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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人是么?”男人喜出望外,雙手摸索著就要過來,“我、我眼睛被糊住了,什么也看不見,你有水嗎,幫幫我!”“這里沒水?!狈皆揭娛钦H?,倒不如起初那般警惕??纱辞迥腥四雍?,卻是大驚。那人眼睛壓根不是被糊住,而是爛成黑乎乎的兩個洞。血淚沿著眼眶流下,所經(jīng)之處,皮膚潰爛,皮rou綻開,令人目不忍視。“求求你,幫我找找吧,我眼睛好難受。還有皮膚也好癢。”男人抬起兩只手抓臉,手背竟依稀可見白色手骨。血rou簌簌不住往下落,場面既血腥又惡心。那模樣與失去人形的喪尸極為近似,但男人明顯擁有神志,而且并不清楚自己變成各種模樣。“你……”方越吃驚地說不出話來。男人走得東倒西歪,最后連聲帶也被溶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那人茫然而驚慌地揮舞雙臂,嘴巴圓張,一步一步靠了過來,最后摔倒在地。方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其動彈。他四處望望,撿起地上一張破布,捂住口鼻小心翼翼靠近過去,矮下身子戳了戳男子,仍然沒有反應。死了。導彈炸毀時,只見火光一片。路肖下意識抱緊孩子,還沒回神,眼前景致一變,竟瞬間到了其他地方。鳥語花香,泉水叮咚。麥田綠地隨風蕩漾,化成一道道波浪。與末世相比,簡直如同世外桃源。“這是空間?!边@時,陳景宗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我獨有的能力?!?/br>路肖怔然。真沒想到,陳景宗竟然擁有這么逆天的能力。可他既然有這種庇護所,為何還要在外面呆著?“你是除我父母之外,第一個帶進來的人。”路肖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陳景宗。對方眼神閃爍,滿面桃紅。他不知該說些什么,短促地道了聲謝,又移開視線,裝作沒注意到那人失望的表情。玄幻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在路肖印象里,這類“空間”應該只作儲物用,體積不大。而陳景宗所謂的“空間”,卻堪比一個平行世界。大地,山水,天空,無一不有,視線所及不見邊際。陳父陳母見兒子進來,趕緊激動地跑了過來。雖然這里生活衣食無憂,但沒人可以交流,竟過得心情積郁。兒子擔心能力暴露,經(jīng)常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每次離別都心如絞痛。沒想到這次竟那么快,離之前不過一天,就再能見到兒子的身影。而更讓兩位感到意外的是,一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和小孩兒也一齊進來了。這距離他們上次見到生人,已過一個多月。陳母熱情地拉過兒子,問東問西。陳父則站在一旁,滿足地看著妻兒互動,見那生人一直一言不發(fā),不由問道:“你是誰?我們景宗朋友么。”路肖禮貌性點頭:“是,您好?!?/br>“哎呀,瞧你問的什么問題。咱們景宗都帶回家了,能不是朋友么?!标惸赶訔壍匕琢苏煞蛞谎?,注意力又被男人手中的小孩兒吸引,驚喜道,“這是誰家的小孩?怎么這么可愛呢?!闭f著伸手想去捏小孩兒的臉蛋。路然有點認生,還沒從突然瞬移的蒙逼狀態(tài)中清醒,又見一個不認識的大媽湊過來,下意識躲開女人的手。陳母笑容僵在臉上,氣氛頓時尷尬起來。“然然?!甭沸ぽp輕呵斥兒子一聲,又朝女人道,“抱歉,他有點怕生?!?/br>“怕什么啊,我又不會吃了他?!标惸搞栈厥?,臉色有點難看。“你說你個老婆子,跟小孩子較什么勁兒?!标惛敢琅f那副氣定神閑的狀態(tài),又朝路肖道,“我們景宗從沒帶人回來過,看來你在他心里地位很高啊?!?/br>“爸,你胡說什么!”陳景宗羞紅了臉。路肖想了想,放下小孩趕他去一邊玩兒。小孩兒三步一回頭,見父親真不搭理自己,只好委屈地走開一段距離,蹲坐到地上揪草。“外面情況很不妙,如果不是陳景宗帶我進來,恐怕我這時候已經(jīng)死了。”路肖頓了頓,“你們應該也清楚,外面突然出現(xiàn)許多異形?!?/br>話題被輕易挑開。夫婦對視一眼,最后陳父開口道:“我們都聽景宗說了,但并沒有親眼見過?!?/br>“很多人都死了。”路肖神色凝重,“而且我們進來之前,剛好有導彈轟炸……”“你說什么!政府敢這么做?”陳母驚訝無比。路肖搖頭:“詳細情況并不清楚。我們暫時藏身的地方被毀了,說不定政府是想斬草除根?!?/br>一言既出,兩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們沒經(jīng)歷過末世,因此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陕犝f政府竟然會不顧幸存者而攻擊城市,只覺得喪心病狂,無法理解。陳母后怕地抓住兒子的手——要不是景宗有這種力量,此時肯定已經(jīng)死在炮彈之下。不,說不定在那之前,末世之初,她跟老伴兩個早已死在異形嘴下了。陳景宗安撫般拍拍母親的手,心里有些埋怨路肖告訴父母實情讓他們擔心。而下一秒,他的眼睛卻因驚訝而瞪圓。“路肖,你的臉……”“?”路肖看不見,此時他的右額一點黑色逐漸擴大,皮膚腐爛,皮rou綻開,并以驚人的速度蔓延到其他部位。☆、第四十四章方越本打算守夜,可由于末世以來疲乏辛苦,幾乎沒睡過一天好覺。所以到了半夜,眼皮子不自覺耷拉下去,腦袋一上一下點著。夜風拂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驚醒過來。已是夏末,最近溫度降了不少。白日還算涼快,晚上溫差卻極大。方越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起身想去找張?zhí)鹤印_@店之前似乎是家飯館,里間有職員的臨時休息室。他果真找到幾張毛巾被——雖然又臟又破,不過聊勝于無。方越把其中一張蓋到白封身上。對方睡著的模樣與平常大相徑庭,面容平靜,眼眶下掛著nongnong的黑眼圈,看起來人畜無害,絕對想象不到本人是那么危險的人物。起身時,指尖不小心擦過白封臉頰,可那人卻沒有醒。若在平時,別說是把東西蓋身上,就是單純靠近過來,白封也會立馬清醒,然后用那雙幽深的眼睛審視來人。方越愣了下,又猶疑著將手掌貼近男孩額頭。不知是不是錯覺,體溫竟比往常還低,僵冷無比。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摸一塊嚴冬里的硬石頭。“白封?”他輕聲叫道,并搖了搖對方肩膀。但是沒有回應。他感到不妙,不由加大了音量:“喂,醒醒?!甭曇羧诨谝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