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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的手上都要起繭子。而草原上的女郎則更是如此,莫說騎馬射箭了,就是行軍打仗都是要去的?!?/br> 劉琮聽了,實(shí)在想不出來她說的那是怎樣一番光景。 竟然叫女人去打仗?真是不可理喻。 “可是這些鶴是我養(yǎng)的。”劉琮一甩衣袖,急道,“鶴有靈性,皇后怎可以它們?yōu)楂C物?” “養(yǎng)鶴干什么?”格胡娜一臉不解,“不都是些長了漂亮毛皮的動(dòng)物么?” 劉琮心底有些挫敗,想這格胡娜到底是異邦人,不知事就是不知事。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所謂鶴,即‘翻然斂翼,宛將集兮,忽何所見,矯然而復(fù)擊。獨(dú)終日于澗谷之間兮,啄蒼苔而履白石’……” 還沒念完,他就發(fā)現(xiàn)格胡娜一臉惑色,于是劉琮接下來的話,便哽在了喉嚨里。許久后,格胡娜收了弓,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不讓,我不做就是了。我只求你別有事沒事兒就念詩,我最受不了這個(gè)?!?/br> 說罷,格胡娜便要離去。她走了兩步,又折過身來,笑嘻嘻道:“劉琮,聽聞你那魚藻宮里,關(guān)了魏國的競陵王妃,這是真的?” 劉琮的面色,一下淡了下來。 “這些事,與皇后無關(guān)。”他答道。 “當(dāng)然有關(guān),”格胡娜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一點(diǎn)兒也沒個(gè)皇后模樣,“我心悅她,不想她受傷。你把她弄來這兒,是會(huì)讓她難過的?!?/br> 劉琮在心底暗暗道:他又如何不知這一點(diǎn)呢?可是他別無選擇。 “我能去看看競陵王妃么?”格胡娜問,“我和她在太延時(shí),關(guān)系一向好。” “不能?!眲㈢芙^了,“她有孕在身,只能靜養(yǎng)?!?/br> 格胡娜橫疊雙臂,打量著劉琮那清俊的面容,“嘖”了一聲,道:“我看你也喜歡競陵王妃。你們漢人不是常說什么‘窈窕淑女,君……君……’” “君子好逑。”劉琮忍不住替她接了上去。 “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個(gè)漂亮姑娘也沒什么。”格胡娜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但是你支支吾吾著不說,還要給自己找借口,去令喜歡的姑娘難受,那就很不像話了。在我們草原上,你這樣的男人可是娶不到妻子的?!?/br> 劉琮不想提姜靈洲的事。因?yàn)槿绻裾J(rèn),便顯得有些心虛,不夠光明磊落;若承認(rèn),則更是不像話。于是他頓了頓,問了件無關(guān)之事:“……我聽毫州王說,你小時(shí)候便去了魏,怎么到如今你還記掛著那穆爾沁草原?” “你不也記著你的故國么?”格胡娜答道,“更何況,你在一個(gè)喜歡的地方待習(xí)慣了,便覺著其他的地方縱有千般好、萬般好,也不覺得襯自己的心意。” 池旁養(yǎng)著的白鶴飛了起來,掠過宮闕,隱入云間,成了一線灰白之色,竟叫人分不清那是一排鶴、一團(tuán)云,還是一片雪。 “……皇后喜歡的草原,是什么樣子的?”劉琮不由問。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問這個(gè)問題,明明面前的女子絲毫不得他心意,也不是他所愛之人。