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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車轅上,腳還拖在地上,姿勢很是別扭,管家嫌惡的繞到一邊上了車,沖家丁問道:“帶刀子了嗎?”“沒有,怎么了?”,家丁老實的往棉襖里掏了掏。管家啐了一口,罵道:“手剁了就省事了,這下還得留個麻煩,晦氣!”,說著自顧掀簾子進去了。那家丁隨即退了出來,蹲在車轅上想了想,倒是好心的把白嘉下半個身子一并拖到車轅上,然后才甩了馬鞭,那馬掉了個頭,‘得得’的往來路跑,路坑洼的很,一路過去,車廂被顛的直‘咯吱”。白嘉面朝下趴著,心里發(fā)狠:老子記住你了,特么個黃皮子死老頭!馬車行了一刻鐘的功夫,來到了一處高門大院前,一丈多寬的紅漆木門上橫著塊門匾,上書兩個鎏金大字:龐宅。響水鄉(xiāng)的龐大戶算是遠近有名的,白丁一個,靠著一手殺豬的絕活,打下偌大一個家業(yè),不僅在鄉(xiāng)下有千頃良田,更雇了豬倌養(yǎng)了上萬頭豬,放眼望去,這整個響水鄉(xiāng)食案上的rou,九成都是出自他家,這還不算,就在前不久,他捐納了個游繳,享秩俸,也算是有了份體面。說起這個龐大戶,最近又添了嚼頭,是說,月余前娶了房小妾,聽說那小妾還是個官家小姐,身嬌貌美不說,抬進房沒倆個月,就有了喜訊。要知道,現(xiàn)如今的龐游繳,春風得意中唯一遺憾的,便是膝下只得一子,子嗣單薄了些,為這,自發(fā)跡以后,龐宅后院的小門就沒少抬進轎子,他自己也跑的勤快,可就是這樣,這一個個的也愣是沒一點兒動靜,慢慢的,他便淡了這份心思,哪知,喜從天降,不惑之年的他竟然又開枝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龐游繳紅光滿面,見人都是三分笑,就是聞著管事身上那股子到了冬天也捂不嚴的臭腳味,也多出了份耐心:“怎么樣了?”田管事舔著臉湊上前道:“老爺,少爺找回來了”“人呢?”,龐游繳微微側了側頭,見后頭空蕩蕩的,不禁皺了皺眉。“回老爺,老奴私做了主,讓家丁送少爺回了南苑,免得受了風染了病”,田管事低眉順眼的。龐游繳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讓他好生在屋里歇著,別到處瞎跑”,要是以往,他定是要走上一遭親自瞧了才安心,可現(xiàn)下,他大半的心思都落在了別處。院里的臘梅開得正盛,暗香悠悠沁人心脾,龐游繳挑了支品相好的,剪了,拿在手里往后院的扶云閣去了。白嘉剛下馬車的時候,手還攥的死緊,等進了門后,就不經意的把手松開了,他這一松,前頭幾個家丁仆役就抬著少爺一溜煙走了,只留倆人留在了原地,對著手里的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長的便道:“先扔柴房去,等稟了刑管事再說”02再說這扶云閣內,主屋的臥榻上斜倚著個年輕婦人,二八樣貌,端的是瓊鼻粉腮銀盤的臉,身后靠著個掐金軟枕,手里捧著個紫金小手爐,貼身丫頭春巧,正半跪在一旁的炕幾上給她敲著核桃吃。龐游繳一進屋,就笑迎迎的挨靠了過去,把個新剪的梅枝逗趣兒似的晃了晃:“好看么?”那婦人作勢嗅了嗅,頰上染出一抹嫣紅,也不說好不好的,只嬌羞道:“春巧,去撿個好看的瓶兒給養(yǎng)著”春巧告退著下去了,屋里只剩了這一對,龐游繳去了鞋上了塌,把婦人摟在懷里,兀自說道“怎么不叫人燒個火盆來?”婦人似那春水般軟著,嬌滴滴回道:“煙氣太大,聞著難受”原來,這便是龐游繳的第八房小妾,上粼縣縣丞的庶女,小名芽兒,雖都是給人做小,她算是個能的,肚子爭氣,只等十月懷胎瓜熟落地,必定是要扶了正做了繼室的。龐游繳正室死的早,早先就發(fā)了話的,只要哪個給他生下一兒半女的,就給做了填房。所以,現(xiàn)下,這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小奶奶,自是風光無限。撇了這邊不說,單說被關進柴房的白嘉,孤零零一個躺在里頭,好不可憐,原先他只以為自己是凍得狠了,得緩緩,可等天都擦黑了,身上還是沒半分知覺,酸的脹的疼的,通通沒發(fā)作,就連話都說不出口,喉嚨里像被什么堵著,只有‘嗬嗬’的氣流聲,一時便焦急起來,不會是投了個癱的啞的吧?柴房只開了個小窗,不到正中午,里頭都不見陽光,散發(fā)著一股霉味兒,丁單直挺挺的瞪著眼,任憑耗子在他臉上爬來爬去,心里卻是把閻王和鬼差翻來覆去罵了千百遍。正罵的爽,就見黑暗里漸漸顯出個白影兒來,飄飄忽忽的立在他跟前,定睛一眼,不是那個勾錯魂的鬼差還是哪個?頓時,白嘉氣不打一處來,苦于口不能言,一腔子火全往眼睛里使,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那鬼差卻并不理他,只來回在他身上掃了掃,然后恍然道:“哦,原來還是晚了半刻,這身子都僵了”語氣輕飄飄的,聽的人能咬碎了一口后槽牙,不過,還不等白嘉接著罵,就聽那鬼差又悠悠的吐出一句:“就湊合著用吧,換來換去的麻煩”“……”,這年頭連地府都這么不靠譜么,什么叫湊合著用,你倒是自己用一個試試!白嘉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卻冷不丁被那鬼差捏著下巴塞了個什么東西下去,一骨碌順著喉管滾到了肚子里,他也沒法子吐,就那么半張著嘴,等著聽解釋。那鬼差卻像是沒看見似的,籠統(tǒng)的交待了一句:“藥效得過一個時辰才起”,就匆匆隱去了身影,不過臨了還甩過來一句:以后身子若再出問題,自己想法子解決,當時就把白嘉膈應的,想再死上一回算了。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分分鐘都難捱的緊,這會兒應該是到了飯點,香味兒若有似無的順著門縫飄了進來,引得耗子跑動的越發(fā)歡騰了,反踩的白嘉叫苦不迭,那尾巴尖都到他嘴里了,還能再惡心點不?也不知過了多久,突如其來的,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順著腳底板往上走,這個時候,白嘉還是動不了,想撓一撓揉一揉都不能,所以,只能硬生生扛著,想來上刑也就是這滋味了。咬牙撐了好一會兒,轉機終于來了,臟腑間細細密密的竄出來一股子熱氣,往四肢百骸涌去,沖淡了之前難耐的刺癢,只是緊接著,“噗噗噗”一連幾聲響,兜鼻也蓋不住的惡臭在柴房里彌漫開來,這動靜持續(xù)了小半天,才見白嘉綠著臉沖了出去,跑出了老遠彎腰在那直喘氣,特么,這屁咋能這么臭!不過話說回來,他這是好了,是吧?在原地蹦了蹦,只覺得全身輕松,麻溜兒極了。一陣冷風吹過,掀起幾片破布巾子,撩的人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白嘉縮了縮了脖子,低頭打量著自己這一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