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老爺子吃好飯，易墨微幫著他收拾桌子，洗碗筷，一切都弄停當(dāng)了，兩人坐在沙發(fā)上，易墨微說道：“我想問您些事情，關(guān)于蘇七的?！?/br>
“你問?！碧K老爺子聽到牽扯到蘇七，也很上心，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了，認(rèn)真地看易墨微。

“蘇七七年前是突然昏睡過去的？”

“唉，當(dāng)時蘇七只有十一歲，那年他母親得了急病，從查出病來到撒手歸天不過三個月，就在他母親的喪禮上，蘇七當(dāng)場昏了過去，起先我們以為他只是受不了刺激暈過去了，可是他這么睡了兩天兩夜，我就知道不對勁了，趕緊往醫(yī)院里送去，醫(yī)院里也查不出什么，也只說他是受了刺激，在醫(yī)院里觀察的那幾天，我找了好些個名醫(yī)，還特意讓蘇橋在美國也找醫(yī)生……“

“美國？”

“對，蘇橋那幾年在美國留學(xué)，”蘇老爺子頓了頓，“中醫(yī)西醫(yī)看了個遍也查不出什么，就這么耗了一年，醫(yī)院里實在沒辦法，索性就把蘇七接回了家。”

“你們說的青蛇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也就是回家之后一兩年吧，起先蘇七都是靠儀器活命，就是供氧的那種，還掛鹽水啊葡萄糖啊，還專門請了護(hù)士來看護(hù)，后來一天，阿如突然告訴我機器壞了，我就找了儀器廠里的人來修，怎么弄都弄不好，那天，我買了新的給蘇七接上，那個護(hù)士在邊上給蘇七換輸液瓶，我就聽見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回頭一看，就看到護(hù)士的臉上血淋淋的，她捂著臉，指著蘇七，一條青蛇正從蘇七嘴里探出身子，它的嘴上滿是紅艷艷的血?！闭f到這里，蘇老爺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唉，每次想到那畫面，我就……”

“蘇七母親得的是什么?。俊?/br>
“是肺癌，他母親抽煙抽得厲害，我也勸過她，她就是不聽，到頭來……”蘇老爺子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易墨微說道：“抱歉，提起傷心事了。”

“沒關(guān)系，人都死了，還能怎么樣，只求她在天之靈，能保佑蘇七早日醒來。”

“蘇老先生，這幾天我有事，就不住在蘇家了，我每天都會回來看蘇七，你放心，我說過七天之后讓他醒來就一定辦到。”

易墨微放下貓，起身去后樓拿了兩身換洗衣物和蘇老爺子別過后就往公安局去了。

剛一走進(jìn)重案組，就聽見里面一陣雀躍，易墨微進(jìn)門，蘭德喜滋滋看他，“總算把第一具女尸的身份確定了。”

其他人見了他仍是有些尷尬，特被是劉歌，看他的眼神多了層戒備和謹(jǐn)慎。

“她是什么人？”易墨微徑直走到蘭德面前。

“是個大學(xué)生，今年四月失蹤，是她的舍友來報的案。”蘭德把手上的檔案遞給他。

上面還附上了她的學(xué)生證，學(xué)生證被平攤開夾在檔案夾里，是個笑容甜美大方的女生。

楊婷如，女，21周歲，XX大學(xué)歷史系大三學(xué)生，于2008年4月失蹤。根據(jù)電腦合成的第一具女尸的完整樣貌，最終找到了她。

劉歌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對方似乎對這個消息難以置信，易墨微聽到劉歌說了很多安慰的話，過了很久才掛斷了電話。楊婷如是本地人，她的父母很快就趕到了。易墨微聽到敲門聲，他去開門，就看見這對紅著眼眶的老夫妻相互扶持著站在門口，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年輕小伙。

“你們，你們找到婷如了?！睂σ啄⒄f話的婦人有氣無力。

“對，我們知道了您女兒……”易墨微頓了頓，“的尸體。”，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極輕，婦人似乎依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靠在中年男人肩上，絕望地閉上眼。站在她身后的年輕人說了句，”等會兒再說?！?，他掛了電話，“我想看看我表姐的尸體?！保麑σ啄⑷缡钦f。

劉歌聽到他們的說話聲，走過來，“你們就是楊婷如的家人?！?/br>
“我們就是?！币恢睕]說話的中年男人開腔了，他的聲音低沉，面目嚴(yán)肅。

“跟我來吧?！眲⒏鑼⑺麄儙舯诘臅h室。

辦公室里只剩下蘭德，易墨微，林方和葛小川。

葛小川在電腦上反復(fù)看著監(jiān)控錄像，試圖從中尋找蛛絲馬跡。林凡面對貼滿證物的白板沉思。

蘭德走到易墨微邊上，“給我說說舌頭的事情?！?/br>
“舌頭？”易墨微偏過頭，略微不解。

“別裝傻了?！碧m德?lián)P起一邊嘴角笑，“我看過屈法醫(yī)的尸檢報告，那些女人都是有舌頭的，我是說，她們的尸體里都是有舌頭的。”

“沒錯，她們的尸體里確實有舌頭?！币啄]有否認(rèn)，“可是，她們的亡魂里并沒有，紫旗袍女人提示我，是一只紅色的鳥揪走了她的舌頭，我想，阮紫秋的舌頭或許也是這樣?！?/br>
“可是你在問那個男人，阮紫秋的那個男朋友的時候，我聽出來，阮紫秋的亡魂并不是一直沒有舌頭?！?/br>
“紫旗袍女人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和我說話了?！币啄⑿Φ?。

“真是越來越奇怪了?！碧m德習(xí)慣性地揉亂自己的金發(fā)，它們在節(jié)能燈的白色光照下顯現(xiàn)出淡淡的，溫和的光澤。

“也很有趣，不是嘛。”易墨微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快地，他專注的視線又移開了。只留下一個淡漠柔和的側(cè)面映在蘭德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珠子里。

“叮鈴鈴?！?/br>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刺破了辦公室里沉重的氣氛。

“叮鈴鈴。”

電話擺在林方的桌上，他剛要走去接，葛小川先他一步接了電話。

“重案組?！备鹦〈ㄗ詧蠹议T。

他聽了會兒，抽了筆筒里的筆，在桌上的便簽上劃了兩筆，確定能寫出字來。

“恩，恩，東湖路桃源小區(qū)后的池塘邊上，好，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葛小川一邊記錄一邊說著。

在場的其他人似乎都知道這個電話意味著什么，蘭德和易墨微交換了眼色，都無奈地笑了。

葛小川掛下電話，神色凝重，“林隊，又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br>
“走！去現(xiàn)場。”林方拿了桌上車鑰匙，套上外套，匆忙往外走。

蘭德和易墨微跟在他身后，葛小川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我跟劉歌說一聲?！甭愤^會議室時，他對蘭德說道。

“我們在車上等你。”蘭德點頭同意。

警車?yán)锏呐瘹鈮牧耍齻€人窩在車?yán)镆膊挥X得冷，蘭德搓了搓手，眼看著葛小川從局里跑出來，坐上了車。

“呼，外面可真冷?！备鹦〈ㄒ簧宪嚕蛯χ止?。

他和易墨微坐后座，易墨微問起他電話里是怎么說的。

“尸體是在桃源小區(qū)的池塘邊發(fā)現(xiàn)的，桃源小區(qū)是個別墅區(qū)，那塊小池塘也算是別墅里的景點，小區(qū)里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