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石】三十二章張浩的到訪

    遠遠看去，鳳嘴山被一層霧籠罩著，那是被山峰裹挾的毛毛細雨，這讓張浩

    想起了那句「一切像霧像雨又像風(fēng)，像云像雪又像夢」，透過車窗看到的一切，

    在雨幕下變得迷離而奇幻，尤其在一個大家都沉默的狹小空間里，這種感覺就特

    別的明顯。

    天空的云壓得很低，陰沉而壓抑，似乎是為了襯托今天這特別的日子。

    車子停在了山腳的停車場，何沅君穿了一襲黑色長裙，撐著一把黑傘，黑色

    的高跟鞋踩在路面的水洼蕩起一圈圈波紋。在一身的黑色里，她手中抱著的一束

    耀眼的金色菊花，金黃色的花瓣華麗地綻放著，在這肅穆的環(huán)境中，仿若有菩薩

    端坐其上。

    張浩穿著為今天而定制的黑色襯衫，對于胖子來說，襯衣絕對不是一種友好

    的衣服。下面的西褲皮鞋讓他看起來并不像是一個中學(xué)生，如果他的頭再用發(fā)膠

    梳一下，再配上他那魁梧的身形，反而像是一位暴發(fā)戶。而跟在他身邊的高挑美

    麗的張美晴，就像是被他包養(yǎng)的年輕大學(xué)生。

    遠處的臺階頂端，隱約飄來一陣誦經(jīng)聲，偶爾響起的洪鐘讓一切都顯得更加

    夢幻。張浩想著，萬事萬物，似乎只有時間是永遠沒有盡頭的，任何事物都是它

    行走路上留下的灰燼，生命如此，星球如此，宇宙亦如此。

    今天是劉老師下葬的日子，何沅君一家來到的時候，劉老師的骨灰已經(jīng)被放

    進了墓地里，建在半山腰的鳳嘴山陵園階梯式墓園區(qū)，今天只有4波人，劉老師

    的墓碑在山腰的左側(cè)中間，那里已經(jīng)稀疏站了8個人。劉老師是孤兒，而葉韻儀

    遠嫁到M市，親戚也沒有，來得都是以前的一些同事好友。

    葉韻怡看起來很平和，只有紅腫的眼睛看出她曾哭過，劉雅琪和mama差不多，

    兩母女都是平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曾經(jīng)雜志社的老板在旁邊給她們撐著傘。

    何沅君帶著張浩和張美晴在墓碑前鞠躬，然后將花放下，在一堆白色黃色的

    菊花、百合花里，張浩的那束像火焰般燃燒著的天堂鳥異常醒目。

    這邊何沅君安慰葉韻怡去了，兩個人在一邊聊著，因為愧疚，張浩不太愿意

    面對劉老師的墓碑，他四處張望著，看著別人在墓前哭泣，跌倒。

    他做的事雖然比殺死對方更殘酷，但他本人認為他不過是開了一個副本，等

    他厭倦后，一切都會被戒指抹掉回歸正常，他無意奪取某一個人的生命。

    突然，一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轉(zhuǎn)過頭，居然是一身縞素的葉韻怡，他

    有些訝異，但還是跟著葉韻怡走到了一邊。

    葉韻怡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張浩，良久，才開口說道：「我……我最近忘記了很

    多事，就連你劉老師怎么去世的，我也記不得了了。但我最近唯一能清晰記得的

    是，我……感覺自己的思想被某些東西囚禁著，那天是你在病房救了我?！?/br>
    葉韻怡停頓了下，似乎想在張浩的表情上找到什么答案，但是張浩只是怔怔

    地看著遠處，她只好繼續(xù)說道：「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謝謝你。」

    .

    （全拼）.

    記住發(fā)郵件到．

    「哦。」

    另外一邊，大人們都圍在了一起聊天，剩下的兩個小孩，原本是最好的朋友，

    但此時劉雅琪看著父親的墓碑發(fā)呆，而張美晴煩躁地弄著自己腰間的布帶。

    「你……還好嗎？」

    終于，還是張美晴打破了僵局，她走到劉雅琪身邊，輕聲地問道。雖然是關(guān)

    心的問候，但若果是以前，那一句話會是「雅琪你還好嗎？」

    劉雅琪沒有理會張美晴，她猶自怔怔地看著墓碑，像是靈魂出竅。張美晴內(nèi)

    心一陣刺痛，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就在張美晴想要轉(zhuǎn)身走開的時候，劉雅琪猛然地轉(zhuǎn)身抱著張美晴，她整個身

