未有半分懷疑,覺得陸維臻會做錯,陸維臻大約這點讓人最是信任,當(dāng)年他因為這份信任吃過一次很大的虧,然而那也是當(dāng)年了。他原諒了陸維臻。最后一碗茶喝完,謝行止起身,陸維臻表情有些驚異,“你不接著聽嗎?”說著也起身,將錢放在桌上,跟著出去。“他們的故事和我的還不大一樣?!敝x行止優(yōu)哉游哉的出了門,門外開始下雪了。“又是一個下雪的天,”謝行止走在前面,忽然轉(zhuǎn)身看著陸維臻,“跟我們相識那一天,可是一模一樣?!闭f罷自己笑著搖了搖頭。陸維臻在那一刻有些愣神,謝行止的神情讓他有時間倒回二十三年前的感覺,那個時候出門的謝行止也是這樣一幅表情,對他笑著說“謝謝你請的酒啊?!?/br>那時候的謝行止眼睛中沒有這么多飽經(jīng)滄桑又沉淀的感覺,他獨自游歷山川,廣交好友。“那時候我還說過,我此生的愿望,便是喝遍這天下的美酒,看遍這天下的風(fēng)景,交這天下所有值得結(jié)交的人……”“那時我覺得幸福,這世間的奇人我都知曉,并且與之共飲過,看過最快的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喝過最烈的酒,寧用千金換美酒,但愿長醉不愿醒;騎過最快的馬,雖然結(jié)果把自己摔了;年幼壯志滿懷之時,覺天下之大只要雙腳能夠到達(dá),便無所謂遠(yuǎn)或者近,得以漫長經(jīng)歷之后發(fā)覺,多數(shù)皆是得而復(fù)失,據(jù)為當(dāng)年不知,或者錯失。夏侯玄前輩當(dāng)年與我言: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他與沈前輩雖時隔二十載,仍然走在一起,最后共度三年時光,沈前輩溘然長逝,夏侯玄前輩想過血洗奕劍閣,但一來無法消除這種痛,二來他答應(yīng)過沈前輩不再動劍。所以我從那時便明白,如果人生多得以寬恕,大約不會這么辛苦。”“這么說,當(dāng)初夏侯前輩和沈前輩分開,是因為夏侯前輩對沈前輩有恨?”陸維臻前后聯(lián)系一下,問道。“怎么會呢?沈前輩雖然少言語,而面似冷峻,但是心腸頗善,當(dāng)年若非他在臨去前要求夏侯前輩此生不再動刀劍,怕是那時候的武林,又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風(fēng)吧?!?/br>謝行止說道這里頗有一些感慨,然而感慨是感慨,當(dāng)年的事他旁觀過,也只能作為旁觀者記錄這件事。那時他愛的是哪首曲子?是了,是。一闋詞,人們通常將一片詞稱為一闋,“前后闋”實為前后半闋的省稱,作為雙調(diào)詞段落稱謂的“前后闋”即前闋、后闋,合為一闋,稱“一闋詞”,夏侯前輩攜手沈前輩逍遙天地時才是完整的一闋詞,名字就叫江湖。只可惜在沈前輩逝世之前,自己只能做出前闕,而后闕卻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圓滿而沒有彈奏出來,這在謝行止的心中永遠(yuǎn)成了遺憾。而在經(jīng)歷更多之后,他終于補上了后闕,可惜詞曲只能于青草聚齊的墳頭奏起,無論是神哭鬼泣也好,天地翻覆也好,終究他們也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前闕暴風(fēng)驟雨,后闕雨過天晴。生死一輪回,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歲月多篡改紅顏,當(dāng)年的人留在了最后的平靜中。“世人大多記住夏侯玄,來源于他的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然而成為謎題的,一是他的來處,二是他如何習(xí)得這樣的劍術(shù)。雖然英雄不問出處,但是大多數(shù)還是想著順流尋源,畢竟人人都想著有好功夫,天下無敵?!?/br>雪越飄越大,沾在衣服,鬢稍和睫毛上,眨一下眼睛,便化了,留下水珠掛著,這么看去,眼睛仍然是當(dāng)年的眼睛,神色依然是當(dāng)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