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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佳偶天成永安侯府門前張燈結彩,深紅色的門板上也貼上了一雙火紅的“喜”字,周圍人來人往,笑語不斷,看起來極為熱鬧喜慶。說起這永安侯府,其祖上是跟著景朝開國皇帝蒼帝一起打天下的,蒼帝從一介白丁到黃袍加身,離不開諸如永安侯祖上這些人,于是加恩功臣,賜下了爵位。這其中,以永安侯榮寵最盛,被封了王爵。只是這世代傳襲下來,到了如今的永安侯這一代,早就由王爵變?yōu)榱撕罹?。也從驍勇悍?zhàn)的一代人,變?yōu)榱丝恐始茵B(yǎng)著的世家子弟了,空有虛名,并無實權。一代悍將變一代紈褲,說來也讓人惋惜,不過更叫人同情的是。永安侯夫人和永安侯兩人伉儷情深,只是孩子緣則太薄。成親多年,永安侯夫人好不容易才懷上了,卻為了當今圣上擋了一劫,險些喪命。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先天不足,孱弱的就如一只馬上就要斷氣的小奶貓似的。這永安府的世子,自小起就是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說明白就是在藥罐子里泡大的,永安侯費了力氣才請回來的神醫(yī)斷言,世子是早夭之相,活不過弱冠。而今世子眼看已經(jīng)過了弱冠,但永安侯府上上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放松,就怕出什么事情,不想這神醫(yī)的話還是成真了。幾日前,世子踏春歸來后忽然發(fā)起了熱,緊接著昏睡不醒,算上今天,已是整整七日,圣上親自派遣宮中御醫(yī)前來,卻毫無效果,永安侯夫人四處求神拜佛,不知從何處聽來了的法子,竟想著給世子提前成親沖喜。所謂提前成親,是說永安侯府與長樂伯府早年有過婚約。因為這婚約,永安侯府數(shù)月之前請媒人上門,兩家商議之后已經(jīng)訂下日子,就在明年的陽春三月,春暖花開之際。長樂伯府聽聞情況,原本想退親,卻沒想到宮中圣人忽然下了道旨意,賜婚兩家,并讓欽天監(jiān)的人為兩人合了八字,挑定了日子。人人驚訝永安侯府受圣恩之深,卻不曾深想這其中付出的,除卻祖上積下的血rou,更是因為這家人對天子曾有救命之恩。十二月二十日,正是欽天監(jiān)擇定的良辰吉日。永安侯府上上下下忙的腳不沾地,身穿新衣的下人來來去去,臉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容,不僅僅因為這侯府多年未有的喜事,更因為前幾日,他們的主子已經(jīng)由危轉安,到昨夜,不僅是清醒,更是能下地了。……紛紛揚揚的彩紙落下,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吹吹打打的嗩吶鑼鼓聲,還有那外三層里三層圍著的人群,嬉笑聲不斷,當真是熱鬧非常。女官扶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新娘子跨過門檻,小心翼翼的引入廳堂,然后將拜堂用的紅綢遞給了她。眾人瞧不清新娘子的面容,但看她剛進門時,身姿綽約,步履飄逸的模樣,便猜測這紅蓋頭底下的顏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人們看完了新娘子,就去看紅綢另一端的新郎。永安侯當年乃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雖沒什么大本事,但憑著那張臉和身上的爵位,不知引得多少的閨閣女子芳心暗許。而永安侯夫人,稱不上什么絕色美人,不過卻長得秀麗端莊,配永安侯足以。這兩人所生的兒子,劍眉濃郁,鼻梁高挺。在一身大紅袍子的映襯下,那張帶著幾分病容之色的面孔雖白得叫人心驚,卻也俊得讓旁人舍不得移開眼睛。儐相拖長了音調(diào),緩聲唱詞,“一拜天地,跪?!?/br>新娘子纖細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頓,如水似的眼眸微垂,不過還是俯下了身。新郎官卻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身體僵硬得宛如石化一動不動。“琛兒!”坐于高堂上的永安侯夫人陳氏見狀,擔心不已,扶在黃花梨木上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觀禮的客人不知出了何事,聽到陳氏這一聲,便都噤聲斂色。這原本人聲鼎沸的廳堂,頓時靜了下來,只將目光投注于中心的新郎。新郎官聽到了陳氏的聲音,筆直的身板一滯,而后像是瞬間清醒一般,一掀衣擺,緩緩跪了下去。眾人齊齊松了口氣,原本寂靜下來的大廳又頓時熱鬧的起來。陳氏撫著自己的心口,暗中吐出一口氣,含笑望著自己面前的新人,心中暗道,這民間沖喜的風俗,也未必全然不可相信。這不,自己的兒子身體已經(jīng)轉好了嗎?他人的心中是怎么想的,陸明琛不知道。跪在地上,一張俊臉上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心里卻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死后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別人還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你竟然在和一個素未相識的姑娘拜堂成親!陸明琛此時的內(nèi)心簡直是復雜萬分,不知是因為為自己重新活了而欣喜,還是為瞬間成為有婦之夫的自己而苦笑。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有一個人的內(nèi)心,正如同他那樣錯綜復雜。太子長琴本是上古仙靈,卻因觸犯天條剝?nèi)ハ杉?,罰為凡人輪回轉世,并且身為凡人的每一世,都注定孑然一身。這原本已經(jīng)算悲催了,然而更悲催的是,太子長琴在轉世為人的途中被人奪去了命魂四魄不能投胎,最后只好以渡魂的方式來輪回。上一世他的身份是一個富家子弟,沒想到這次卻變成了世家貴女,還正處于拜堂成親的場景。饒是太子長琴,也不免愣住了,這就是之前新娘子身體一滯的原因。太子長琴長眉微蹙,他記得他先前原本是站在永安侯府外的,卻被一股拉力莫名的拖進了這位姑娘的身體里。“夫妻對拜,跪。”不等太子長琴深思下去,儐相又唱了一句。太子長琴細長白皙的手指攥緊了手中握的紅綢,復又松開,眸光微微閃動,而后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對面緩緩拜了下去。新娘子盈盈一拜,身姿婀娜。新郎官容姿非常,挺拔俊美。如果不是這拜堂成親的兩人皆是心不在焉,倒真稱得上佳偶天成了。天色漸漸暗了,除卻新郎官得在廳中宴請賓客,身為新娘子的太子長琴則被一群女眷簇擁著進了新房。陸明琛是新郎官,但情況特殊,讓他敬酒陪酒簡直是要命的事情,便用茶代酒,同賓客們喝了一會兒,接下來的酒就都被陸明琛的堂哥堂弟等早有準備的兄弟給擋下了。對于陸明琛,一眾客人不敢鬧得太過分,過了一會兒后主動便放了陸明琛離開,有沒眼色想鬧新房的,也都被考慮周全的人給攔了下來,因此陸明琛這回新房的路上可算得上平靜了。小廝弓身在前面提燈探路,丫鬟則跟在陸明琛身邊,為他打傘擋雪。陸明琛站在拱橋上,前面的房間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