    體都在抽泣，她哭著說：「美晴，我感覺我再也不會好了，再也不會……」

    劉雅琪的眼淚在她的肩膀暈開，她抱緊劉雅琪，淚水隨之也滑下，她并不理

    解劉雅琪的話，只是被她的情緒感染了，她以為劉雅琪是因為喪父之痛。

    回程的路上。

    張美晴突然問到：「張浩，葉阿姨和你說了些什么啊？」

    張浩的手機正好響起來，他直接掛掉電話后，聳聳肩膀說「問我一些劉老師

    的事情……她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

    「葉阿姨好像把這兩個月的事情都忘了。」說話的是正在開車的何沅君：

    「醫(yī)生說她的腦部有損傷，但并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這次劉老師去世的原因。不過，

    醫(yī)生檢測出，葉阿姨有身孕了。哎……」

    何沅君嘆了口氣，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無常。

    另外一邊的張浩，卻抬起了正低頭看著手機的頭，一臉驚愕，

    ——

    同一天，金橡樹集團地下研究所蜂巢。

    「我有些不好的感覺。」

    李董坐在沙發(fā)上，嘴里叼著一根雪茄，他那蒼白的頭發(fā)在rou眼可見的速度下

    變得烏黑，而且稀疏的頭發(fā)間，的頭發(fā)在迅速地生長出來，這種神奇的變化

    一直從頭頂蔓延下來，他那蒼老的皮膚皺紋被撫平，老人斑消失，干枯的嘴唇像

    注入了血液，變得紅潤飽滿起來。

    在3分鐘內(nèi)，原本老態(tài)龍鐘的李董居然變成了一位容貌豐俊身材健碩的中年

    人，而目睹了這一切的吳董坤，只是坐在另外一個沙發(fā)的扶手上，摸著蜷縮在沙

    發(fā)上睡覺的赤裸女孩的背部，平靜地抽著煙。

    「劉皎月不過是走走過場，現(xiàn)在她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停了下來了。哼，組織讓她來

    調(diào)查黃寶石的事情，不如說是來調(diào)查我的?！?/br>
    「調(diào)查你是必然的事情。你們家族在北方的勢力本來就不小，不依靠組織也

    能活得很好，現(xiàn)在你獨自來南方發(fā)展，不得不加入組織尋求幫助，最近你本家那

    邊和分裂出去的北方支部來往得很密，組織不信任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什么辦法，線索指向這里，本想拿到東西后就走的，誰知道北方回不去

    了。」吳董坤嘆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有些惆悵：「我也想不到姑母會掌權(quán)……」

    「現(xiàn)在感嘆這個有什么用，我們還是沒有突圍的辦法………大家都在搶屠龍

    刀，又有誰想過拿到刀的代價是和整個江湖為敵，在現(xiàn)實的世界里，根本就沒有

    名門正派，有的只是弱rou強食……」

    「你有什么好感嘆的?！箙嵌て沉艘谎劾疃?，「拿到了紅寶石，你至少也

    能活個百來兩百歲……」

    李董啞然失笑，他將腳交叉疊在桌子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羨慕啦？

    那當(dāng)初為什么把寶石讓給我?！?/br>
    「在你手中寶石才能發(fā)揮應(yīng)有的能力和作用，對我來說……活那么久沒啥意

    思。說回那個問題吧，你不好的預(yù)感來源于哪里？張浩？」

    「我也不知道，但要說有可能威脅到我們的，也只能是另外一顆寶石了……

    在我們得到紅寶石后，黃寶石出現(xiàn)在M市我覺得不會是偶然。但和張浩接觸后，

    我感覺……寶石和寶石之間是同宗同源的，寶石沒有任何負面的反應(yīng)，我又覺得

    不是……」李董眉頭一直皺著，沒有什么比躲在暗處的敵人更難對付了，因為他

    們根本就無從下手：「而且，威脅不一定來源于外部……」

    「嗯？」

    李董站了起來，揮了幾下拳頭，其速度之迅猛，居然像是擊穿了空氣一般地

    發(fā)出了啪啪聲，而吳董坤也只能看見幾下殘影。

    「這么厲害的東西，國家的絕密檔案里有記載，組織的文獻有記載……但從

    來沒有哪一屆的政權(quán)集中過力量去找尋它，我認為一定是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信

    息讓他們熄滅了這念頭。就像是這次的黃寶石事件，國家也只是派出了幾名精英

    特種兵，甚至像江襲月這樣的成員失蹤后，國家居然就不聞不問不了了之了，這

    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

    （全拼）.

