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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是由守門送到宮升手中的,宮升很沒良心的偷看后,并沒看到什么值得深究的話,當(dāng)即有些失望。 他拿著帖子找到宮曦儒,并且很不怕死的道:“少爺,正在畫畫呢,小的雖然有事要稟報,可也不能打擾少爺您作畫,您先畫著,小的在一旁等。” 宮曦儒懶得理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宮升一挪,再挪,挪到宮曦儒的旁邊,嘖嘖贊道:“少爺真是好手法,畫中女子栩栩如生,美若天仙,小的眼拙,不知道少爺這是畫的哪位菩薩娘娘?” 宮曦儒拿著毛筆刷的在宮升臉上畫了一筆,不耐的道:“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宮升眨了眨眼,將帖子在手里反復(fù)翻著,“既然少爺不讓小的開口,那小的就不說話了?!?/br> 宮曦儒眼尖,一眼就看到封面落款“凌”,他見過凌依的帖子,這一定是后者送來的。 他伸手去要。 宮升像是沒看到似的,垂著頭一動不動。 輕咳兩聲,宮曦儒有些懊惱:“帖子給我。” 宮升抬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嗚嗚哼哼的不知道說什么。 宮曦儒氣的恨不得打他一拳,悶悶道:“你再胡鬧,信不信我將你扔出去?!?/br> 宮升果然眼里閃著害怕,再也不敢開玩笑,恭恭敬敬的將帖子遞上,說話如倒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凌家大小姐請少爺去雪山一聚,說是想念那里的飯菜,少爺若是去。小的馬上命人回話,少爺若是忙著其他事,小的也馬上去回話?!?/br> “你----”宮曦儒作勢要打他,“你看了內(nèi)容?” 宮升面容一呆。咽了口口水,唯唯諾諾的道:“小的馬上去給少爺準(zhǔn)備赴約的衣服,這一次,保證合適,小的告退了。少爺您趕緊畫,興許明日還能送給凌小姐做禮物?!?/br> 話說完,人已經(jīng)消失了去。 宮曦儒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了,非得將這個宮升帶在身邊,不過顯然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凌依確實(shí)邀他去雪山。 宮曦儒目光定定的看著帖子上娟秀的字跡,看著看著,就好像變成了那個熟悉的面孔,總是帶著一絲淺笑,可實(shí)則卻又危險不容小覷。 “少爺。衣服準(zhǔn)備好了。”宮升手捧一件雪白錦袍,得意洋洋:“少爺您的衣服都是黑色,這次我們穿個白的,一定讓凌小姐眼前一亮?!?/br> 宮曦儒呆呆的看著他,良久,才搖頭道:“不要?!?/br> “少爺,小的專門兒找人給您做的,您不能老穿那些死氣沉沉的衣服啊,年輕人,就該穿的光鮮亮麗些。八十歲的老頭子才穿黑色衣服?!?/br> 宮曦儒額角青筋迸出,咬著牙道:“我是八十歲的老頭子?” 宮升一面伺候著他換衣服,一面空出手打自己嘴巴子:“小的說錯話,小的嘴笨??尚膶?shí),少爺您莫怪,小的也是想讓您穿的玉樹臨風(fēng)瀟灑倜儻的去見凌小姐啊?!?/br> 宮曦儒任由他給自己穿衣,最后站在銅鏡前,與從前的自己截然不同,讓他有些不習(xí)慣。 “沒事沒事。多穿會兒就習(xí)慣了?!睂m升笑呵呵的道:“小的已經(jīng)命人回凌府的話,少爺您明日辰時在凌府門口等凌小姐。” 宮曦儒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再看鏡中的自己,似乎也確實(shí)好看了些。 宮升忍不住笑:“少爺?shù)降走€只是十七歲的孩子,要去見佳人,心里是不是很開心。” 宮曦儒微微彎起的嘴角立馬放下,面無表情的離開銅鏡,“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宮升抿嘴笑,嘀咕一聲:“少爺害羞了?!?/br> 被宮曦儒瞪了一眼,他忙恭敬的行禮退下。 翌日,凌依簡單收拾后,帶著織扇織羽出門。 宮曦儒一早就在凌府外街等待,看到凌依笑吟吟的走出來后,心莫名的狂跳了幾下,想到宮升昨天的話,他猛搖了搖頭,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冷峻,走上前與凌依問好。 “早就說要謝謝宮少爺這次的幫忙,今日才得空,還請宮少爺莫怪?!?/br> 宮曦儒做了個請,“凌小姐客氣了,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你老說謝謝,倒是生分了?!?/br> 凌依想想覺得也對,咧嘴一笑:“那我收回剛才的話,這次純屬請朋友吃飯,自從上次吃過雪娘那里的菜,總覺得吃其他的都少了些味道,果然這嘴,也容易養(yǎng)刁?!?/br> 宮曦儒聽后,眼角露出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或許過了今天,兩人的關(guān)系,可以到好朋友了吧。 織扇織羽走在兩人后面,趁前面兩個主子聊的愉快,自己也開始咬耳朵。 織羽最是心細(xì)敏感,笑吟吟的道:“你有沒有覺得,大小姐只要在宮少爺面前,就會變成孩子?!?/br> 織扇笑的壞壞的,“別的事我可能反應(yīng)沒你快,不夠這件事,我可早就知道了,大小姐對宮少爺,是不一樣的。” “怎么個不一樣了?”身后傳來一個悄咪咪的聲音。 兩姐妹嚇得差點(diǎn)叫出來,回頭一看,卻是宮升。 織扇怒道:“宮管事,沒事兒能不嚇人不,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摹!?/br> 宮升連連拱手道歉,追著兩姐妹問剛才的問題。 織羽沖織扇眨了眨眼,后者會意,莫不在意的道:“主子的事我們怎好討論,宮管事還是趕緊去趕車吧,沒看到主子們都等著嗎?” 宮升抬頭一看,果然宮曦儒正面色不好,他忙呵呵一笑去趕車。 * 京城北門兒,通常都是官貨進(jìn)出行的門,尋常百姓都只能走南門和東門,至于西門,則長年累月的緊閉。 正午的太陽毒辣,祝陌熱的受不住,拉低了斗笠,低聲抱怨:“怎么還沒來,不是說今天出發(fā)嗎?!?/br> “急什么,總會來的,許是路上耽誤了?!卑桌试拕偮?,就看到遠(yuǎn)處一大堆人馬正朝北門而來。 他趕緊偏頭,將視線落在桌子上,低聲道:“來了?!?/br> 宮曦儒不動聲色的觀察那一行隊伍,一共五十多人,每人腰間都別了武器。 祝陌興高采烈,一邊吃菜一邊道:“總算來了?!?/br> 隊伍從三人旁邊經(jīng)過,卻忽然停下來。 三人都不動聲色的喝茶吃菜。 “老板,給我們灌幾壺茶水?!睅ь^的人提著十多個水袋走進(jìn)棚子里。 老板一見是差爺,哪兒敢不從,忙點(diǎn)頭哈腰的去灌水。 因為鋪?zhàn)永镞€有其他人吃飯喝茶,差爺并沒有留意到靠邊的三個戴著斗笠的人。 老板遞過灌滿水的水袋,送走了差爺。 祝陌長長的舒一口氣,“幸好,我還以為他要認(rèn)出我們了?!?/br> 白朗笑道:“哪兒那么容易認(rèn)出來,我們穿成這樣,誰能認(rèn)出來?” 三人都是穿的粗布麻衣,頭上戴著的也是莊稼漢經(jīng)常戴的笠。 “這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