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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生計的大任。干脆哪天撒手不管,讓整個家族滅亡算了。在這個夢想支撐下,和貴才勉為其難說服自己接下這重擔。真希望這個家早點毀滅。這個將自己帶來這世上、充滿欲望與泥濘的家族,早日走上滅亡的路。出賣rou體換取金錢,供養(yǎng)整個腐敗的家族。還有什么職業(yè)比這個更適合我!和貴自嘲地揚起嘴角。rou體不過只是道具,無所謂。世人對和貴的評價總不脫yin亂二字,但他們只講對了一半。和貴的身體總是很冰冷。他從未體驗過愉悅到忘我的性愛,就連最狂亂的時刻仍保有冷靜的判斷力。然而經(jīng)伏見調(diào)教過的身體,卻能給玩樂對象帶來無比歡愉。更能在情事最熱烈時,輕易演出各種陶醉的媚態(tài)。只要對方希望,和貴就能宛如處女般柔順,或如娼婦般yin亂奔放。即使是財政重鎮(zhèn)里前途無量的青年們,依舊難敵rou欲的誘惑淪為野獸。而這些人大都為和貴著迷、沈溺在他扮演的角色中,中毒至深無法自拔。無數(shù)的人跪倒在和貴面前,乞求他的情欲與愛。說到底,人就是這種程度的生物罷了。在欲望這原始的沖動面前,什么遠大的夢想、意味深長的話語都不再重要。更遑論那些難解的議題、各種試行錯誤、圓滑的交涉手腕了。rou體跟心靈是一體的。只要得到身體,對方多半也會把心奉獻給和貴。所以要了解一個人,只消透過他的rou體即可。理解對方后,支配他就輕而易舉了。沒錯,只要利用這副腐敗的身軀,就能輕易cao控他人。就是這份能巧妙cao縱他人的絕對自信,使得和貴在眾人此起彼落的嘲諷聲中,仍能保有屬于自己的驕傲與尊嚴。正因與悅樂無緣,他才能立于制高點,鄙視那群耽溺于無謂游戲的人們。這不過是一場透過丑惡rou體成就的低俗交易。用肥皂洗過手后,和貴突然轉頭聞了聞自己右肩確認味道。這副身子會不會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味道?有時,他會像孩子般為這種愚蠢的事感到不安。在心靈日益腐敗的同時,這副軀體是否也會跟著腐爛,發(fā)出惡臭……「最近蘇俄境內(nèi)真是充滿火藥味呢!共產(chǎn)主義還真是跋扈,令人頭痛啊?!?/br>「就是說啊?!?/br>該說這是缺憾嗎——其實和貴對政治議題毫無興趣。他從剛剛就無聊地直望著窗外,坐在身邊的尾口男爵卻沒發(fā)現(xiàn),自顧說著枯燥話題。才慶幸晚上很快就釣到肥羊,但明顯是選錯人了。「不好意思,似乎不該提起有關共產(chǎn)主義的話題?!?/br>尾口忠于注意到和貴對這話題不怎么熱中,才就此打住。「沒差,反正我大哥已經(jīng)不在。我也沒有特別支持哪一派的論點?!?/br>「大家都說,你們兄弟一點都不像?!?/br>「嗯。不過,至少我知道該如何享受人生?!?/br>和貴自嘲地說完,尾口輕笑出聲。他的吐息掠過肌膚,和貴身體不禁一縮。就算為了錢,他還是沒辦法喜歡這個人。就連剛剛才被抱過的事,此刻也變成丑惡記憶急于忘卻。尤其是他嘴邊扎人的那兩撇胡子,想起來就不舒服。再加上中年男子特有的黏人習慣令人不敢恭維,和貴釣上獵物后沒幾秒,就興起想換人的念頭。「馬上就要道木島議員的府邸了。讓你在附近下車可以嗎?」「真的很謝謝您。」再討厭也該向他道謝。和貴殷勤道謝后,尾口愉快地點了好幾次頭。「只要你愿意,要我每天接送也不成問題?!?/br>尾口緩緩握緊和貴的手。滿是汗水的手掌著實令人不快,和貴難掩厭惡地甩開手。「可否別在寢室之外碰我?會讓人覺得很不愉快地。」「啊…呃,真是抱歉?!?/br>雖然嘴上這么說,和貴心里卻有幾分高興。畢竟看到一個年長自己一倍,地位崇高且家財萬貫的人如此討好自己,所有情緒皆被自己的一顰一笑牽制,總覺得很有趣。但也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對和貴來說,他的存在就如地上螻蟻,幾乎不具任何意義。「因為我滿身污穢,碰觸過度會招來災厄的?!?/br>「災厄?絕沒有這回事!你明明是高嶺之花,社交界每個人莫不爭破頭想得到你的青睞。不過至今無人能解開這個謎?!?/br>「謎……是吧?」和貴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真是可笑,自己體內(nèi)明明空空如也,何需解什么謎!沒錯——當真空空蕩蕩,什么都不存在。「該如何才能獨占你呢?」「——這個嘛……要是你舍棄一切,說不定我會稍微動心喔?!?/br>「還真嚴苛呢?!?/br>「我只是希望你能證明,對我的熱情沒有半點虛偽矯飾?!?/br>「原來如此?!?/br>真是平庸到了極點,連我胡諏出來的借口也信!和貴輕蔑地想著。「對了,關于對你和你家人的資助,回去我會仔細想想的。」「非常感謝您。」一夜溫存就能換來應急的生活費,這樣的交易還真劃算。「你大哥去世后,生活重擔都落到你身上,一定很辛苦吧?」身為成功企業(yè)家的尾口,投機手腕更勝生意腦筋。他抓住機會入贅到落魄男爵家,順利繼承了爵位。如今,更利用錦織品獲得的龐大利益,買下各紡織公司的股份,其中還包括東都紡織的大部分股權。加上最近景氣不錯,可能會增加幾個薄紗工廠……之前尾口提起這些時,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請停車?!?/br>和貴突然開口,司機連忙停車。「怎么了?」該不會我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尾口臉上充滿了疑問,看起來相當滑稽。「我還是沒勇氣再門口下車?!?/br>和貴說話的同時,司機已下了車替他打開車門。「那就下次見了?!?/br>「我會衷心期待的?!?/br>尾口微笑地目送和貴離去。你以為還會有第二次嗎!一想到竟允許那種男人碰自己,和貴就覺得很可悲。換做其它男人,和貴鐵定讓對方徹底迷戀自己后再狠狠拋棄。但面對尾口,他卻不想浪費時間。和貴穿過大門踏進府邸腹地,走向木島的秘書跟門生們聚集的偏房。「清澗寺。」突然有個聲音叫住他,轉頭一看才知道是小山。身為慈善家的木島總不吝惜資助優(yōu)秀人才,并將他們納為門生培養(yǎng)。小山就是其中一人。「小山,有什么事嗎?」和貴問道。小山回了句我有話跟你說,便強拉著他的手往前走。「有話請在這里說就好。」「這些話不方便在大家面前說。」一說完,又拉著和貴往樹蔭底下走去。——又來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