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9
間,尤二姐也并不去說她,由得她去了。此時便笑著問道:“包打聽,你又打聽到什么事了?” “是花開,她出事了!”桃香說道,“聽說昨晚老爺命她去招待一位客人,大約當(dāng)時兩人都喝醉了,花開并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不是老爺。今兒個一早在陌生男子的身邊醒來,花開大驚之下便鬧出事來了?!闭f到這里,她壓低了嗓子,道:“據(jù)說她對著那位客人又罵又打,惹得人家大怒。老爺?shù)弥?,臉都青了,氣得不行。這不,將花開打了二十板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進柴房里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放出來。即便放出來,想來她也沒法子再繼續(xù)留在老爺身邊了。” 尤二姐將手中的長針扎進朱紅色的綢緞里面,沉吟了一下之后說道:“她對老爺?shù)故且黄嫘?,可惜,真心未必能換來真心。在老爺眼里,她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可不是嗎?”桃紅道,“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才落得這個結(jié)果。老爺如此多的侍妾通房,除了去了的那位莼紅姑娘和姨娘你,奴婢看他并沒有將誰真的放在心上過。” 尤二姐笑了笑,繼續(xù)低頭刺繡,不再言語了。眼看著朱紅緞面上一幅鮮活的魚戲蓮葉圖即將成型,眼前這事,可比其他事重要多了。 京城的春天似乎特別的短,還沒立夏,天氣便一天天的熱了起來。怕熱的人家里,冰盆都已經(jīng)擺上了。而白府則是到了六月份的時候,才開始用冰。妾室屋子里是不能用的,唯獨尤二姐這個貴妾,被特許了可以用冰。也不知道韓潔瑛到底是格外看重她,還是想孤立她。不過無論是出于哪一種心態(tài),尤二姐都不在意便是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一天傍晚,白慕莊剛剛來到她院子里,屁股還沒坐熱,便有小廝來稟報事情了。見那小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慕莊不耐煩的說道:“有話直說就是。” “是,老爺?!毙P忙道:“從前伺候過莼紅姑娘的蘭香,想要求見老爺?!?/br> 自從莼紅去世之后,蘭香便向白慕莊求了自己的賣身契,離開了白府。如今卻又找上門來,不知所為何事?回想起從前莼紅的輕顰淺笑,以及那個沒見天日便夭折了的孩子,白慕莊心中一陣酸痛,不由得站起身來說道:“既如此,我便去見她一見吧?!?/br> 送走白慕莊之后,桃香在尤二姐耳邊低聲說道:“姨娘,要不要我悄悄的去打探一下?” 尤二姐眼角瞥見桃香一臉的躍躍欲試,不由得笑了起來:“你若是想去,便去吧?!?/br> 桃香答應(yīng)著,興致勃勃的去了。尤二姐笑著搖了搖頭,回到原位坐下,繼續(xù)一個人下著未下完的棋局。 桃香這一去,便去了好長的時間,一直到夜色已深,方才回轉(zhuǎn)。她興奮得雙眼似乎都在發(fā)著光,走到尤二姐身邊匆匆說道:“姨娘,出大事了!” 尤二姐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呵欠之后方才問道:“能有什么大事?”日光之下,無新事也…… 桃香道:“姨娘不知,蘭香這次,在老爺面前捅破天了!原來啊,當(dāng)初莼紅的死根本不是什么下人攜私報復(fù),竟是夫人下的手!” 尤二姐的眼睛似乎睜得大了些,問道:“她這樣說,老爺就信了么?不會吧?” 桃香道:“蘭香自然不是空口說白話的,她這次可是準(zhǔn)備充分,帶著證據(jù)來的!具體是什么,奴婢沒有探聽到。只聽說,老爺勃然大怒,在書房里砸了滿地的碎瓷片呢!而后,便沖出書房,跑到夫人屋子里去興師問罪了。正院那邊奴婢不好過去,后來究竟如何,奴婢卻是不清楚了?!?/br> 后來的事情,漸漸的也就滿府皆知了。不知道蘭香到底是掌握了什么決定性的證據(jù),使得白慕莊對韓潔瑛害死了莼紅的事深信不疑。雖然沒有將她怎么樣,卻很少踏足正院了。要么便睡在前院,要么便在尤二姐這里歇宿。韓潔瑛一天天的消瘦下去,雖然依舊撐著出來主持家務(w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少了。本來她生得便只能勉強稱作清秀,再加上心情郁結(jié),形容消瘦。如此一來,外貌更是不能看了。不過半年的時間,便好像足足老了十歲一般。如此惡性循環(huán)下去,白慕莊愈發(fā)不樂意見到她了。若非必要,絕不踏足她的房間半步。 男人絕情起來,可比女人要厲害得多。一朝翻了臉,多少年恩情都可以棄之不顧。 韓潔瑛似乎對于白慕莊也死心了,只一心教養(yǎng)白斐打理家務(wù),也并不去花心思籠絡(luò)他。也許她自己也清楚,本來白慕莊對于她就只是敬重而并無愛意。如今連敬重之情都消失無蹤,那么他們之間,也就只剩下一點子結(jié)發(fā)之恩了。也許僅僅就是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恩情,在歲月中消磨著消磨著,漸漸的也就會不存在了。 這一日恰逢休沐日,白慕莊忽然來了興致,欲要去郊外踏青。不想帶上韓潔瑛,想了想,他便令人告知尤二姐,叫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跟他一起出門。整日待在后宅里也有些悶人,尤二姐倒是樂意出去走一走的。 拾掇一番之后,尤二姐便帶著桃香來到了前院。白慕莊正一邊飲茶一邊等著她,見到她來得如此之快,眼里不由得微露詫異之色,笑道:“我只道女眷出門都是麻煩得很,衣裙首飾換了一套又一套,沒想到二姐兒你竟然來得這般快?!?/br> 尤二姐笑著回答道:“恐怕老爺?shù)鹊眉绷?,所以不敢耽擱?!逼鋵崳撬约簯械檬帐?,不過隨便撿了一套可以穿出門的衣裳便出來了。 白慕莊細(xì)看她,卻見她頭上挽著簡單的如意髻,戴著一套赤金鑲嵌貓眼石草蟲樣式的頭面并配套的鬢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首飾了,看起來十分干凈利落。身上穿一件杏子紅的杭絹鑲邊上衣,并一條月白色百花裙,腰上一枚雙魚碧玉佩壓裙。整個人看上去亭亭玉立又清爽怡人,就像春日早晨剛開的一朵玉蘭花。 白慕莊站起身來,微笑著輕輕撫了撫她的鬢發(fā),而后率先朝外面走去。尤二姐跟在他后面,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門。 待到來到黑漆酸枝木馬車旁邊,尤二姐見白慕莊只帶了兩名小廝,便開口說道:“老爺只帶這兩個人嗎?可夠伺候的?” 白慕莊道:“人多了繁雜得很,哪里像是踏青?” 聞言,尤二姐便對桃香說道:“你也回去吧,我獨自去便行了。” 桃香答應(yīng)著,目送馬車遠(yuǎn)去之后,方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白慕莊和尤二姐坐馬車,那兩個小廝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