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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陰冷起來:“丫頭已經(jīng)是千乘家的人了,斷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婆婆要是舍不得,以后我自會帶她回來看您?!?/br> 被熄烽眼中的怒火燒到,丫頭隱隱恐懼起來,當(dāng)即就抱住了藥婆婆的大腿,看也不敢看熄烽就說道:“婆婆,我愿意陪著你……” 熄烽怒極反笑,“丫頭,你要么自己過來,要么我抓你過來?!?/br> 丫頭抬眼瞟了一眼熄烽,又看了一眼看好戲般的藥婆婆,覺得自己真是毫無出路……忽然瞥見熄烽身后的云鐸,不由自主地投去了祈求的目光。 云鐸正欲上前說些什么,卻被藥婆婆凌厲的目光制止了,看著自己呆愣的孫子,藥婆婆有些無奈地朝熄烽道:“你執(zhí)意要帶走丫頭,可想好了怎么安置她?丫頭出生平民,按理根本進不了你千乘府,若是你當(dāng)她是你的普通姬妾,我卻又心疼。你倒說說你如何打算?” “千乘家子嗣艱難,丫頭能為我生下長子,我自然可以讓她做我的貴妾。”熄烽自然而然地說出這番話,好似給出了天大的恩賜,卻不想丫頭聽到這話一瞬間就恨意十足地看著自己。 連丫頭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了,聽到要做熄烽的妾室,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憤怒奔騰著朝她襲來,心里有個聲音在怒吼著……永遠不做男人的妾……永遠不要跟她一樣…… “千乘熄烽,我不會給別人做妾的?!毖绢^的聲音很平靜,然而那雙眼睛陰沉的嚇人。 這樣的丫頭好陌生,完全像是另一個人…… “丫頭……你的身份不能做我的正妻?!?/br> “我永遠不會給別人做妾的。”丫頭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樣面無表情地重復(fù)著這句話。 “那么我可以為你修一座府邸,在那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好嗎?” 云鐸忍不住冷笑:“你想讓丫頭做你的外室?” 熄烽警告般的瞪了云鐸一眼,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丫頭眼中的漆黑漸漸消退了,“我不和你走……” 熄烽并不理會,在這件事上他不需要丫頭的同意?!澳恰棠?,我和丫頭就此告辭了?!?/br> 丫頭還想反駁,但想起那次泡溫泉熄烽說得話,再看到藥婆婆沒有再阻撓,就連云鐸也不開口,自己也不敢再說話。 云鐸想說什么,但藥婆婆直接擺了擺手。 那是“不可以”的意思。 藥婆婆瞥了一眼失神的云鐸,道:“我這次出關(guān),想著也該把云家的擔(dān)子交到你手上,我看你這次就和熄烽一同去長浥,先跟著南燕的大掌柜收拾收拾生意,順便也照看一下丫頭肚子里的孩子?!?/br> 云鐸一愣,有些迷惘地道:“是。” 熄烽朝藥婆婆笑了笑,“多謝!” 藥婆婆看了看熄烽和丫頭,最后還是把目光落在云鐸身上,也不再多說,只是讓他們收拾行李這就出發(fā)。 畢竟云鐸也不是第一次離開這里,自己雖然隱居,但云鐸卻是八歲就開始在天下各國游歷,藏藥樓的生意遍布天下,云鐸并不缺人照顧,甚至因此混出了一個“見死不救云天醫(yī)”的名頭來,藥婆婆一向覺得放開才是最好的保護。 至于丫頭,藥婆婆篤定云鐸最后還是認得清自己該怎么做的,就好像從前的云青衣一樣…… 正這樣想著,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竄了進來。只見云青衣一進屋就朝藥婆婆跪了下來,強忍著眼淚訴說著:“婆婆,云……少主此去長浥,沒個服侍的人,青衣愿意跟著少主,照顧少主?!?/br> “哦?怎么,祈陽的大掌柜不做了倒要給云鐸做丫鬟?”藥婆婆戲謔地笑著。 “青衣自知辜負了婆婆的信任,但在青衣心中少主的安危舒適、、高過一切,青衣愿意放棄大掌柜一位,跟在少主身邊做他的侍女?!币贿呎f著一邊抬頭雙眼含淚地望著云鐸。 云鐸卻不自覺地轉(zhuǎn)開了頭。幸好熄烽早已帶著丫頭避開了,屋里只有他們云家的人——云鐸心里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樣的。然而不待他拒絕,藥婆婆已經(jīng)開口說“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一片心意”,云青衣大喜過望,似乎是想不到藥婆婆這樣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不住的磕頭謝恩。 “奶奶……”云鐸抬眼就撞見藥婆婆那似笑非笑的臉,自知理虧的他不再多說,自行告退回房收拾了。 等他們四人收拾完畢已經(jīng)接近黃昏,一出門就見一只烏鴉在天上徘徊,烏鴉本來是不祥之兆,沒想到那烏鴉直直俯沖下來落在了熄烽肩膀上,熄烽愛憐地撫摸著烏鴉的頭。 藥婆婆沒有出來送別,多年來她見慣了生離死別,這樣小小的分別在她那長久的人生中連一?;覊m都算不上,扶了扶丫頭做的抹額,她靜靜地睡了過去…… 本來四人是要走村子邊上無聲無息地去江邊的,丫頭卻堅持要回一趟王家。 熄烽拗不過丫頭,帶著她走到了王家那個有些破敗的小院子,丫頭示意熄烽等著她,自己推開柵欄走了進去。 穿過院子來到里屋,推開那扇依舊破損的木門,只見王二省和磨木嬸圍坐在桌子上吃飯,聽到聲響兩人轉(zhuǎn)過頭來,見到丫頭,一時都有些驚愕。 餐桌上那盞煤油燈照亮了王二省和磨木嬸那比實際年紀(jì)蒼老些的臉龐,聞著那熟悉的魚腥味,眼淚不由自主地從丫頭的眼里落了下來。 “丫……丫頭……”磨木嬸叫出了聲,快步走上前抱住了她,“你這孩子,可算是回來了!你都要急死我們啦!” 王二省站在離她們兩人一步開外,有些不知所措地笑著。 “磨木嬸,二省哥,這次我來……是和你們告別的?!毖绢^忍了又忍才把眼淚憋回去,強撐著笑容說道。 “怎么,你又要走?”王二省急忙抓住她。 “恩。”丫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已經(jīng)有了熄烽的骨rou,他要帶我回家,他對我很好……” 丫頭露出小女兒般羞澀的笑,又有些歉意的說:“磨木嬸。二省哥,我知道我不好,讓你們擔(dān)心了,只是我和熄烽兩情相悅,一時大意才做下了私奔這種事,你們照顧了我許久,我卻不能報答你們……” 磨木嬸急忙搖頭,“好孩子,只要他對你好就行,你和他回了家記得好好過日子,孝順公婆,相夫教子……”說到這里磨木嬸的眼眶也有些紅潤,摸索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紅綢布包,打開來看正是藥婆婆前些天給他們的金條,“你不能身無分文的和他回家,這些金子就當(dāng)是你的嫁妝了?!?/br> “不不!這是你們應(yīng)得的,磨木嬸,二省哥,你們救了我的命,這點金子連萬分之一都不能報答,你們好好收著,以后給二省哥娶個好媳婦……” 磨木嬸堅持要把金條給丫頭,丫頭據(jù)不肯收,兩人推搡了一陣,還是王二省給丫頭使了個眼色,一把扯下磨木嬸的手,丫頭含著淚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