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過獎，享不享福我不知道，確實(shí)不好管，滿足了這個，那個就不高興，滿足了那個，這個就生悶氣，我精力再充沛，也快成痿哥了。”

    小蘇和阿素邊斗嘴邊悄悄掐我，我忍痛強(qiáng)笑，壯哥們湊過來搜出手機(jī)，賊眉鼠眼地說，“小哥要是不好管，不如留個聯(lián)系方式，嘿嘿，看小哥也是個性情中人，加我一個，幫你管管？”

    我斜睨著他，冷臉罵了一句滾。

    壯哥們要找事，小蘇上去就扯掉自己肩上的衣服碰瓷兒，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張小臉委屈得我見猶憐。

    阿素幫襯著一起演雙胞胎jiejie抱不平。

    看客紛紛圍觀，壯哥們有點(diǎn)慌了，他指責(zé)我們?nèi)齻€玩雙.飛。

    阿素反手就是一巴掌，她顫抖著聲音，義正言辭說他污言穢語的冤枉人。

    阿素演得十分生動，臉色漲紅，氣得顫抖，又有一種無力之感，圍觀者都替她感到生氣。

    小蘇仿佛真像被非禮了一樣，害怕和膽怯流露在她臉上，她微微低頭，幾縷發(fā)絲掩著臉側(cè)，一雙眼睛仿若受驚之鹿，充滿了恐憂。

    我怔怔地看著她們精湛的演技，兩個人平常雞飛狗跳，遇事配合的天衣無縫，我的心情突然變得低潮。

    超市里的看客要幫我們報警，壯哥們已經(jīng)被嚇虛，再說原是他先找事，他就道了歉，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阿素和小蘇見好就收，裝得一副寬和大度的模樣，不予計較，落得了一個美名。

    結(jié)賬后從大超市里走出去的時間里，我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不想斷。

    阿素的紅唇湊近我嘴邊，她用嘴直接從我口中搶走那支煙，她熟練地吞吐煙氣，向我眉目傳情，“剛剛我們演得怎么樣？”

    “很好，兩個都像女主角?！蔽抑匦曼c(diǎn)上一支煙后，小蘇效仿阿素想用嘴奪煙，被我給躲開了。

    我惆悵地望著喧囂吵鬧的街道，阿素在我耳畔清晰咬字，帶著一股狠勁兒，“我是你的女主角！”

    側(cè)目對視，她眼中沒有油膩的貪欲，而是有一種堅(jiān)信。

    小蘇從中間插.過來，問我們在說什么。

    我含糊其辭一帶而過，我不想看見她們再有爭執(zhí)，心里有點(diǎn)煩躁，空中傳來幾聲粗糙的呀——呀——

    抬頭看是幾只烏鴉回旋而飛，它們飛得太高，只能看見小小的一點(diǎn)黑影。

    暮靄霧蒙，烏鴉飛繞，我略感壓抑。

    ☆、坦白

    乘最后一輛末班車從超市回酒店，卞先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外賣在他的房里等我們了。

    我們各吃各的盒飯，阿素把不吃的rou夾給我，小蘇見狀，忍痛割愛也把rou夾給我。

    幼楹撲到大袋子里面去拆零食，她撕開后，歪著腦瓜拿起一塊小熊餅干觀察，最終好奇地咬了一口，瞬間就給吐了出來，她惱怒地將零食袋扔過來砸我。

    砸得我滿身都是餅干，我站起來拍了拍頭發(fā)和衣服，忍氣吞聲道:“你自己要買，不對味就扔我，誰慣你這臭毛病，你厲害所以你是老大?。肯氲谜嫠锏拿?。”

    幼楹的臉色森冷如冰，她緩緩張開尖銳的小獠牙，仿佛下一刻就會撲過來吃人，我忙陳述道:“你厲害所以你是老大，有什么吩咐？”

    她似乎不會說話，只能發(fā)出奇怪的聲音，縹緲窸窣地讓人聽不太清，她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我很茫然，“什么？”

