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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姓阮的人家啊,城東倒是有一戶,他家小兒子叫蟬齡,可惜前兩年進(jìn)京趕考時(shí)失蹤了,不知可是您要找的?”小二接過鄭齊給的碎銀,眉開眼笑地答道。鄭齊揉揉眼角,道:“沒什么,就幫個(gè)朋友打聽打聽。”收了錢的小二相當(dāng)服務(wù)相當(dāng)?shù)轿?,關(guān)切道:“我瞧您臉色不好,可要幫您找個(gè)大夫?!?/br>“沒什么?!编嶟R婉拒道,“最近忙得很,許是沒休息好。多謝了。”問過小二后,鄭齊放下了心。但現(xiàn)下蟬齡一介孤魂,難見天日,又魂魄虛弱,不知哪天忽然就魂飛魄散了,這般吃苦受罪,兩人要想談及將來真是難事。自己忙過這陣子又要離開姑蘇,得好好計(jì)議以后才是。這天鄭齊一來便對蟬齡道:“我有件事同你說。”蟬齡正在桌邊寫東西,見鄭齊來了,忙放下筆迎上去。鄭齊好奇道:“寫什么呢?”蟬齡笑笑:“沒什么,打發(fā)時(shí)間的?!庇值?,“你不是有事同我說嗎?”鄭齊這才想起,把心中的憂慮同蟬齡說了。蟬齡顯是有些不信,道:“大哥莫要開玩笑,我能在夢里陪陪你,已是我的福氣,哪敢奢求與你長相廝守。大哥早日找個(gè)夫人才是正道?!?/br>“夫人,什么夫人。我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個(gè)。先是你引得我,現(xiàn)在我真心待你,卻說這樣的話,你這不是戲弄我嗎?!?/br>蟬齡訥訥道:“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又嘆口氣道,“我若是不做孤魂野鬼,便是要去投胎。我若是想投胎,先要找到自己的尸身正式下葬。我本是突遭橫禍,那尸身怕是早爛在野地里,或是叫野獸啃食了,哪里還找得到?!?/br>蟬齡見鄭齊不做聲,嘴角勾起一個(gè)苦澀而又略帶嘲諷的笑容:“我一直不投胎,本應(yīng)是我轉(zhuǎn)世那人多半是個(gè)癡兒。我轉(zhuǎn)世后,那人就能恢復(fù)正常,只是這樣,我就不會記得你了。再說了,你連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就算想去找我也沒法兒。如此這樣,大哥還要我去投胎嗎?”鄭齊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淵源,一時(shí)間也不知該說什么。蟬齡握著鄭齊的手,道:“其實(shí)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我很知足?!?/br>鄭齊低著頭,半天才問道:“你在這簫里困了多久了?”“多久?”蟬齡想了想,道,“現(xiàn)在什么年份了?”“建昌八年?!?/br>“那差不多三年了?!?/br>“遇見我之前,你都在里面做什么?”“不做什么,遇見你之前,這里大部分是虛無的,我一般會想想我以前的生活。這里挺神奇的,你想什么就會出現(xiàn)什么。”“你就這樣過了三年?”鄭齊喉頭發(fā)緊,他想象不出這三年蟬齡過得是什么日子,令人窒息的孤寂,只能靠汲取從前的回憶度日。“其實(shí)習(xí)慣了就好。我還以為要一直這樣到魂飛魄散的那天。”鄭齊心疼的不行,道:“殺害你的人是誰?可被官府抓到了?”提到兇手,蟬齡眼中閃過nongnong的戾氣:“我不知道。在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繼而又笑道:“算了算了,我等了一天才能與你相見,說這些不開心的做什么。”鄭齊道:“也是,你白日里沒人陪著,該悶的慌吧?!?/br>蟬齡道:“說悶倒也還好,這些日子不都這么過來了嗎。