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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一個勁地喊爸爸,刑村長一發(fā)狠,手往樓上一指,就朝她吼,“煩什么煩,還不滾上樓找你媽去!!”小女孩被嚇壞了,楞了楞,表情委屈極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她抹了抹臉,不敢哭出聲音,跑到墻角抱膝蹲下。她長長的黑發(fā)披下,擋住她哭泣的臉。易墨微看她一眼,眼神冷冽,劉歌和林方對刑村長說了兩句感謝支持工作的話便走了出去。蘭德卻沒有跟著他們走,而是跑去逗那小女孩開心,他做著鬼臉不亦樂乎,刑村長臉有慍色,二話沒說,上前一把推開蘭德。蘭德反應(yīng)極快,沒被他推開,反而反手扣住了刑村長的肩膀。“你干什么??!”刑村長揪著小女孩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拎起來,小女孩的頭垂向一邊,長發(fā)也軟軟地垂著,一張臉上只露出紅紅的鼻尖,刑村長對蘭德怒目圓睜。“你干什么?!碧m德沒有被他嚇人的表情震懾住,反問道。“蘭德?!币恢迸杂^的易墨微低聲喚他,“走吧?!?/br>蘭德松手,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藍(lán)眼珠子掃刑村長一眼,易墨微拉過他,又說了一遍,“走吧?!?/br>劉歌和林方等在警車邊上,林方默不作聲的抽煙,劉歌覺得冷,抱著胳膊打哆嗦。“都是怪人?!碧m德撇嘴。易墨微笑著,兩人于劉歌他們會合,沿著刑村長門前的這條水泥路向前走。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刑村長所說的祠堂。蘭德瞅著樣式古樸的祠堂,從外墻和建筑式樣來看應(yīng)該有些年歲了,通過敞開的大門和午后陽光,能清楚地看到祠堂內(nèi)供奉著的牌位,眾多牌位前整齊地擺著三個果盆和一個中等大小的香爐,果盆里疊著各色水果,香爐里不見香火。蘭德剛想踏進去,卻被劉歌一把攔住,“這地方,你可不能進去?!?/br>“為什么?”蘭德對著劉歌看,一臉莫名。“這地方,我也不能進,我看,就林隊和他能進去。”劉歌放下手,指了指林方和易墨微。林方眼見著迎面走來一行人,他們由刑村長帶頭。他看到,今早去派出所報案的那個男人也在其列。“你們在外面等著。”刑村長走近了,點了點劉歌,蘭德和林方,又對易墨微使個眼色,“請進?!?/br>“等等,林隊也不能進去?”劉歌心想,就放一個人進去,還不是個警察,那還問個什么勁啊。“不行?!毙檀彘L一點情面也不留,斷然說道。“劉歌,別壞了人村里的規(guī)矩。”林方倒大方,掏出煙盒又要點煙。蘭德看著易墨微有些不服氣,撓了撓頭發(fā),也是無計可施,一臉悻悻。“他可以進去?!币啄π檀彘L指了指蘭德,“沒關(guān)系。”刑村長打量易墨微兩眼,“那好吧。”說著,就帶兩人進了祠堂。劉歌聽易墨微與刑村長所說之話和語氣覺得詭異,打了個哆嗦,走到林方邊上,“林隊,我到車?yán)锏饶銈儼??!?/br>林方點頭,把車鑰匙給她,說道,“我去池塘邊看看,趁天還沒黑。”“那我和你一起去。”劉歌說道。“不用了,你在車?yán)锏人麄?,要是他們出來了,我還沒回來,就到池塘邊找我?!绷址絿诟赖馈?/br>蘭德和易墨微一進祠堂,就見一個村民從墻角搬來一個軟墊在供奉牌位的桌子前放下,又從香爐后面抽出三根香,遞到刑村長手里。刑村長拿著手里的香湊到香爐上,蘭德這才看清,香爐里原來是有香火的,只是太微弱。刑村長手里的香被點燃了,他雙手合十,把三根細(xì)香夾在手掌中,虔誠地跪到軟墊上。易墨微把蘭德拉到墻角,兩人站在那里,靜靜看著同行的所有村民都跪到了地上。隨后,刑村長起身,把香插進了香爐里。蘭德原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刑村長又跪回了軟墊上,他彎腰,盡可能地緊貼水灰色的地面,村民們也都做著與他相同的動作。“他們不冷嗎?”蘭德湊在易墨微耳邊,用極細(xì)小的聲音開玩笑道。“這得問他們?!币啄⑿χ?/br>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刑村長和村民們才從地上爬起,刑村長看著角落里的易墨微,對村民們介紹道:“這位是易先生?!?/br>易墨微和眾人點頭示意。蘭德側(cè)過臉,小聲地,“看來,我是不存在的?!?/br>“他來這兒,是想問你們一些問題?!毙檀彘L繼續(xù)說道。“你們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不太擅長問問題,還是讓他來吧?!币啄⑼屏送铺m德。村民們看著這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男人,有幾個站在一起的竊竊私語起來。“今天早上去桃源派出所報案的人是誰?”蘭德問道。“是我?!?/br>舉高手說話的是個矮瘦的灰衣男人,看上去四十有余。“你能把那天晚上你看的背影再描述一遍嗎?”蘭德慢慢走出祠堂角落。矮瘦男人看了眼刑村長,在對方點頭之后,才開口說道:“那天晚上我從我們家?guī)抢锟吹降谋秤埃┲昱?,就是那種斗篷一樣的,他還把雨披帶著的帽子也戴了起來。夜里站在池塘邊上,肩上好像還抗了什么東西,噗通一聲,他跳到水里,就不見了?!蹦腥嗽街v越激動,身體抖得厲害。“還有誰也住在池塘邊上的?”蘭德高聲問道,他過于熟練的中文又引起了一些交頭接耳的聲音。大多數(shù)人以沉默著搖頭來回答他的問題。“好吧,那天晚上,也就是昨晚,還有誰看到了這個背影?”蘭德問他們??伤膯栴}卻像一塊石頭投入了大海里,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那昨天,有陌生人來到村子里嗎?”蘭德?lián)Q了個問題。場面依舊冷清,誰也不出聲,像是在一起抗拒著什么。“冬天,我們都很少出門,都喜歡呆在家里。”刑村長說道。“也就是說,昨天,一整天,在場的所有人,都留在了自己家里,連大門都沒出,是不是?”蘭德轉(zhuǎn)過臉看刑村長。刑村長木木地點頭。“要是昨天有人把一具尸體扔在村里,是不是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蘭德顯然生氣了,表情變得冷漠。“可以這么說?!毙檀彘L回答道。祠堂里的氣氛尷尬而緊張,香爐里香灰掉落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可聞了。陽光變換著角度,由此滋生出的陰影從一處移動到另一處。易墨微所在的角落,終于被陰影所覆蓋,他整個人也都被包含進這篇巨大的陰影里。蘭德看到他漫步走出,他的嗓音褪去平日的柔和,“或許,”他走到那些棕色的牌位前面,“該問問你們的祖先,他們看到了什么。”“會不會比你們更多一些?!币啄⒌氖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