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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腳摸摸宴諳的頭,最后確定的說:“騙人?!?/br>看到宴諳出來了,珍珠靠著大白貓不動了,她都餓的不想玩了,專心的等著俞秀山做飯吃。俞秀山在陶娘的小廚房里轉了一圈,翻出一包桃花瓣,桃花瓣是腌漬好的,粉艷艷的,怪好看,也怪好聞的。俞秀山煮白粥,用宴諳游了一圈的井水,鍋中白粥咕嘟咕嘟的冒著泡,米是今年的新米,整個廚房里都彌漫著新米的香味。宴諳走進廚房,也聞到新米的香氣,屬于陽光和田野的味道。陶娘在吃食上一向精細,陶娘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她呆在廚房的時間,大概是呆在香閣的兩倍還不止。陶娘的廚房藏著很多的美味。宴諳拿過俞秀山手中的那包桃花瓣,打開來,捏了一小撮:“這樣,陶娘都是這樣煮粥的。”那一小撮桃花瓣落進粥中,就像梅花開在雪中,紅艷艷映著雪白白的,桃花腌漬好的甜香味道漸漸的和新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好像冬雪還未融化,就能把春天吃到唇中。俞秀山深吸一口氣:“香,陶娘的手真巧。”陶娘最擅長的就是吃。宴諳點頭:“陶娘什么都吃,也很會吃。”俞秀山添了幾把柴,宴諳站在那兒翻弄瓶瓶罐罐,他打開兩個罐子,聞了聞,招呼俞秀山過來看:“小舅舅快來看,這是蟹黃。”陶娘做的蟹黃包宴諳每年都要吃。陶娘會在螃蟹長得最好的時候,跟鄱陽湖的魚精做一單買賣,魚精在鄱陽湖常年養(yǎng)蟹,養(yǎng)的蟹足足有臉盆那么大,掀開母蟹殼子,能看見滿滿一殼子的蟹黃。算起來,陶娘已經死了很多年,很久沒有吃過陶娘做的蟹黃包。宴諳心中稍微有那么一點想念。宴諳把另一個罐子的東西指給小舅舅看:“這是烏白吃的小銀魚干。”宴諳拿出一條小銀魚干送到小舅舅的唇邊。俞秀山張嘴,小魚干很有嚼勁,然而味道十足,辛辣適中,微微帶甜,最奇的是沒有魚腥味,也許是有的,但十足的鮮味淹沒了魚腥味。用來作粥最好。宴諳問他:“怎么樣?”俞秀山點頭:“好吃?!?/br>宴諳又喂了一根。俞秀山嚼著小魚干聽到宴諳感嘆:“沒想到過了十幾年,陶娘的小魚干還能吃?!?/br>俞秀山嘴里十幾年的小魚干瞬間就咽不下去了。合著剛才龍神是拿他試了試小魚干還能不能吃了,現(xiàn)在龍神把一根小魚干放進自己的嘴里去了。小舅舅一根,自己一根,嚼著小魚干,在宴諳的建議下,用陶娘留下的鄱陽湖的大螃蟹里的蒸了幾鍋蟹黃包,面皮和的不好,時不時還有小面疙瘩。這頓早飯,午飯都快趕上晚飯了,桃花白粥,小銀魚干配上蟹黃包。小舅舅把桌子擺在院子里,招呼烏白,小珍珠過來吃飯,大白貓聽得懂人話,早就站在桌子邊上等著吃。蟹黃包薄薄厚厚,大大小小,總之都熟了。勝在陶娘的蟹黃好,咬上一口,濃香的蟹黃都要流出來,guntang的,濃厚的,像是九月里撲鼻的流金一般的桂花,成片成片的,好看的耀眼,好聞的不得了,好吃的要命。小珍珠抱著最大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啃,包子都要有她的臉一半大啦,她很著急的,可包子太燙了,只能小口小口的吃。她一邊吃一邊著急:“燙,燙,變涼,變涼?!边呎f邊吹氣,恨不得自己吹口氣就能把包子變涼一樣。宴諳吃包子一絕,他不怕燙,從包子上咬開一個小口,吮吸一口,就把包子里的湯汁吸進口中,剩下的包子皮吸足了蟹黃汁水,也是十分夠味的,宴諳又朝里面放進去幾條小魚干,吸足汁水的包子皮配上辛辣的小魚干,最后喝上一口桃花白粥。俞秀山最喜歡桃花白粥,清淡的花香帶著蜜,裹進白粥里。烏白只吃小魚干,他也有十幾年沒有吃過陶娘的小魚干了。烏云踏雪捏起一根小魚干丟給大白貓:“陶娘做的小魚干一點也不好吃?!?/br>俞秀山聽到他說:“我一點也不想陶娘?!?/br>烏白吃掉了半盤小魚干。珍珠還吃掉了兩三個大包子,喝掉半碗粥,果然烏云踏雪個頭小,胃口也不大。一天一頓飯,一頓吃好。吃飽吃好以后,龍神懶洋洋的不愿意動了,他決定今晚上不開門做生意,要好好的睡上一覺,蟹黃包雖然比不上紅燒燕子,可也算龍神喜歡的零食。小舅舅對龍神的想法表示同意,這種半夜的買賣太消耗精神,少年人愛困,俞秀山撐了兩天,還是覺得容易困。俞秀山給小珍珠講故事的時候,就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宴諳躺在榻上,看見小舅舅半閉著眼睛進來,笑起來。俞秀山被龍神笑的有了精神。他大概是跟龍神相處久了膽子大,拿起床上的枕頭朝著龍神扔過去,龍神半空接住枕頭,反手朝著俞秀山扔回去。宴諳沒敢使勁,怕把小舅舅給扔出內傷來。俞秀山躲開枕頭,把床上的被子朝著龍神扔過去,龍神連被子都接住了,但是被子太大了,還是把龍神的頭罩在了下面,俞秀山趁機舉著枕頭拍龍神的背。小舅舅還是有分寸的,鬧歸鬧,拍的力氣不大,哪怕力氣大一點都沒關系,反正拍在龍神的身上不痛不癢的。龍神被拍了幾下,將頭上的被子撩起來,翻蓋在小舅舅的身上,雙手一推小舅舅。小舅舅被蒙著頭,被龍神推到在床上,又急忙掀開被子朝著龍神蒙過去。他們兩個在床上搶起被子來,你一下,我一下的揪著,扯著,拉著,拽著。龍神不敢使勁,生怕把被子扯破了。俞秀山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拽不動。最后被子被龍神壓在身下,小舅舅卷在被子里使勁的拽。拽不動了,干脆平攤在床上笑。小舅舅鬧出了一身汗,嗅覺靈敏的龍神聞到了,并不難聞,帶著些少年清爽的味道。小舅舅鬧得臉都紅撲撲的,像是吃掉的桃花白粥里面紅艷艷的桃花瓣。小舅舅朝著龍神笑起來。龍神看著小舅舅笑,也跟著笑起來。他們躺在床上朝著對方笑起來。憂郁的龍神覺得自己的龍生也是很快樂的,他的這位小舅舅今晚這樣笑著,配著紅撲撲的臉蛋突然也有了些美艷的味道進來,龍神有些口干舌燥。他捏捏小舅舅的手,鄭重叫:“小舅舅。”俞秀山停止笑聲去看他。宴諳本來想說的話立刻咽了下去,小舅舅說過要按照人的方式行處。如果按照妖的方式,他已經拖過小舅舅翻云覆雨那么幾回了。龍神立刻松開小舅舅的手,從窗戶翻了出去,身手矯健的都可以比得上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