    幼楹很不耐煩地重復(fù)了嘰里咕嚕的話，我求助其他三個看熱鬧的人，小蘇刨了一口飯口齒不清地告訴我，幼楹說的是鬼語其中一種，也就是比較通用的殄文。

    說起殄文我恍然大悟，殄文是與死人溝通的文字。

    小蘇做翻譯跟我說，幼楹要吃香燭，只吃大紅色的香燭，命令我跑腿去買。

    “等我吃完飯?jiān)偃ベI?！蔽易匾巫由嫌蔑?，沒吃上幾口，盒飯忽然從桌上飄了起來，然后浮在垃圾桶上方搖搖欲墜，有幾片滑嫩的rou甚至掉進(jìn)了桶內(nèi)。

    我忍住不快，從椅背上拿起外套穿上，不耐煩道:“買就買，別動老子的rou！浪不浪費(fèi)?。　?/br>
    小蘇穩(wěn)坐在凳子上專心致志地啃雞腿，她這次沒準(zhǔn)備跟我一起去。阿素抽出一張衛(wèi)生紙擦嘴，跟隨在我身旁。

    我輕推阿素讓她回去吃飯，不用跟著我折騰。

    她說，怕外面有什么禍害人的東西，所以要跟著我一起去。

    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但凡我身邊有一方他們各自的人，剩下的人似乎就放心我四處奔走了。

    幼楹早已趴到了我背上來，她的紅色霓裳艷麗醒目，小廣袖的一角垂在我肩上，她偶爾把青白的小臉探到前面來做鬼臉嚇唬我，她的鬼臉變幻莫測，一會兒扭曲，一會兒搞笑。

    她盯著我的時候，好像是在看我的反應(yīng)，我勉強(qiáng)會做出她想要的反應(yīng)，該害怕的時候就流露害怕，該笑的時候就夸她可愛。

    在我被嚇到的時候，她會歡樂地拍手掌嘻嘻笑。

    阿素調(diào)侃我是蘿莉殺手，我哭笑不得，蘿莉能是幼楹這樣的？心臟一般的糙漢子都能給嚇?biāo)溃?/br>
    打了一輛計程車去香燭店，旁人似乎看不見幼楹，只是用兩位稱呼，在幼楹的示意下，我買了一大箱紅蠟燭，沒走出店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鉆進(jìn)箱子里啃蠟燭

    我夾著箱子走到馬路邊抬手?jǐn)r車，阿素按下了我的手臂，她此刻嫻靜有余，神態(tài)間似有一絲猶豫，黝黑的瞳仁在路燈下閃動，她的聲音清脆如樂器，“有一些事，如果我坦白了，你會繼續(xù)相信我嗎？我的坦白攢了好些勇氣，現(xiàn)在，我想要用掉勇氣?！?/br>
    我抱穩(wěn)了大紙箱，紙箱縫隙內(nèi)有一只尖尖的小耳朵微動，我的視線從幼楹身上移到阿素身上后，才開口說話，“那要看你坦白的是什么事，我也不能空口就說相不相信的話，不過你最好還是說，看在坦白從寬的份兒上，我興許會給你一份寬容，其實(shí)我不喜歡誰對我隱瞞什么，可偏偏你們都好像有事在隱瞞我，如果是有難言之隱，我可以體諒?！?/br>
    阿素有點(diǎn)沉默，默了片刻，她微笑說:“好，我的坦白就給你看吧，你暫時先不用問我什么，我會給你看那些事?！?/br>
    要是平常我肯定會順著問，什么事？

    現(xiàn)在，既然阿素已經(jīng)叫我不用問，我也就閉口等待。

    上計程車后，阿素對司機(jī)報的地址竟然是第六臻的家，依然是那個租房里，上樓時我心中隱隱有了一個預(yù)料，阿素安排我在樓梯拐角上面躲著，她則走到門前開始禮貌敲門。

    門縫逐漸大開，里面的男人打著哈欠，熟悉的臉龐上掛著慵懶，他先是蹙眉，在看到來者是美女后，他的眉頭緩緩舒展了，色眼半瞇一下，和藹問道:“美女，請問你是...？...是酒店半的客人？”

    我藏好了身軀，小心謹(jǐn)慎地蹲墻角，幼楹趴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