但他想同她多說點(diǎn)兒話,興許只是因?yàn)閮扇恕∠鄳z,都是命不由己之身罷。 “成?!备窈纫涣萌箶[,在池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翹起了腿,“本姑娘就同你說一說吧。” 接著,她就開始細(xì)說那穆爾沁草原的往事。部族的火祭、最漂亮的女子、最英勇的男人、滿天星河、草原風(fēng)動(dòng)、牛羊成群、羊奶與酪酒,竟令劉琮都有些心動(dòng)起來。 若那草原之民真如格胡娜所說那樣淳樸好客、熱情單純,那可真是個(gè)人間寶地了。只是可憐了格胡娜,被自己的兄長帶著加入祆教,又投奔了魏國的毫州王,自此再也回不去了。 格胡娜說的口干舌燥,便問宮女要了一盞茶。上好的雪尖云霧,她如牛嚼牡丹似的一口飲盡,連點(diǎn)兒茶渣都沒剩下。然后,她到:“我和你講了那么多,你能放我去見見競陵王妃了么?” “不能?!眲㈢€是這樣說了。 他實(shí)在不敢放格胡娜去見競陵王妃。 蕭駿馳手上的玄甲軍,令他不敢隨意動(dòng)彈。唯有把姜靈洲握在手上,他才稍稍有點(diǎn)兒底。如果沒了姜靈洲,他不敢想那競陵王會(huì)如何橫掃這小小的召城,又如何將這來之不易的小小復(fù)國火焰給一舉熄滅。 格胡娜有些掃興,便攤攤手,回宮去了。她身后跟了一串教養(yǎng)姑姑,捧著衣服、首飾,追著她喊“皇后娘娘”,口中喋喋不休。 “皇后娘娘,您穿上這個(gè)先!” “皇后娘娘,走路不可如此大搖大擺!” “皇后娘娘,您怎能去打獵呢?” 格胡娜全然不管,比喻得難聽些,就像是身后帶了一群小雞的老母雞似的。她回了宮,卻見到門口站著個(gè)老大夫,口中道:“老夫來給皇后娘娘按按脈,這是皇后娘娘前兩日留給我的東西,不知皇后娘娘可還記得?” 說罷,那花白胡子的老太醫(yī)便拿出一片翠色羽毛來。 格胡娜一眼就認(rèn)出來,那正是她贈(zèng)給姜靈洲的羽毛。 她勾起了唇角,了然一笑,道:“是啊,最近聽劉琮念叨得多了,總覺得頭疼,你趕緊來給我瞧瞧,開兩幅方子罷!” 入了宮,格胡娜遣散了婢子、女官,從大夫手里接過那羽毛,道:“是競陵王妃讓你來的?” 老大夫忙不迭地躬身,道:“不敢、不敢,老夫只是奉命送個(gè)東西罷了?!?/br> 這老大夫是個(gè)千金好手,一生懸壺濟(jì)世,自有一顆冰雪仁心。姜靈洲與他相處了一月有余,日日見他,也摸清了他的性子,便裝出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來。雖然平時(shí)好吃好睡,可那老大夫一來,就是一副唉聲嘆氣的哭喪模樣。 老大夫不忍心見她一介孕婦如此傷懷,便勸她早日開解心結(jié)。于是,姜靈洲便捧出那羽毛來,說這是皇后所贈(zèng)之物,她與皇后曾經(jīng)情同手足,如今卻身在二營,因此想要?dú)w還羽毛,以示緣斷。 老大夫想,只是一枚羽毛罷了,且要送的人是皇后,是陛下之妻,也出不了什么差錯(cuò)。揣著“救人一命”的念頭,老大夫便來了格胡娜跟前。 格胡娜接了羽毛,就知道這是姜靈洲要見她。 于是,夜深人靜之時(shí),她便悄悄起了身,翻了窗戶,往山上的魚藻宮跑去。一路踏雪分枝,很快便看到那殿前長長玉階。 那長階上正有個(gè)年輕男人,背著一個(gè)箱籮,正一階、一階地向上走著。身姿極挺,一副不卑不亢模樣。格胡娜及時(shí)止了步,卻還是叫那男人發(fā)現(xiàn)了。 那男人轉(zhuǎn)過身來,行禮道:“草民見過皇后娘娘?!?/br> 格胡娜驚了一下,問道:“你是何人?這齊國不是不準(zhǔn)女子與外男相見么?” 那男子笑了一下,道:“草民應(yīng)君玉,奉陛下之命,來魚藻宮給公主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