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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籠中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7

分卷閱讀167

    他,豈不是得讓這樁丑事曝于天下人面前?!

    還是說……

    那陸氏打著主意, 要讓他蕭飛骕敗落, 從此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想到這個可能, 蕭飛骕便覺得心底一震。他干笑了一聲, 負手而立,對蕭駿馳道:“三弟說的哪兒話?這玉璽可是武川親手印上的, 豈能作假?朕知三弟心有謗議, 只是三弟畢竟已不是攝政王, 沒道理對著武川的事兒指手畫腳?!?/br>
    蕭駿馳的眼里有笑意, 他道:“是不是假的,拿其他的璽印來一辨便知。雖大體上看是一個模樣的,可仔細瞧還是有些差池的。”

    他像是將一切都備好了,拍了拍手,便有侍從捧上從前他批閱過的奏章書文來。他將書文展開,手指掠過朱紅色的陽雕璽印,停至了一角,道, “二哥,你細看此處,是不是缺了一道?”

    蕭飛骕的目光,久久停住在蕭駿馳的面頰上。許久后,他才極不情緣地將目光下移。細看之下,果真如此。那缺角極是細小,若非日日夜夜摸著玉璽,是決計看不出來的。

    “這……”蕭飛骕汗如雨下,心臟咚咚狂跳。

    誰也未曾想到,眼前形式會陡然逆轉(zhuǎn)。

    丟了皇位是小事,可若是偽造圣旨之事叫天下人知道了,那便是罪不可恕,蕭駿馳也有了名頭來討伐他這罪人。

    已到了這一步,絕不可再輸!

    蕭飛骕的眸光,落向了酒宴上的一位老者。那老者白須鶴發(fā),面色剛毅,正是毫州王妃何宛清之父,佐政大臣之一的何大人。

    瞥到蕭飛骕的目光,何大人露出了震愕之色。

    “王、王爺……”何大人捻著胡須,顫著老嗓子喚了一聲,可蕭飛骕的目光卻死死地盯著他。何大人跟著蕭飛骕已久,自是明白蕭飛骕的意思——王爺這是要舍棄他了。

    何大人面色灰敗,隨即便一撩衣帶,跪落在地,瘦弱衰老的身軀佝僂匍匐在地,嗓音沉痛道:“競陵王息怒……此事,與毫州王無關(guān),俱是罪臣擅作主張,偽造玉璽……”

    蕭飛骕露出驚愕面色,道:“何大人?!您怎可如此魯莽行事?!就算武川體弱、不理朝綱,你是為了這魏國社稷,也不當(dāng)做出此事!這叫我如何面對大哥在天之靈?!”

    何大人跪伏在地,老淚橫流,道:“王爺,罪臣自知罪該萬歲。只是毫州王實屬無關(guān),還望競陵王莫要旁責(zé)王爺……”

    這一出唱念俱佳,竟比先前五云班的戲還要好看些。

    蕭飛骕若有所思地點了頭,道:“何大人,你竟敢假傳圣旨。你可知這是潑天大罪?若是要掄起罪來,抄了九族也不為過?!?/br>
    何大人涕淚縱橫,長跪不起,卻咬死了牙,又說:“罪臣愿領(lǐng)此罰!只是毫州王與此事無關(guān)!”

    蕭飛骕收斂了驚愕面色,露出沉痛容色來。他望向蕭飛骕,道:“三弟,我也未料到何大人竟敢假傳圣旨。不過,武川確實不像話了些,何大人心系天下,有此憂慮,也是自然的……”

    他這話說了一半,一道尖銳的女聲卻陡然傳來。

    “蕭飛骕!”

