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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越的儀表風姿何等出眾,自然讓她春心萌動。她在他面前使勁兒拋媚眼,拋得她兩眼都發(fā)酸了,可令狐越卻仍像個道士一般無動于衷,令她不免有些氣餒心躁。她借了個機會,伸出玉手一把按住了令狐越握著茶盞的手,還故意若有似無地輕輕撫摸。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絕色樣貌和尊貴身份,還搞不定一個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 令狐越不動聲色地抽走了手,但他瞧著南郡公主的目光卻依舊像春風一般溫柔,唇邊的笑意也是那般迷人。 “公主殿下,微臣此番前來實是受魏王殿下所托,來與公主商量一件正事?!?/br> 南郡公主一心想要調(diào)情,沒想到對方卻想和她談正經(jīng)?真是不解風情! 她的坐姿終于放正了些,不至于以乳示人,還不滿地挑了挑眉:“何事?” “就是公主下嫁大理寺卿一事?!绷詈侥亢钜?。 南郡公主盯著令狐越的眼睛注視了好一會兒,她自然知道這檔子事。還不是因為大理寺正在調(diào)查太子遇刺一事,還偏偏抓住了刺客之一的方天隆。那方天隆乃魏王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細作,此人雖然口風極緊,然則以大理寺的手段,魏王終究是難以放心。 魏王本想殺人滅口斬草除根,沒想到葉軒棋高一著,并未將方天隆關押在大理寺獄中,而是另尋了一處機密之所。魏王急于籠絡葉軒,又知他是個鐵面無私法不容情之人,竟想到了用自己的meimei作餌。只要南郡公主能夠拿下葉軒,那何愁他不為自己賣命? 魏王此舉還另有所圖,葉軒舅父葉景成乃軍功赫赫,手握兵權(quán)的左羽林將軍。若是他能一并籠絡葉景成,再加上他自己的軍權(quán),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將來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他與太子的奪位之爭要上升到以武力相爭,那葉景成便是他最后一道殺手锏。 南郡公主自然明白皇兄的心思,只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魏王居然將如此機密之事透露給了令狐越??礃幼樱和鯇α詈绞窍喈?shù)匦湃文摹?/br> 她鳳目流轉(zhuǎn),笑得百媚叢生,她對著令狐越勾了勾手指,嬌滴滴地說道:“令狐大人,你過來,本宮要告訴你一個秘密?!?/br> 令狐越看了她一眼,湊近了她。 南郡公主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嬌聲道:“若是你愿意陪我,我也不可能去打那姓葉的主意了?!闭f著,還用一雙勾魂電眼秋波蕩漾地望著他。 令狐越眉頭輕輕一揚,言語中也充滿了挑逗的意味:“哦?你覺得我哪里勝得過他?” 南郡公主嬌笑一聲,一只玉手輕輕搭在了令狐越的肩頭:“他是君子如蘭,你卻是邪魔如魅。他就是一抹白,你卻是一抹黑??晌业故怯X得你這抹黑來得更有滋味一些呢!”說罷,她的目光中帶著灼熱欲-火,身子如無骨楊柳一般倚了過來,那對櫻紅俏唇朝著令狐越的薄唇吻了過來。 誰知,令狐越竟低頭笑了笑,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吻。 “蒙公主厚愛,微臣受寵若驚?!?/br> 南郡公主臉色微變,挑眉冷聲道:“怎么?你嫌棄本宮?” 令狐越畢恭畢敬一揖:“微臣不敢!只是受魏王之托,還望公主以大局為重,早日將大理寺收入旗下!” 南郡公主一愣,轉(zhuǎn)眼之間又恢復了平靜。她扯嘴一笑,笑得卻有些干:“好,那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令狐越遂湊到她耳邊說了一通。 他問:“公主可覺得此計可行?” 南郡公主冷笑一聲,斜睨著媚眼:“既然是你想出來的陰招,本宮自然會配合你。不過,那大理寺卿可與你有什么過節(jié),你居然要如此整他?” 令狐越眸色一沉,自然是矢口否認。 然他心中卻不像表面那般波瀾不驚。令狐越確實有為魏王辦事,不過他并不聽命于魏王。此番這么做,與其說是協(xié)助魏王,倒不如說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他一想起在湖心亭葉軒擁著他的阿云,他就心頭劇痛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他恨葉軒,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讓他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是,如果他自己動手,他又擔心會讓蘇云知道。若要殺,就必須殺得天衣無縫,但是大理寺卿畢竟不會讓他這么容易下手。所以,他要借公主之手,將葉軒徹底打倒。 令狐越對月獨飲,望著地上孤零零的背影,不由得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倍感凄涼沮喪。 他本是蘇府的???,與蘇云彈琴吟詩,何其樂哉。不曾想前幾日眼見蘇云繡著一個玲瓏精巧的鴛鴦荷包,竟面帶羞赧地告訴他,這荷包要送給她的意中人。 她的意中人?她的意中人! 而后他分明看見那個荷包掛在了葉軒的腰間。 想到這里,他悲從中來,昂頭猛灌了一大口烈酒。 灼熱的烈酒從他的咽喉而下,竟逼得眼眶也微微發(fā)紅。 仰頭望月,月中似乎浮現(xiàn)了一個流蘇長裙的美人,是蘇云。 他喚了她好幾聲,可她竟連看都不看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令狐越也分不清是醉還是醒,他捂著心口,對月哀嘆: “阿云,為什么,為什么我令狐越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卻如此害怕不安? 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你的目光卻從不曾落到我的身上? 為什么你給的關心總是不淡不咸?你的微笑要在我索要之后才會給,你的陪伴要等我死皮爛臉糾纏之后才肯施舍。 我一直不敢問你,生怕問過之后等不到自己要的答案。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位置? 阿云,你為什么不選我?為什么?為什么?” ☆、金州的禮物 艷陽高照,夏日炎炎,卻正是紫薇花開爛漫之際。 蘇云放下了手中算盤,輕輕揉揉了酸漲的雙眼,覺得困意襲來,便躺到長椅上小憩片刻。 花梨見她入睡,便悄悄退了出去。剛一合上門,頭頂卻掉下什么東西,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撈,那東西就握在了自己手里。 正狐疑之間,抬頭一瞧,卻見金州站在屋頂,對著她笑。 她想起令狐越在蘇府出入自由,金州作為他的影衛(wèi)也向來神出鬼沒的,所以乍然看見他出現(xiàn)在墻頭,倒也不覺得驚詫。 不過,火辣辣的陽光就在他的身后,照得她一陣目眩,卻覺得渾身灑著金光,面帶笑容的青年豐神俊骨,格外倜儻。 花梨一時出神,心撲通亂跳:從來沒有看過他笑。他……他……他竟然對著我笑耶!笑起來還是那么霸氣,那么俊朗,真是迷死人了! 她忐忑而羞澀地低頭看看手中之物。竟是一支紅艷似火的芍藥!心跳猛然快了幾分。 金州對著她勾了勾手指,跳下墻頭,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