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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的東西?!苯`洲疊好了手帕,慢悠悠道,“我那時也不過七八歲,正是貪玩時候,想著多溜出去放會兒紙鳶。果不其然,晚上就夢到了我母后送我一個紅紙裁的大風(fēng)箏?!?/br> “那我須得多想想王妃才是?!笔掤E馳道,“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你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要太隨意了。趕明兒叫蘭姑姑給你屋里加些冰,免得你熱出病了。切記不可貪涼快,半塊冰即可,不得任性?!?/br> 姜靈洲見他已平復(fù)了下來,這才抿唇一笑,告辭回去了。 又隔了幾日,白露忽然捧來了一個東西,說是蕭駿馳送來的禮物,原來是只紅紙裁的風(fēng)箏。姜靈洲看了,不由失笑——蕭駿馳當(dāng)她還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呢?且現(xiàn)在也不是春日放紙鳶的時候了。 日子便這樣一點點過去了。 夏季炎熱,日頭毒辣,摧磨得葉片嬌花都無精打采。好在到了秋月,便有幾陣雨水,重新沛潤了葉片。只是秋老虎也生猛得很,硬是讓這孟秋時節(jié)變得炎熱不已,須得抱冰枕竹而活。 七月初七是乞巧,年輕的姑娘們多要穿針結(jié)彩,以求一個好姻緣,姜靈洲的婢女們亦然。有好幾個小的,聽聞郡府里會有乞巧市,便早早求了姜靈洲,想去看一看那乞巧市。次數(shù)多了,連姜靈洲都有些好奇這競陵的乞巧市是怎樣一番模樣。 她懷胎近三月,還不怎么顯懷,身上纖云薄衫腰身仍是掐得極細(xì)。她盤算著自己月份尚輕,也不能算“不便活動”,便想要去看看那乞巧市。 蕭駿馳應(yīng)了,只是要求自己必須跟去,周圍也得安排人馬護(hù)衛(wèi)才行。于是,這夜,她便好好打扮一番,要與蕭駿馳一同出門去。蕭駿馳站在門口,抬頭一看,卻為眼前女子所愕—— 未施晚妝,卻明肌照雪;薄綠綺羅,如色染翠微。 蕭駿馳只看了一眼,便沉沉一嘆。 姜靈洲有些疑惑,問道:“王爺嘆什么呢?可是妾身胖了些,現(xiàn)在再穿這身顏色鮮亮的,已不太合適了?” “怎會?”他故作扼腕之姿,道,“實在是王妃身姿耀眼,令人無心游走街市。怕只怕,出不了這街,王妃便會被為夫扛回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誰敢說你胖,我第一個宰了。 公主:【不可思議臉】宰誰?我嗎?養(yǎng)肥了可以吃了? 【1】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李白。 【2】車遙遙兮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傅玄。 第61章 乞巧夜 鳴蛩戚戚, 正是佳令時節(jié)。天上是星橋鵲駕橫渺渺,又有娟娟月輝分金鏡;人間是穿針巧婦望玉鉤,別有蛛絲鎖情兩依依。 這競陵的乞巧市極是熱鬧,有賣針線寶匣的,也有賣簪花烙果的;行人往來、絡(luò)繹不絕, 又嬌俏言語, 也有歡暢大笑。濃醇酒香,自酒樓中滿溢而出, 被夜風(fēng)吹得滿街皆是。 街市一角幾棵合抱粗的桂樹、榆樹和梧桐, 在枝干上懸了藏著謎語的夾紗燈籠, 花幾個銅錢可猜一次;若有人猜中, 便可換彩線一包;河邊停了幾艘錦羅玉舷的畫舫,岸邊燈紅柳綠, 襯著河上流燈點點、波光熠熠, 好不嫵媚。 