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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是個廳,桌椅板凳都不缺,布置挺精致,白嘉一點沒客氣的坐下,食盒是雙層的,底層擱著一碗白粥,倆個咸蛋,上層是一碟餅,一碟醬菜,粥和餅分量十足,夠兩人吃了,還都燙嘴。說實話,上一世白嘉是吃著牛奶三明治長大的,這熬的稀稠的白粥他鮮少喝,所以,當他嗞溜下一口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大冷的天,吃這個最是舒服。白嘉囫圇灌了個半飽,然后拿著個餅有一下沒一下嚼著,餅是rou餡的,拌了蔥花,挺香。正吃的歡,小廝就領(lǐng)著個大夫回來了,后頭還跟著個人,是個板著臉的老頭,一看就不好惹。一進屋,那眼神就嗖嗖的掃過來,白嘉一把把餅子塞嘴里,胡亂吞了,跟著上了樓。一進門,那老頭就頭一個奔了過去,一疊聲叫著:“元寶少爺”,手里也不閑著,拉了幾下被子,把小胖子的腦袋給弄了出來,東摸西看的:“哪兒難受?”,老臉上透著股焦急,看著不似作假。龐祝虛著眼,啞著嗓子叫了聲“刑爺爺”就不作聲了,這一老一少看著不像是親爺孫,但感情應(yīng)該是極好的。白嘉捅了捅小廝,沖老頭努了努嘴,問:“那是哪個?”“是刑管事,宅子里的老人,大小事都管”,小廝還是蠻好使的,有問必答。白嘉點了點頭,記下了,心里卻暗道,這老頭不好糊弄。那廂,大夫手搭著脈瞇縫著眼,坐在那半響都不動一下,乍看像是睡著了,剛這么一想,那刑管事就開腔了,氣急敗壞的:“老于頭,這脈你號不完了是吧?擱我這還裝”一邊說一邊拿腳去踹:“趕緊說說,我家元寶少爺有礙么?”大夫睜了眼撤了手,慢條斯理的說道:“你這急脾氣怎么總也改不了,你家元寶少爺沒啥事,發(fā)身汗就好了”,說完,撣了撣衣擺上的鞋印子站起了身,那動作那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都跟慢鏡頭似的,看得人一陣牙疼,小廝倒是伶俐,上前一步領(lǐng)著人去隔壁開藥方去了。刑管事幫著掖了被角,坐在床頭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外走,路過白嘉的時候,也不拿正眼看他,只說:“你是昨兒隨我家元寶少爺回來的那個?”這話讓白嘉想起了進柴房前,仆人嘴里說的那個刑管事,怕就是眼前這個老頭,是能定他去處的,于是忙跟了上去,恭順的低著頭:“是的”,前世的時候,他在他老子面前是慣會裝乖賣傻的,所以,這一溜動作做的極順暢。“不是在柴房嗎,怎么在這?”,刑管事背著手,噔噔地下到樓底。白嘉心里打著鼓,腦袋垂地更低了:“跟著少爺過來的”,掐了忽悠的那些話,他說的不假,昨兒確實是小胖子領(lǐng)著他過來的。小廝送走了大夫回轉(zhuǎn)身來,把藥方遞了過來,刑管事接過大致看了下,吩咐道:“去抓藥吧”,想了想又問:“錠子呢?”“今兒祭灶人手不夠,被借去前院打掃了”,年底要掃塵,人手再多,到了這會兒也不夠使的。“那你今天多跑跑腿,好生照顧著少爺”,刑管事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的,都快忘了日子了:“還有,火盆就不點了,多灌幾個湯婆子給少爺捂著”小廝連連應(yīng)道:“刑爺爺放心,錢兒省得的”刑管事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卻又板起了臉,沖著白嘉道:“昨兒夜里是你在房里伺候的?”這話一聽就是要秋后算賬,白嘉原想搖頭來著,可不知怎么得,直覺告訴他,還是老實點比較好,于是便回了聲‘是’。刑管事在白嘉身上掃了兩眼,鼻子哼了哼:“錢兒,你把他領(lǐng)去芮大娘那”,然后一甩袖子走了。等人走遠了,白嘉忙問:“芮大娘是哪個?”,他總覺得后背發(fā)涼,有種不祥之感。“是院里管教規(guī)矩的”,錢兒一臉同情:“會打板子的”白嘉:“……”芮大娘是個四十出頭的婦人,瘦高個,臉有些黑,白嘉被領(lǐng)著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她在訓人,底下站著幾個仆役,都跟小雞仔似的縮著脖子。離著一丈遠,錢兒就站定了,并不往前靠,白嘉就見那嘴一吧嗒,話禿嚕個沒完,還不帶重樣的,簡直叫人佩服。垂花門外的一角原是個小花圃,此時花凋草落,只有石盆里養(yǎng)著的幾尾紅魚還在轉(zhuǎn)著圈的游著,白嘉左右無事,便趁人不備伸了根手指進去攪著玩兒,冷不防耳邊響起個聲音:“新來的?”,驚得他忙縮了手,低頭站好。錢兒好心,上前一步替他回道:“是刑爺爺叫領(lǐng)來的”誰知芮大娘并不買賬,上來就下狠招:“先下去領(lǐng)二十板子”白嘉一愣,這啥情況,咋的上來就要打?斜扭頭去看錢兒,錢兒朝他眨了兩下眼,卻說:“我去瞅瞅藥抓來了沒,先走了”,然后一溜煙兒沒影了。這個沒義氣的,剛白夸他了。前世活了二十六個年頭,挨打什么的,太跌份了,白嘉沒轍,只得壯著膽子問:“因啥要罰?”芮大娘一挑眉也不見發(fā)火,只問:“你這身上穿的是啥?”白嘉低頭一看,是他隨手拿的斗篷,白底銀繡,上好的綢緞面,在這一群粗布麻衣的家丁中,著實打眼,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也知道錯在哪了,忙解了下來。只是他這么做也沒落了好,只聽芮大娘繼續(xù)說道:“院里的規(guī)矩,衣衫不整面目臟污者,罰十”聽了這話,白嘉蔫了,這是事實,他無話可說,想來今天這二十大板是逃不掉了。卻不想,那芮大娘又說:“聽說元寶少爺病了?”白嘉心里一咯噔,果然,下一句便是:“伺候不盡心,再加十板子”“加上第一條,私用主家物事,三罪并罰,一共三十大板,我可有說錯?”白嘉算是長了見識,不敢再頂撞,只得應(yīng)道:“沒錯,沒錯!”,他要是再不知趣,先前的偷食,剛剛的偷玩,一股腦提溜出來,那不得把人打趴了?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白嘉剛應(yīng)下,就有個婆子上前,領(lǐng)著他走開了幾步,然后掏出個細長的竹條:“伸手!”不是打屁股?白嘉心里一松,倒是伸了手去,只不過,第一下打下來的時候,他就后悔了,特么,還不如打屁股呢,簡直鉆心的疼。錢兒給送了藥端著空碗下樓時,正好看見白嘉叉著手進來,那手通紅一片,看著就疼:“出血了?”“可不?”,頭十下就起了血道子,打完三十,他手都沒法看了,估計rou絲兒都夠炒盤菜了。不過好在,這天冷,血流的不多都叫凍住了,而且現(xiàn)在也感覺不到疼,都已經(jīng)木了,他把手伸人跟前晃了晃,自得道:“像豬蹄不?”錢兒看了一眼就沒敢看第二眼:“我那有藥,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