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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記憶,不知內(nèi)情。陸寒霜系緊衣服,出了破廟,行了一段荒無人煙的山路,望見一個過路茶鋪。鋪中來往過客三三兩兩拼桌,點著幾盤野味,牛飲一口茶,高談論闊、唾沫橫飛。陸寒霜沒有貿(mào)然過去,盤腿坐在一片灌木叢后,側(cè)耳傾聽各種茶余飯后的閑聞軼事。除了近日風波,最常進出人口的是“兮淵上仙”四字。“……唉,我都許多許多年沒見到上仙以真容行走世間了?!币粋€五大三粗的魁梧男修用惋惜的口氣提起世間又少見一絕色,旁邊竟無人反感倒噓,反而一個個深以為然。“這次逍遙會在即,也不知有沒有幸能再見上仙?!?/br>有初初涉入修仙一途的年輕新人懵懂不解,“……逍遙會是那個赫赫有名的琴修門派舉行的嗎?兮淵上仙又是何等人物?上仙上仙是飛升了嗎?怎么還會留在世間?”新人撓頭,“那個,不是說已經(jīng)千年沒人飛升了嗎?”旁人呵呵大笑,“哎呦喂,一見這愣頭青我就想起我當年的傻樣?!?/br>有人在旁解惑,“這上仙啊,早前是那幫子花癡女修叫的,后面隨著兮淵上仙修為登頂,世人便以此敬稱,可不是誰都敢亂叫的,也只有兮淵上仙這般神仙人物擔得起這般盛名。”旁人打趣應和,“是呢是呢,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說起獲得無數(shù)人追捧的兮淵,不可避免提起他的身世來歷。“……說起兮淵上仙啊,那可真是謎一般的男子?!?/br>“自獸神寂滅,龍神歸隱,天地間曾亂了一陣,兮淵恰于亂世中帶著異象降生。我還能記起當時日落西山,紅霞燒天,像傾盆血水灑滿天幕,讓人心慌。西??耧L大作,浪濤拍岸,一縷金光從天而降,落于沙灘,待海水褪去,夜幕四合,黑蒙蒙的海岸上躺著一個無名嬰兒,身負蛟龍血脈,無父無母,天生天養(yǎng)?!?/br>新人驚嘆,這么離奇?“無數(shù)大能趕來,見兮淵紫府中的胎靈額間隱現(xiàn)金印,生而伴有仙格,必是一路通達無需歷劫便可隨著日積月累直通飛升。而恰恰是兮淵天資太過難能可貴,大能們反而不敢輕易收其為徒,生怕一不小心誤人子弟,涉及因果難擔。后來,還是放蕩不羈的逍遙派掌門不畏他的仙命,領(lǐng)兮淵入道?!?/br>嘆息一聲,話者又暗暗咬牙。“兮淵天資之卓越,世間僅有,同時代多少天縱奇才的風流人物心中暗恨入骨,被兮淵那廝光芒遮掩,不敢爭鋒?!?/br>“哇~”新人光是聽著就同情起與兮淵上仙同一輩的修士,不小心瞄見話者神色,知道這也是一個被上仙光芒遮蓋,活在陰影中的小可憐。“……兮淵一路修煉神速,當初結(jié)丹時丹田一分為二,震驚世人,后成為史上唯一一個雙嬰修士,刷新了古往今來種種修煉記錄。自兮淵其中一個元嬰失蹤,不過短短百余年,在如此缺憾下他仍跨過化神境界,又一連突破煉虛、合體、大乘三境,修為登峰造極,只差一步成仙,算是整片大陸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不遠處的陸寒霜垂眸,問今潛伏華夏不過十幾年,兩邊的時間流速原來并不同步。“什么叫算是,明明就是。”旁邊一個修士聽他一口一個兮淵分明暗藏嫉妒,朝小新人笑著說道,“上仙光芒太盛,襯得世人暗淡無光,許多自命清高的男修不肯捧他為上仙,因他是音修,憑著一把殺機無限的古琴‘聽濤’,尊他為‘琴帝’?!?/br>新人仍有一絲不解,“……雖然史載獸神已逝,不是還有龍神在世,怎么世間第一人落在兮淵上仙頭上?”“龍神常年隱居,你要不提,我都差點忘了他?!边@人道,“論起原因的話,大概是因世人只見兮淵上仙風采絕代、品學驚世,未能有幸面見龍神的緣故。”“就真沒一人見過龍神?”“龍神只帶著兩個侍從歸隱,為了不讓人打擾他老人家清凈,世人大多不知龍神的歸隱地,自然遍尋不著。不過自兮淵上仙早年被委任守護禁地之職,每年都會派遣弟子定期前去探望龍神可有需求,不曾間斷?!?/br>灌木陰影中的陸寒霜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識抓緊掌邊灌木,被利刺扎手,低頭望著掌心血洞,微微出神。聽那邊又道,“……除了兩位侍從,大概只有兮淵上仙與他的弟子有機會面見龍神真容?!?/br>陸寒霜抬眸,嘴唇開合,無聲默念“兮淵”二字。雖然他先不打算清理門戶,可不論是想接近白禹,還是想獲知原本供奉在禁地的的消息,這個聽上去頗為驚艷的人物,都是唯一的切入口。第53章徒緣已盡陸寒霜走神間,茶鋪里的話題又繞回每十二年一屆的逍遙會。逍遙派每隔一紀,便會下山收一次徒。新徒入門潛心修煉一季,便會打包送進逍遙會,屆時以樂會友,俗稱斗法。但凡筑基以下的琴修,不論門第出身皆可登記參會,點名挑戰(zhàn)。勝者可登逍遙臺,獨奏一曲,留影逍遙派山門前的光明碑,供過客瞻仰,待下一輪新的勝者出現(xiàn),才被替換。說白了,這就是逍遙派各峰展示新代弟子,為其造勢揚名的途徑,亦或還涵蓋點揚威、威懾的意味,奪魁者一直都是這逍遙派一畝三分地內(nèi)的,琴修大派的底蘊,非是山野小門能輕易撼動。兮淵當年也是借此一戰(zhàn)揚名,成了無數(shù)女修的夢中人。草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陸寒霜猛然抬頭,眼前赫然伸出一根長笛,挑開灌木。師侄別鷺歪著腦袋打量披頭散發(fā)的小姑娘,小聲嘟囔著,“應該是她女兒沒錯了?!?/br>別鷺心中,一個年幼女孩剛經(jīng)歷追殺,又與母親分離獨自躲藏,這會兒定然小心翼翼,要不然怎么躲在灌木叢中望著茶鋪,明顯是饑腸轆轆想吃東西又畏懼人群不敢上前。他呲出一口白牙,露出盡量和藹的笑容,避免驚嚇到小姑娘。預料中應如驚弓之鳥的小姑娘卻只是平靜抬眼,忽視掉笑容款款的別鷺,望向不遠處飄然落下的青轎。小姑娘頂著一頭軟茸茸的烏發(fā),巴掌小臉,面白如雪,一雙黑眸澄澈見底。偏偏嬌弱小臉上表情極為寡淡。墨潭一樣的眸子里,恍如死水無波。語氣更是沒滋沒味。“找我有事?”“真不可愛?!眲e鷺撓了撓臉,嘟囔一聲??上」媚镆廊灰曀鐭o物,連余光都沒閃一下,直直望著別鷺身后的轎子。別鷺詫異,頗覺有趣,“唉,我說,轎子里那位還沒露頭,你怎么就知道他才是做主的人?”不等小姑娘回答,別鷺回望轎子,可別是他師叔那張風靡上至千年老妖婆,下至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