姜靈洲沿著街側(cè)慢悠悠向前走去, 身后翠微色披帛低墜, 晃如流云。她一眼便看見了那幾棵懸著夾紗燈籠的樹,便想要猜一猜燈謎。白露上前去,從那燈籠下抽出一紙迷面來,遞給了姜靈洲。 她定睛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似花又非花,別處有根芽;應(yīng)是天仙狂醉,亂把白云揉碎?!?/br> “這著實是好猜,可不是李太白的清平樂?謎底是雪花罷?!苯`洲笑了笑, 說。 蕭駿馳接過一看,道:“王妃說的沒錯。這未免也太好猜了些。不過想來,這燈謎都是作給尋常百姓看的,那寫燈謎的書生也猜不到,聰慧如競陵王妃者也會來猜這七夕燈謎?!?/br> 白露拿著這迷面去換賞,店家聽聞是競陵王妃猜出了謎底,登時有些惶恐。除了一包彩線,還捧出兩盞流燈來,執(zhí)意要贈給競陵王妃。 白露提著兩盞燈回來的時候,臉都有些氣鼓鼓了:“咱們王妃哪會缺這個?店家還硬是要塞到奴婢手上來。” “那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姜靈洲不以為意,從白露手里接過了那燈籠,仔細(xì)一看,知曉這燈籠是要寫了心愿,在河岸邊放入水中的。 “這倒是有趣,不如王妃與本王一同放燈?”蕭駿馳道。 姜靈洲轉(zhuǎn)望向河邊,但見暗夜里,那河面上火光點點,皆是隨波而蕩的流燈,一明一滅,猶如無數(shù)淡色紅蓮盛開水上。 “……王爺可想好了?”她故意打趣道,“王爺不是自稱‘一字千金’么?若是王爺這寫了心愿的流燈放入河里,又被貪財之人撈走,那心愿也許就不靈了。” “怕什么?重要的不是一個心意么?”蕭駿馳哈哈一笑,“若是王妃真的擔(dān)憂,我便讓枕霞在日后日日夜夜地守著這盞燈,隨它奔流至江海,照顧得無微不至,那不就無妨了?” 在遠(yuǎn)處抱刀體會孤寂汪生的宋枕霞:…… ——王爺您清醒一點??! 姜靈洲取過筆墨,在紙上寫起心底愿景來。無須斟酌,她便下了筆,極快地寫完了。 ——愿家國泰平,萬事無憂。夫君與春兒,俱能安好。 蕭駿馳還沒寫,卻偷偷地張望著她的筆下。她一點兒都沒避著蕭駿馳的意思,大大方方將筆下的字跡展露在他面前。 蕭駿馳一看到那個“春兒”,就微微一愣,道:“王妃……去過我書房了?” “正是?!苯`洲氣定神閑地答道,“夫君取的那些名字,妾身也覺得甚好。這‘春兒’一名,雖無甚出彩之處,卻應(yīng)了時令,又有春暖花開之寓意,做個乳名倒也不錯?!?/br> 蕭駿馳表情復(fù)雜:“……那,萬一是個男孩,又該如何是好?” “男孩?那還不簡單?!苯`洲瞥他一眼,“就是春哥?!?/br> “……王妃……開心就好?!笔掤E馳說。 蕭駿馳雖然看了姜靈洲寫的愿景,自己所寫的紙條卻藏著捱著,不肯讓姜靈洲看。他力道大,姜靈洲怎么也掰不開他護(hù)著燈籠的手臂,只能看著他吹干墨跡,把紙疊好,又在燈籠上以砂墨點了個梅花似的標(biāo)記,這才將紙張放入流燈之中。 “王爺為何要點那梅花?”姜靈洲問。 “這還用想?為了方便枕霞日日夜夜地守著他?!笔掤E馳道。 遠(yuǎn)處的宋枕霞:…… ——王爺您還真的來勁了! “那王爺寫了什么?”姜靈洲與蕭駿馳向那河岸邊走去,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 “本王自是寫了要這魏國上下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蕭駿馳回答的大義凜然。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