    蕭飛骕微愕,只覺得耳中一震。他側(cè)過頭去,卻看到王妃何宛清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人群之中。她身子還未好透,面色染著蒼白,看上去便憔悴不堪。只是此時,她那憔薄的臉上還覆著一層扭曲的怨怒之意。

    “你這是要棄了我何家?”何宛清直直盯視著蕭飛骕,目光不屈不撓。

    “王妃何意?”蕭飛骕蹙眉,話語中有了不耐煩,“天子有過,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何榮只是臣子,犯的還是這等大罪??v使何榮是你爹,本王也絕無網(wǎng)開一面的道理。來人,將王妃帶回去!”

    他一聲令下,便有幾個婆子來拖拽何宛清的手臂。何宛清掙扎起來,滿是刻薄的臉正對著蕭飛骕,口中道:“蕭飛骕,你偏寵平氏那賤人,空蹉跎我十年年華,又害我落了孩子便罷了;如今,你竟連何家都要棄了?!你可知你這一路,我何氏一脈為你做了多少?!”

    她的質(zhì)問,令蕭飛骕不由側(cè)過了頭。

    他當(dāng)然知道,他能攀到如今地位,何氏一族功不可沒??墒侨缃衲朔浅r刻,若不舍卒保帥,則一損俱損,多年苦心皆毀于一旦。孰高孰低,為何這何宛清就是不明白呢?!

    “是何榮假傳圣旨在先!”蕭飛骕狠下心來,道,“王妃,你回房去吧?!?/br>
    這句話,便如壓垮了何宛清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尖叫起來,竟然將絕望的目光投向了蕭駿馳,道:“競陵王,你不是要那柄秘鑰嗎?我拿到了,你拿去便是!”

    此言一出,四下皆靜。

    蕭飛骕極是震驚,斷續(xù)道:“鑰……什么秘鑰?”

    “我哪知道是什么鑰匙?”何宛清神情里滿是諷意,“我只知道競陵王想要那柄秘鑰,我便去取來給他。蕭飛骕,你要我何家先死,你再登上帝位,好休了我,再立平氏,門都沒有!”

    她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像是惡鬼修羅一般,縱是男人看了也不由心驚。蕭飛骕尤是如此,他后退一步,只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這個結(jié)發(fā)之妻。

    ——當(dāng)年初初娶她時,蕭飛骕也是愛重過她的。只是這份憐愛,卻并未讓何宛清滿足。她妒忌每一個接近蕭飛骕的女人,掌控欲一日盛過一日。漸漸的,蕭飛骕便與她漸行漸遠。終有一日,他遇見了那篪聲悠悠、可平人心的柔弱女子,至此淪陷,再不可拔。

    “嫂子拿到了鑰匙么?”姜靈洲笑著上了前,渾然不懼那些健壯的婆子,道,“既如此,交給弟妹我便是。嫂子信不過毫州王,莫非還信不過我么?”

    其實何宛清誰都不信,她只信自己。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和蕭飛骕撕破了臉面,已再無回環(huán)余地。她咬了咬唇,便掙脫了婆子的手,從袖中摸出一枚發(fā)簪來,遞了過去。

    見那枚發(fā)簪落在了姜靈洲的手中,何宛清便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蕭飛骕這一輩子都休想登上帝位。

    他休想。

    他休想?。?/br>
    “弟妹,你這是做什么?”蕭飛骕緩緩平復(fù)了呼吸,僵著笑容,道,“不過是一枚發(fā)簪,又能做些什么?”

    姜靈洲將那絞絲蕉葉銀簪子翻了個身,輕松一擰,便將其拆做兩半。一柄小巧黃銅鑰匙,便從中落了下來。

    “毫州王難道不知么?”姜靈洲招了招手,白露便捧出了應(yīng)君玉所做的機匣。她慢悠悠地撫了一下那匣子,神情淡淡,道,“這匣中藏著什么,毫州王應(yīng)該最是清楚不過了吧?”

    ——毫州王,應(yīng)是最為清楚不過了吧?

    蕭飛骕的眼光落在那古舊機匣上,面色變得極為古怪。一瞬間,前塵往事迎面轟隆撲來,似要將他湮沒了——

    大哥蕭圖驥總說他心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