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今天問路可耗了好久。”

“人就喜歡我這細(xì)皮嫩rou的?！狈教祓┑靡獾嘏呐哪?。

“林隊，早知道今天問路的差事就該交給后面兩個?！眲⒏柚噶酥概c他們隔了段距離的蘭德和易墨微。

兩個人不交談，緊挨著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黑暗遮掩了所有表情，只有方天皓手里的電筒發(fā)出白晝般的光芒。

“方天皓，你還沒說你那條線查得怎么樣呢?！眲⒏璞M量縮緊身子，村子里野風(fēng)正勁，房屋里透出來的亮光也是微弱，加上沒有路燈之類的照明，更覺陰氣沉重。

“嘿嘿，我賣個關(guān)子?！狈教祓┟约旱钠筋^。

“你小子?！绷址綋u頭。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賣關(guān)子?！眲⒏栊募比嗣福笃鹑^捶了方天皓的背一拳?！斑^會兒我和你一輛車?！?/br>
“林隊，你也和我一輛車？”方天皓神秘兮兮地看林方，略白的光打在他臉上，他的臉被清楚地分割成了一塊陰影和一塊白亮。

“不了?！绷址綌[手，“回了局里，你還不得寫報告給我，我不急?！?/br>
七八點的香水村，人們都關(guān)進(jìn)了自己的屋里，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許一天都是呆在家里的，就像冬眠著的動物，固守于自己溫暖的巢xue，不愿離開。

他們先回到了林方開的警車邊，劉歌跟著方天皓要往前走，就回頭問蘭德和易墨微，“蘭德，你們坐哪輛車？”

蘭德似乎是不愿說話，指了指眼前的警車，就和易墨微，林方一起上了車。

“你不想及時了解案情？”林方笑道。

蘭德坐在后座，他和易墨微之間隔開一個人的位置。他偏過頭，靠在車座上，昏沉著閉上眼，大概是困了。

“他查出了什么？”易墨微看了眼漸漸走遠(yuǎn)的那處手電筒的白光。

“應(yīng)該是很有意思的東西，你呢，在池塘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林方發(fā)動汽車。

“或許我們該去查查林曉軍的哥哥?！?/br>
他看到了，在那個池塘邊上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在那些很不連貫的記憶里，出現(xiàn)了眾多人物，只有一個男人的影像重復(fù)現(xiàn)身，他一直在這里游泳，瘦削的臉上總是蒙著嚴(yán)肅，水性極好，游得不快，可是每次都很持久。

水里還經(jīng)常浮上一些孩子的身體。衣服都濕透了，有的身體腫脹，有的被水里的魚兒咬掉了些rou，軀體殘缺，有的脖子上，腳上還糾纏著墨綠色的水草。都是溺死在水里的貪玩孩子。

經(jīng)過還在路上走著的劉歌和方天皓時，林方和他們打了招呼，隔著隙開一條小縫的窗戶對他們喊道：“村口等你們，一起走?！?/br>
方天皓大聲應(yīng)了句，“行啊?！?/br>
他們停在村口等了方天皓一會兒，就看見后視鏡里亮起了車燈，林方一腳油門，開出了香水村。

開鄉(xiāng)間的夜路，林方還算小心翼翼，速度放緩了，嚴(yán)密觀察著道路兩邊是不是有竄出的行人或是動物。

易墨微眼角瞥過蘭德，看到他睜開眼了，就對他笑笑。

蘭德緩緩眨眼，伸在衣服外面的細(xì)長手指揪緊了外衣。易墨微挪過去些，低聲問他，“怎么了？”

蘭德曲著身子，抿嘴不言。

“好像有些不對勁?！绷址降能囁儆址怕诵蛄宿D(zhuǎn)向燈，慢慢?？吭诼愤?，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

“方天皓，我們是不是一直繞著一個地方打轉(zhuǎn)?！?/br>
蘭德聽了，動了動胳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夜里的路邊景色在車燈的照耀下表現(xiàn)出大同小異的樣子來，“在一個地方打轉(zhuǎn)？”

“對啊，我也記得白天是這么來的?！绷址较嘶?，拿著手機從車上下去，邊講邊往跟在他們后面的方天皓那輛車走去。

“蘭德，你不舒服？”易墨微靠在他身邊，關(guān)切道。

“不是?！碧m德?lián)u頭，放低了身子。

“是沒吃飽還是吃壞肚子了？”易墨微笑了笑，車外的林方小跑著回到了車?yán)铩?/br>
“沒開錯?！彼簧蟻砭痛榱舜槭?，外面冷得厲害，夜里正是寒風(fēng)刮得最猛烈的時候。

“你猜錯了。”蘭德想了會兒，等到林方重又開會道上，才回答易墨微道。

“什么猜錯了？？”林方奇道。

“沒什么?！币啄⒋虿恚把刂@條路一直開就能出去了？”

“是啊，照理是這樣的，”林方頓了頓，“看見這座橋沒有？”

“看見了?！彼麄冋?jīng)過一座沒有護(hù)欄的小橋，橋很窄，只能供一輛車通行，橋下就是潺潺的流水。

“我記得，我們十分鐘前開過這座橋?！绷址匠料侣曇簟?/br>
“或許是一座相似的橋?！币啄⒄f道，車已經(jīng)開下了橋，繼續(xù)向前行著。

“不，就是這座橋，你大概沒看到剛上橋時那里豎著的一塊小石碑，上面寫了這座橋的名字?！绷址綊吡朔垂忡R兩眼，方天皓緊跟在后面。

易墨微沒有接下去說。蘭德卻開腔了，“我以前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一直繞著一個地方轉(zhuǎn)圈，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媽的?！绷址娇吹窖矍皥鼍埃慌姆较虮P，易墨微定睛看去，原來他們前面不遠(yuǎn)處，又是一座小橋，車越開越近，他們離小橋也越來越近。

“天水橋?！币啄⒕椭蛟谛∈系能嚐裟盍顺鰜?。

“就是剛才那座橋。”林方說道。

“那你以前是怎么走出那個地方的?！绷址剿餍园衍囃Ｔ诹藰蛏?，他問蘭德道。

“走著走著就碰到他了，他帶我出去的?！碧m德指著易墨微。

“你有辦法？”林方問完，就覺得自己這問題有些傻，易墨微也算是一個驅(qū)鬼師，對付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也是有一手。

“有?！币啄?yīng)道。

“說說。”

“我在前面走，你們開車跟著?！币啄⒁徽f完，就下了車，他走到警車前面，示意林方可以發(fā)動車子跟著他了。

“真有用？”林方覺得邪門。

蘭德笑笑，一人獨占后座，躺得歪歪斜斜。

車燈照著易墨微的背影，斑駁的微黃光芒落在了衣料上，看上去很有質(zhì)感。他時不時回頭關(guān)注他們，淡淡的笑容被車燈光熏得夢幻。蘭德把他的一切看在眼里，這么注視了一小會兒，終是閉上眼，不愿再多看一眼了。

他走得并不快，林方的車卻也開得不慢，車與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得很好。

易墨微也不看路，就一直向前，耳邊一些低低的嗚咽聲呼嘯而過，他想起非夢曾和他開的玩笑，哥，我們走在夜路上，本來就是百鬼夜行了，哪還有鬼怪敢擋路。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林方瞧見了高高豎在路邊的加油站燈牌，他停下車，喚易墨微上車，“上來吧，我認(rèn)得了?！?/br>
易墨微一上車，就帶進(jìn)了許多冷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