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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早在他們的車子啟動的時候,躲藏在一旁樹蔭下的兩輛黑色別克便馬上也跟著啟動了。李柏舟的車開出一段距離后,他從后視鏡看,那兩輛車還保持著穩(wěn)定的距離遠遠地墜著。前方是一片貧瘠的山坡,上面白雪皓皓,道路迂回,人煙罕至。李柏舟冷笑一聲,指揮男護理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大橋開去。后面,濮陽夫人坐在車?yán)?,皺著眉頭,心里孤疑不安。這個李柏舟太狡猾了,也不是個認命的主,她不得不謹慎對待。現(xiàn)在果然出現(xiàn)異常了。因為如果要躲人避車的話,當(dāng)然是開進小路里面好。大路容易被前后包抄,陷入包圍中。靳青河這樣一個喜歡賽車的人,難道會不懂這個道理嗎?濮陽門則沒有這么深的憂慮。他坐在副駕駛座中,撐著手肘趴在玻璃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李柏舟的車,臉上是一種病態(tài)的狂喜和害怕。三輛車很快駛進平坦暢通的吊橋上。橋上冷清。濮陽夫人的車開始加速了,一前一后從兩邊趕上李柏舟,開始前后夾擊戰(zhàn)術(shù)。李柏舟的車子左沖右突幾次,皆是突圍不得。終于“哧——”的一聲,后輪在地上180度劃出一道白煙,橫著停了下來。濮陽夫人一個沒拉住,濮陽門已經(jīng)推開車門沖了下去,隔著老遠便邊跑邊朝李柏舟的車喊道:“柏舟,柏舟!”濮陽夫人和幾個保鏢也跟著下了車,一個保鏢快步追上去,把濮陽門拽了回濮陽夫人身邊。濮陽門卻不理不顧,只眼睜睜地盯著李柏舟的車看。離得近了,他聞到了一股汽油味。他注意到了異常。——可是現(xiàn)在他什么也管不著了,他的眼里,心里,五官六感里,全部只有一個李柏舟。柏舟在那里,柏舟又要落到他的手里了!李柏舟的車子沒有動靜。良久,車門才緩緩打開,男護理從里面?zhèn)壬沓鰜砹恕?/br>濮陽門的神經(jīng)蹦了一下,錯愕地看他:“怎么是你,柏舟呢,他在哪里?!”男護理朝他笑了笑,指了指車子。表示李柏舟是在車?yán)?。不過他不想出來。然后他取出打火機,拇指一彈,“啪——”的一下按出一簇藍色的火苗。移到汽車打開的車窗里。“不要!”濮陽門大叫。他在保鏢手中活魚似的掙扎起來。濮陽夫人心里也是大驚。她現(xiàn)在知道那股汽油味是怎么回事了。李柏舟,是想以死反抗嗎?是想死在她的孩子面前是嗎?好歹毒的心思!——李柏舟當(dāng)然不想死。從頭到尾最倒霉的就是他,他怎么舍得仇還沒報完就死呢!在濮陽門熾熱的視線下,李柏舟終于弓身下了車。先是一只有點虛弱的右腳,在地上試試探探地找到了平衡點,然后才是左腳。李柏舟總算從車?yán)镢@出來了,而且是憑借兩腿站立,沒有依靠輪椅或者拐杖。他在男護理另一側(cè)下的車。“柏舟!”濮陽門一愣,停下掙扎,松了口氣,竟對著他傻傻地笑起來。李柏舟支手靠在車門上,斜了男護理一眼,對對方擅做主張恐嚇濮陽門的行為感到有點不高興。但也沒多說什么。男護理只是笑瞇瞇地看他,還手舉著打火機,沒有收起來。李柏舟對濮陽門笑著招了招手,像偶遇朋友的孩子那樣逗他玩道:“小朋友,出來兜風(fēng)???快回mama那里去吧,否則等一下被哥哥欺負了,可是要哭鼻子了哦!”☆、吊橋濮陽夫人感覺李柏舟神情不對勁,語調(diào)也是陰陽怪氣的,不由暗暗起了小心。既然李柏舟從車?yán)锍鰜?,沒有真的點燃汽油,那么證明他也并不想死。只要人不死,那么一切尚有回旋余地。濮陽夫人朝李柏舟身后站著的幾個保鏢遞了個眼神,讓他們悄無聲息地靠近李柏舟,一旦情況不對立刻動手。務(wù)必一擊即中。這樣爭分奪秒的時刻,李柏舟當(dāng)然時刻提防著這個敵方主心骨的一舉一動。濮陽夫人的小動作自然也落進了他的眼里。李柏舟眉一撇朝男護理吩咐道:“留意后面!”男護理立刻轉(zhuǎn)過身,抬眼和后面的五個西裝男子對上。而李柏舟卻在他轉(zhuǎn)過身,所有人慣性地看向他那邊動靜的剎那,乘機一提腿跨上吊橋的護欄。瞬間,脛骨上一陣刺痛穿過半邊身體。李柏舟狠狠吸了口氣,勉強穩(wěn)住兩條打顫的腿。成敗在此一舉了!“好了!”李柏舟頂著浩浩海風(fēng),總算面朝濮陽門的方向站好。“柏舟?”濮陽門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李柏舟的背后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波涌起伏,層層疊疊,沒有大浪花,然而同樣深沉得駭人。李柏舟背著光站在護欄上,眼神同樣是沉淀了滿滿一個夜的深沉。濮陽門似乎還沒有明白,而濮陽夫人和男護理卻同時大驚失色。“嗚嗚!”男護理急切地朝李柏舟快走了幾步。然而李柏舟很快瞪住了他的動作。李柏舟像個大號男童爬上樹干那樣笑得樂不可支。強忍著腿上的不適,他手指著濮陽夫人調(diào)侃道:“老巫婆,本來是要放過你的,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哈哈!”濮陽夫人心中大呼不好,正要把濮陽門拉回去。李柏舟忽然聲音快活地大喊一聲:“門門,你看!”張開雙手,仰面朝上。他最后看了濮陽門一眼,神情愉快。仿佛一切只是個游戲?!_實也只是個惡劣的游戲。濮陽門正企圖掙脫母親的轄制,聞言不由抬頭望去。然后他的瞳孔倏忽睜大,睜大,極盡所能,睜到了極限,目光都直了。他把那一幕永遠地烙進了眼里。他的眼睛干澀地瞪著,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嘴巴徒勞無功地張了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概三秒后,他終于從喉嚨里撕心裂肺地發(fā)出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柏舟,柏舟啊??!”濮陽夫人猛地一把將他拉進懷里,然而濮陽門的力氣卻是大得出奇,一下子就從她手中掙脫了去。他朝李柏舟落水的地方跑去,跑地太急,一頭栽倒在地上,但他馬上又怕起來,似乎把行走的能力也忘了,他誰也看不見,誰也聽不見了。同樣喪失的還有說話的能力。他眼神潰散,滿臉涕淚,憑著一股執(zhí)念,手腳并用地朝前面爬去。這一刻,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到李柏舟那里去。但他沒有如愿地跟隨李柏舟跳下海去,他在半路就被幾個保鏢七手八腳地架住了。這邊亂成了一團,那邊男護理失魂落魄地走到李柏舟落水的地方,朝下看了看。海面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