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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萬歲這幾字不知響了多少遍。 而落影心里卻想著楚地。陌蕭去探聽,一去已有數(shù)月,卻至今未歸,她不知楚王部舊發(fā)展到了何種程度。心里自不能安心。 但看著孟無虞神清氣爽,她又不忍說這些與他不悅,便咽回了話去。 “皇上,臣妾夜夜想你?!庇菽飺淞松蟻?,不顧眾臣鄙夷的目光,趴在孟無虞身上。 沈陸永冷哼一聲,落影也別過臉去,她不想看到她和他當自己的面卿卿我我。 孟無虞依舊不拘小節(jié),他一把將虞娘攔腰抱起,朗聲一笑:“朕的女人,就應(yīng)該想朕才是?!?/br> 落影走在他二人身側(cè),偶爾別過眼,看向他。他意氣風發(fā),仿佛歲月在他身上未曾留下痕跡,只是更添了幾分經(jīng)年魅力。 她驀地想起成婚那天,她第一次在他懷里的感覺。 虞娘如今也當是如曾經(jīng)的自己一般幸福吧。 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了,恍如隔世。感情也許可以長久,但他的感情,并不是對我。 只愿江山永固,也許,血雨出生的我,命中注定得不到這一人心。 當晚,與群臣大擺宮宴后,孟無虞看看坐在身邊的落影,伸出手來,握在她手上。 他頎長的手指觸碰到她飽經(jīng)滄桑的指尖,因太久未曾感受這溫度,她只感覺一個激靈,竟有些尷尬了。他是要重新來疼愛自己嘛?若是如此,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他看著她,露出一個俊朗的笑容:“皇后,聽說前些日子虞妃小產(chǎn),今日我先宿在她那里。改日再去陪你?!?/br> 她眼睛看著他酒窩里淡淡的疤痕,一邊失落,一邊又是長舒一口氣。原來自己不過是自作多情,不過也好,再一次重逢,先不給希望,如是,以后便不會再有希望。 她乖巧地點點頭,揚起高傲的眉睫,收起眼底的失落:“皇上去吧。臣妾恰好要問問楚地之事。” 孟無虞看看臺下一臉期待的虞娘,笑著擠了擠眼睛,而后正色對落影道:“皇后,宮中之事,多勞你費心了?!闭f著,端起金遵來敬了她一杯。 落影冷冷一笑,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順便吞下自己心頭的苦澀。曾經(jīng),他挽著她的手,一起喝交杯酒,調(diào)皮地找她索吻。如今,他說著客套話,與他敬酒,滿臉生疏。 “還是皇后有海量,虞娘就不行,那次在她宮中想與她對飲,她喝了兩口就不行了。哎,終究是讓人放心不下的弱女子。”孟無虞說著,一臉寵溺地瞥了瞥虞娘,對落影笑道。 落影沒有回應(yīng),只想起自己曾經(jīng)身陷囹圄的那段日子。她,曾經(jīng)也只是個需要人疼惜的弱女子…… 翌日一早,孟無虞沒去早朝,而是徑直跑到落影宮中。 落影見他怒氣沖沖地,起身問道:“皇上何事?” 孟無虞沖到她面前,抬手一記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一陣刻骨的疼痛襲來,她好像哭,可是哭不出來。曾經(jīng)受過那么多鞭笞,經(jīng)過那么多傷懷,似乎她的眼淚早已流盡。她只是捂著臉,抬眼看向陌生的他。 “林落影,”他還是第一次直喚她大名,“虞娘的孩子,是你打掉的?” 落影一驚,看他怒發(fā)沖冠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想想孟無虞剛從月華宮趕來,原來聰明如他,在喜歡的女子面前,也是慌了手腳,她林落影什么人?只憑虞娘哭哭啼啼告上個黑狀,他便信了。 “皇上,”她摸著火辣辣地臉頰,沉聲道:“臣妾沒有,也不屑?!彼蛔忠活D地說著,明明鉆心般的痛,臉上卻偏偏擠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 “我知道,你還是那般高冷,林落影,虞娘她出身悲苦,性子又柔弱,我不愿讓她受半點委屈,該給你的我都給你了,只求你別為難她,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說著,拂袖而去。 落影冷笑著看向他,看著這個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的男人,如今是如此厲色地威脅著自己。 他剛走,眼淚便止不住流出。她慌忙關(guān)緊門,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狼狽。她出身悲苦,你不愿讓她委屈??晌夷兀课页錾砻T,隨你受苦,卻被你相負,你以為,你給的名分,就是我想要的嗎? 她拾起枕頭下已經(jīng)銹跡斑斑的銅釵,突然開始懷念。 這一次,她懷念的是自己。曾經(jīng)的自己,心心念念地想要過一支白玉釵。 哭累了,她倚在床邊,想起陌蕭讓她保存的白玉釵,拿出來細細端詳。 這玉釵精致而不俗,白玉無瑕,形貌與自己的銅釵竟有幾分相似。她忽而想起,陌蕭喂她喝湯的場景,想起他對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再看看眼前的玉釵,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像冷宮走去。 未進冷宮,先聽見一陣陰郁如許的簫聲。她緩緩走進去,只見劉綾立在院中一株海棠之前,正含蕭而立。聽見她的腳步聲,劉綾轉(zhuǎn)過頭,依舊是絕世容顏。 “王爺,”落影輕聲喚著他,他點點頭,柔聲道:“娘娘來這兒做什么?” 落影走到他身邊,問道:“本宮想問問你,關(guān)于陌蕭的事。” 她定睛看著他,捕捉到他眸中的些許躲閃。 “陌大人的事,問我干什么?”劉綾說著,拾起蕭來想避開這話題。 落影見他明明知道,又不肯說,抬手搶過他手中的蕭:“你一定知道?!?/br> 劉綾冷哼一聲,怒道:“知道又如何!你將我們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計劃打亂,你害他還不夠慘嗎?”說著,他一臉鄙夷地看了看她,眸子微微濕潤。 想想派下人去打探,卻都得不到陌蕭的消息,再聽得劉綾如是說,落影突然感覺,似乎有什么事,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橫在劉綾面前,壓低了聲音道:“你告訴我。” ☆、陌蕭的身世 劉綾嘟起嘴巴,俯身想拿回自己的蕭,但這蕭被落影攥得很緊,沒搶過去。他哼了一聲:“你害他一次次身陷囹圄,又來這兒找我做什么?” 落影又朝他逼近了兩步,緊緊盯著他含了淚的眼睛:“你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綾抬起長長的眉睫,兩頰紅暈,這樣子,比女子更當?shù)闷鹄婊◣в赀@一詞?!昂?,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他哽咽著說道:“他孟無虞是先帝之子這沒錯,可陌蕭也是皇子,這皇位本該是他的,又有誰知道?” 落影聽了心下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見他摸著眼淚,一副替陌蕭鳴不平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先帝尚未登基時,是六皇子,陌蕭的父親,則是大皇子,□□意外而薨,本該是身為太子的大皇子繼位,六皇子為爭得皇位,假傳□□遺詔,登上大統(tǒng)。大皇子本是知道,但沒有戳穿。可六皇子,也就是我的父皇,他……” 落影見他說到這里哽咽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