只是現(xiàn)在有了念想,總盼著白天趕快過去,好……”蟬齡顯然不擅說這些閨中情話,說著臉又紅了一片,燭光搖曳下,更是艷若桃李。鄭齊故意問:“白天過去了,好干什么?”蟬齡不理他,挑開話題:“你要真怕我悶,下回給我?guī)蓛孕聲鴣恚液每粗虬l(fā)時(shí)間?!?/br>鄭齊疑道:“這外頭的書我怎么帶進(jìn)夢里來?”蟬齡解釋道:“其實(shí)夢不過是人意識的形態(tài),有時(shí)夢境現(xiàn)實(shí)往往一線之間。你只要想著那幾本書,記好樣子,再放在枕邊,就能帶入夢中?!?/br>鄭齊嘖嘖稱奇:“那我若是想帶些大的東西,比如姑蘇城呢?”蟬齡聞言,哭笑不得:“姑蘇的話,你只能在夢里復(fù)原場景,不能完全移到夢境中。要不然,外頭的姑蘇城不就沒了。說起來我已經(jīng)三年沒見過姑蘇城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變化。”“那夢里的東西可能帶出去?”“按理說是可以的?!?/br>鄭齊順手拿起蟬齡方才寫字的紙,壞笑道:“你剛剛準(zhǔn)是在以筆寄情,偷摸著寫想我的話。要不我就把這紙帶出去試試?!?/br>蟬齡伸手去搶:“別鬧,這是我給我爹娘寫的家書?!?/br>“?。俊眮G臉了……蟬齡搖搖頭:“我都走了三年了,不知道我爹娘和兄長怎么樣了。爹娘該是老了許多??上н@家書他們是收不到了?!?/br>鄭齊擁住他,輕輕撫著他的背,柔聲道:“別想那么多,個(gè)人自有個(gè)人的命數(shù),你兄長肯定會照顧好你爹娘的。”蟬齡點(diǎn)點(diǎn)頭,靠在鄭齊肩上,不再言語。第4章鎖章第5章魂破“這是你的玉佩,拿去?!?/br>“你這是做什么?”鄭齊看著蟬齡攤開的手,一臉迷惑。掌上玉佩依舊瑩然無暇,卻不知為何泛著冷色。“你把玉佩拿回去,然后把那支簫扔了,有多遠(yuǎn)扔多遠(yuǎn),從此你我再無瓜葛?!毕s齡咬著唇,神色堅(jiān)定。鄭齊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你跟我說啊?!?/br>“那我跟你說吧?!毕s齡將玉佩扣在鄭齊手中,退開兩步,道:“你這兩日是不是總覺得神思倦怠,做事兒提不起勁兒。”“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還沒有胃口吃飯,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br>“……”鄭齊這幾日確是如此,他一直以為是太忙累的。“那是因?yàn)槲以谖愕木珰?。你精元受損,自然如此?!毕s齡盯著鄭齊,一字一句道。腦子一瞬間空白了。鄭齊只是一直看著蟬齡,看著蟬齡的眼睛,看著那曾經(jīng)溫柔如水的眼一寸寸凍結(jié)。“你以為我為什么委身于你?不就是為了吸你的精氣,好讓自己逃出這里嗎?!毕s齡冷笑,眼角眉梢盡是譏誚?!澳阏娈?dāng)我是真心?真想和我長相守?你做生意的腦子怎么就不帶點(diǎn)到情愛上來?!?/br>鄭齊不知說什么,心頭被狠狠劈上一刀,連血流下的聲音都仿佛清晰可聞,可還是一味地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前一天還繾綣依偎的愛人其實(shí)居心叵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真心不過虛付了一場騙局!“那你不是要吸我的精氣嗎?現(xiàn)在怎么又讓我走?”“當(dāng)然是因?yàn)槟阋呀?jīng)沒用了。”蟬齡依舊笑顏動人,只是嘴角勾起的弧線愈發(fā)剛硬?!澳愕木珰庖呀?jīng)被我吸得差不多了,這破玉佩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