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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已經(jīng)慌了,草草洗了個臉,然后把東西胡亂收拾了一下,出門。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到了火車站就已經(jīng)十二點二十,取完票又過了十五分鐘,他幾乎是搶著進站的,還好沒有遲……等坐到座位上,慕夜才陡然想起,這事他忘了告訴程桑……可想想,他說十號要走的事程桑也知道,猶豫了一會,還是給程桑打了個電話。電話打過去,響了三聲,通了,慕夜自己倒是先沉默了,直到那邊程桑開了口。“我今天中午不回來了,你先吃飯吧。”聽程桑那邊背景音,很嘈雜,估計是在哪個餐廳。慕夜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我剛上車?!?/br>“上什么車?”程桑那邊語氣一下子就變了。“今天十號了,剛才趕得急沒來得及跟你打電話。”說著慕夜看了看窗外,道,“已經(jīng)要發(fā)車了。”程桑那邊沉默了一會,慕夜似乎都能感受到他隱忍的怒氣,可沒想到,過了一會,程桑只淡淡說了一句,“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慕夜愣了愣,垂下眼,眼中隱現(xiàn)出些許柔軟的神色,半晌,低聲道,“嗯?!?/br>掛了電話,慕夜把手機放進口袋里,側(cè)著頭看窗外景物不斷地掠過,心情有點復(fù)雜。這次是他自己的失誤。有些煩惱,想著什么時候給程桑道個歉吧,但他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想了很久,他掏出手機,想給程桑發(fā)條短信,打到一半,他又刪掉了,猶豫了一會,又重新原封不動地打出來,可還是覺得不妥……糾結(jié)了好久,他長出一口氣,把手機翻過來蓋在桌面上,趴下,睡覺。也許是他心里太煩,這一覺居然就直接睡到了北京,等他醒來,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走了。慕夜是被列車員叫醒的,他跟列車員道了謝,拿東西起身,向站外走。五月份這個時候天還是亮的,完全沒有黑下去的跡象,慕夜站在出站口看了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忽然搖頭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就產(chǎn)生了一種會有人來接他的錯覺。可能是跟程桑呆久了,居然都不習(xí)慣寂寞了。坐上了回家的公交,看著車?yán)锝徽剚硗娜?,慕夜忽然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br>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見。他自己得找工作了,程桑也有工作要忙,五一長假過后就是十一,平時周末跑來跑去是不可能的,車票就夠奢侈了。突然有點明白,程桑為什么一直希望他到安徽去,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可是北京對于慕夜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讓他說走就走,怎么可能?汽車到站下車,慕夜背著包上樓,這個時候天色才漸漸暗了下來,走道上一片金紅。慕夜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打開門,夕陽斜射進來,屋里還是老樣子,可不知道為什么,慕夜總覺得這個家不太一樣了。把門鎖好,旅行包放到沙發(fā)上,慕夜拿了衣服去洗澡。熱水器好幾天沒用,燒起水來也慢了很多,本來就是老舊的東西,慕夜琢磨著年后要不要換個新的。正在胡思亂想,手機響了,慕夜猛然就想到程桑,掏出電話一看,果然是他,覺得真是糟糕極了,明明說好了自己要打電話的,結(jié)果卻變成程桑打了。接了電話,程桑就問他到了沒有,慕夜不知道怎么,忽然撒了個謊,說沒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謊,可偏偏就是說了。“晚點了嗎?”程桑問。“……是啊?!?/br>“那你下車了再給我打電話吧,我先去吃晚飯?!?/br>“嗯好?!闭f完這句,慕夜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忙道,“冰箱里還有生姜和蔥白,你拿出來切了煮湯喝吧,暖胃醒酒?!?/br>“好?!?/br>就是一個字,慕夜卻總覺得程桑說這話的時候帶了笑。還沒回過神,就聽到程桑又加了一句,“別忘了吃晚飯?!?/br>“知道了?!边@次慕夜真的笑了笑。掛了電話,慕夜心里有點高興,想了想,又返回到手機主界面,點開了鬧鐘,定在半個小時以后,這樣,就可以再給程桑打一個電話了。起碼要圓謊。做完這些,慕夜就去冰箱拿了一盒速食咖喱飯,把調(diào)料包和飯包打開拌勻,直接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三分鐘就好了。咖喱飯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味道也還過得去,就是添加劑放得太多,讓慕夜有點難以忍受。其實這盒咖喱飯還是之前幾個朋友來玩,吃剩下的最后一盒,這盒飯價格也不低,十七八塊一盒,差不多能趕上小炒了。慕夜其實挺詫異居然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貴而且不健康,可能主要是他們都不怎么把吃飯當(dāng)做一回事吧。咖喱飯慕夜吃了一大半實在吃不下了,一向都不浪費食物的他,這次也扔了。吃完飯,慕夜看了看手機,想了想,把鬧鐘取消了,給程桑打了過去。“下車了?”一接通就聽到程桑這句。慕夜忽然就笑了,道,“剛下車?!?/br>“別站在外面跟我打電話,回去再說?!?/br>慕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感覺有點自掘墳?zāi)梗贿^程桑下一句又讓他開心了起來。“回去我給你打?!?/br>慕夜笑著答應(yīng)了,然后掛了電話。掛完電話,慕夜還有點高興,突然,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似乎他跟程桑打電話的時候比平時正常交流還要和諧。想到這里,他忽然有點失落了。這算什么?其實慕夜知道他和程桑扮演的角色正在慢慢互換,以前是他自己隱忍地多,現(xiàn)在是程桑包容他比較多。怎么說呢,慕夜一直看不透程桑,所以更不知道程桑的底線在哪里,兔兔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到分手前一秒都能波瀾不驚給對方一種‘其實他對我的感覺還不錯’的幻覺。程桑藏得很深。但他表面上又真的很坦蕩,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一些事,他基本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這樣的態(tài)度,反而讓慕夜覺得自己的各種揣測有些對不起他。既然他都愿意說,你為什么不去問?可我就是不敢問……慕夜的矛盾大概就在這里。他著實不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在交際的時候?qū)W到一個唯一好用的技巧卻是隱忍,糟糕透頂。一邊想,慕夜一邊拿著衣服去浴室。他的腦子需要清醒一點。不過在他想事情的時候,總會忘記了時間,這就導(dǎo)致最后燒好的熱水都用完了,最后出來的都是冷水。人活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