    記住發(fā)郵件到．

    「只有一種可能……這玩意并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有什么見解？」吳董坤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他是個謹慎的人，這種事情

    他早就想過了。

    「如果江襲月說的沒錯……」李董面色有些陰沉：「我們搞錯了角色了……，

    就像很多人以為人類是地球的主宰，但我認為地球的主人是螞蟻?；蛟S對于這顆

    寶石來說，我們不過是一種低等生物，甚至乎我們是它們的食糧，被它們以某種

    特別的方式消化著……」

    「我只能說你們科學(xué)家想太多了，活一天是一天……」

    「也對?！?/br>
    ——

    這段時間，顧巧兒一直陷入某種恐慌中。那天她在救世大神的祭壇醒過來，

    旁邊救世大神的使者龐奎主任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她還以為龐主任死了，直到

    摸到鼻息和感受到心跳才放下一顆心來。

    然而，等她無論怎么樣拍打扭捏龐主任都無法醒過來的時候，她又開始慌張

    了。

    她先是上樓尋找女兒，解救了女兒后，編造了個自己也被龐主任用藥迷昏的

    理由，對女兒一番安慰后，她還是決定叫救護車。

    沒想到龐主任成了植物人………

    來了兩個警察詢問顧巧兒，在法醫(yī)鑒定過龐主任沒有受到任何外部傷害后，

    警察并不是很為難顧巧兒。尤其在顧巧兒交待了她是龐主任的情婦后，兩個警察

    立刻就想起了詢問醫(yī)生時，醫(yī)生推測過很可能是馬上風(fēng)的那件事，兩個警察相視

    啞然一笑，就草草結(jié)束了詢問。

    顧巧兒隱瞞了女兒的存在。

    后來警察在勘查現(xiàn)場時，在龐主任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違禁藥物和一些不

    可描述的器具后，此案也草草了結(jié)了。

    顧巧兒又恢復(fù)了平靜的日子，雖然她的內(nèi)心依舊翻江倒海，沒有了使者的引

    導(dǎo)，她如何洗刷自己和女兒身上的罪孽呢？

    但這種彷徨并未持續(xù)多久。

    門鈴叮咚響起，通過貓眼，顧巧兒看到了一個魁梧的胖子。

    ——

    前言留在后面，因為不希望攪亂大家看書的情緒。

    黃寶石上部就此結(jié)束。根據(jù)讀者的反映和我自身的思考，我在接下來會暫時

    撇開組織這條線，開始另外一個新的篇章?；蛟S以后有機會會以番外的形式補完。

    其實我寫這部文章，我是當(dāng)成工作來寫的，我很喜歡張愛玲（記錯了也別怪

    我）說的那句話：寫作，對于作家來說恰恰是最難的事情。我上個月最后統(tǒng)計是

    12萬字，我如果是以激情寫作的態(tài)度，怕是不能持久。而以工作的態(tài)度來寫，思

    考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有些情節(jié)的編寫我很喜歡，有些H情節(jié)我不喜歡，但考慮

    照顧到不同讀者的需求，我也會加入進去。這恰恰是激情寫作難以做到的。（最

    近在看守印傳奇，那種類型是我的喜愛，或阿里布達那種的。）

    因為激情寫作的都傾向于寫自己喜歡的自己熟悉的，相對寫得會流暢一些。

    而為了此文，我寫作期間翻閱了很多書，我甚至買了一本

    去揣測一下某些類型壞人的心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寫的是人性的陰暗面，我

    自認是沒有勇氣去犯罪的，也承擔(dān)不起犯罪的后果，但我的心里就是有陰暗面的

    存在，但這種陰暗面是有失偏頗的。

    最初的設(shè)定是：張浩和劉偉民其實是一個人，他們在用不同的方式來達到他

    們的目的，他們都是某種權(quán)或力的體現(xiàn)，以及權(quán)力是如何讓他們失控的。里面又

    很多雙關(guān)的人物，張浩用寶石催眠，劉偉民用藥物控制，然后兩人都開始打心理

    戰(zhàn)，事實證明用藥的對人心的揣測比粗暴催眠的要厲害得多。也因為兩人生長環(huán)

    境的不同。

    張美晴對應(yīng)的是劉雅琪，這個很容易看出來，溫室的公主，普通中產(chǎn)階層的

    平民。張美晴現(xiàn)在看起來光鮮點，不過是因為有很多潛在的東西沒有表述出來，

    我在文中多次暗示了張浩對張美晴的態(tài)度。而原本的設(shè)定中，兩人都會自殺的，

    劉雅琪自殺是在父親和母親的鬧翻后，自己成績出來后……但最后，我犧牲了那

    可憐的劉老師，改變后的設(shè)想我不劇透了。

    何沅君……我現(xiàn)在不說太多，三十多章了，這個女人的筆墨并不多。

    吳董坤對立面大家或許沒有想到，是劉皎月，這個讀者有興趣可以討論一番

    為何是劉皎月，我以后會公布自己的想法。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