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程桑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劉慧云，“媽你怎么還幫著他說話？”

“都是為你好啊……”劉慧云似乎沒想到程桑情緒會起伏這么大，眼睛微微瞪大了些，有點吃驚。

看著劉慧云不解的眼神，程桑目光糾結(jié)了片刻，伸手按住額頭，停了半晌，道，“我沒開玩笑，真的。”

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慧云有點遲疑地問道，“兒子你真的喜歡男人？”

程桑無奈地攤手，語氣卻沒什么遲疑，“我就是喜歡他，他恰好是個男的而已。”

劉慧云聽到這句話，默默看了看程桑的臉色，眉頭微微皺著，無奈里帶著倔強，不像是作假，于是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消化掉這個事實。

自己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了，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最多也是從旁人口里聽到，也絕不會把這種事跟自己驕傲的兒子聯(lián)系到一起。

在她所了解的那為之甚少的片段里，這種事的嚴(yán)重程度基本上接近吸毒了……

所以最終，她極其心痛地來了一句，“兒子你不能自甘墮落啊……”

就是這句話徹底把程桑推到了她的對面，程桑聽到這句話之后，幾乎沉默了整整五分鐘，然后面無表情地淡淡道，“媽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們找個時間再談?！?/br>
劉慧云聽到程桑這句話，有點坐立不安了，她其實也想結(jié)束這個對話，但程桑的態(tài)度在她看來，太危險了……她不敢走……

猶豫了半晌，劉慧云下了個決心，輕聲卻又堅決地道，“兒子，你今天跟媽回去睡?！?/br>
程桑一聽這話，坐不住了，“媽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事我不能不管，可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管，但至少現(xiàn)在有我在，就不能讓你跟那個人接觸。”劉慧云自以為是地提出她認(rèn)為最好的解決方法。

“……”程桑強忍著沒爆粗口，半晌，擠出一句，“媽你就這么不信任我？”

劉慧云沒敢看兒子生氣的眼神，可這次倒真是下了決心，“你要不愿意回去，我今晚就在你這了?！?/br>
程桑聽到這句話，半晌，知道這次是沒什么余地了，默默笑笑，攤手，“那媽你自便吧。”說著他也不再待了，起身就走到房間里，重重地把房門關(guān)上。

“別關(guān)門！”劉慧云見狀，焦躁地喊道。

聽到這一聲，程桑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腳把門踹開，走了出來。

“那媽你進去睡吧，我睡沙發(fā)?！憋@然他還是在克制了，不過現(xiàn)在他的情緒越來越瀕臨崩潰邊緣。

劉慧云看了程桑一眼，也沒敢再說什么，拿了包，默默就進了房間，剛走進房間，程桑就又奔了進來，近乎暴力地把電腦的電源線給扯掉了。

然后拿衣服，面無表情，神色陰沉，全程程桑的眼神都沒有跟劉慧云有絲毫接觸。

這天晚上程桑睡沙發(fā)，劉慧云在房間里，其實誰都沒睡。

程桑背對著房間，躺在沙發(fā)上，默默地想著今天的事，劉慧云則坐在房間里的床上，看著程桑的背影，默默抹眼淚。

第二天早晨，程桑洗漱之后徑直拿了公文包去上班，劉慧云幾乎想跟他一起，可看看程桑的眼神，她又退縮了，不過她想了另外一個法子。

“手機給我?！?/br>
“你要干什么？”

“事情沒解決之前，你們不能聯(lián)系?！?/br>
程桑原本是絕不可能答應(yīng)的，可看到劉慧云堅決又難過的眼神，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他也不想鬧到最差的那一步。

耗著吧，大不了打個持久戰(zhàn)，程桑是這么想的，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中午下班回來的時候，程桑就看到有人三三兩兩聚在公寓樓下，似乎還都是自己的親戚。

知道事情不好了，程桑兩步搶上前去，一群人看到是程桑，立刻七嘴八舌地開始說。

程桑其實什么都沒聽清，只聽到你爸兩個字，就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跑去，連電梯他都沒坐，直接跑上了九樓。

到了九樓，家門口也圍著一堆人，他站在樓道口都能聽到屋里乒乒乓乓的巨響聲，親戚們都是在喊在勸，他mama也在，已經(jīng)急得不成樣子，連嗓子都喊啞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小?；貋砹恕腥说哪抗饬⒖剔D(zhuǎn)了過來。

看著一群親戚的眼神，程桑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愧疚，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劉慧云幾乎是小跑著過來，拉著他的手臂，一邊哭一邊道，“這事是媽的不對，不應(yīng)該告訴你爸，等會你可千萬要勸著你爸，別跟他對著干啊?！?/br>
程桑看到mama這幅樣子，心里也還是動搖了，最終他默默點點頭，然后走過去，按了兩聲門鈴。

“爸，是我，開門?！?/br>
話還沒說完，門就猛的打開了，接著就是一個羽毛球拍扔了出來，正打中程桑的頭，程桑被這么打中，一時間痛得眼睛發(fā)黑，什么都看不清了。

然后就聽到一片吵嚷，拉架勸架的，劉慧云慌亂的聲音，程桑捂著頭，吃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群人正拽著氣的滿臉通紅，正對著自己大罵的程振華往屋里拉。

本來他是想說些什么，可目光落到半開著門的屋里的景象時，他噎住了。

腦袋里頓時轟隆一片，一時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了。

下一秒，他也沒顧得上頭上的疼痛，兩步搶進屋，每個房間看了一遍，然后，他退了出來。

臉色死寂。

他什么都不想說了。

看了一眼繼續(xù)破口大罵的程振華，再看了一眼目帶懇求的劉慧云。

程桑丟下了三個字。

“兩清了。”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劉慧云驚慌地呼喚，程振華叫他去死之類的話，他默默有點好笑，也有點心塞。

有親戚趕上來想拉他回去，都被他推回去了。

這種時候還能怎么辦呢？

只能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跟上一章時間并行

☆、雙線

程桑出了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火車站，其實他沒有什么目的地，就是覺得必須走遠(yuǎn)一點，在這個地方他實在是連呼吸的空氣都沒有。

到了火車站，他看著屏幕上跳動的站點，感覺都好陌生，有兩次他都有一種直接買去北京的票的沖動，但是猶豫再三，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這種時候自己已經(jīng)夠亂了，不想再讓慕夜擔(dān)心了，等過段時間再說吧。他這么告訴自己。其實他潛意識里是不希望慕夜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最終，他買了去武漢的票，雖然那里沒有他的什么朋友，但也算是他第二熟悉的城市了，他的大學(xué)四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