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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面淚痕。她抖著青白的嘴唇,似夢魘囈語一般念道:“你們蕭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蕭家的男人……”一忽兒,又狂笑起來,嚷道,“有情、多情,又無情,沒一個是好東西!” 毒酒的勁頭上來了,她笑了兩聲,便咳了起來,嘴角淌出殷紅血跡來。不一會兒,那如丹蕊赤瓣的血痕便染開了蓮色的前襟,也落在那鵲橋相會的云母雕紋上。 “蕭駿馳,你殺了我,不會心有不安么?你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么?”她捂著胸,散亂發(fā)絲,殘著最后一絲力氣,問道。 “我有何不安?”蕭駿馳問。 房月溪是想站起來的,但她方直起膝,身子便滾落了下來,與小金杯摔做了一團。她喉間發(fā)出嘶嘶的嗓音來,面上血痕與眼淚并流,口中微弱道:“你與姚家合謀害死先帝,又從武川手里奪走這大魏,如今又斷了先帝血脈。蕭駿馳,你可會……夜不能寐?” 她露出一個凄愴的笑來,極是瘆人。 “我大哥身死,與我何干?”蕭駿馳的面色極是淡然。 “不……”房月溪那染了朱血的唇,露出一個詭譎的笑來,“你心虛得很。不然,何至于改信了佛宗?何至于命人寫了那折……?你心虛了罷……”繼而,在喃喃念了一聲“先帝”后,她便垂下頭去,再沒了聲息。 第53章 婢女爭 夜幕里的西宮極是靜謐, 更漏聲已過去了,便只有御渠的淙淙分流之聲。遠遠似能見到哪出宮苑里有隱約燈火,在一團黑夜里,像是幽山磷火似的,泛著詭譎之色。這偌大西宮, 見不著白日的琉璃瓦、朱紅墻, 便顯得張牙舞爪起來,壓得人心底一沉。 蕭駿馳走出太后宮殿時, 遠處有一小簇燈火, 晃悠悠而來。仔細一看, 原是天子圣駕。他微彎了腰, 向蕭武川行禮,道:“臣, 拜見陛下?!?/br> 蕭武川站在夜色里, 夜風鼓起他的衣袍。明黃衣擺上, 九條踩珠盤云的金龍, 因夜風而起伏不定。他面上似有困意,因而那雙漂亮的眼里盛著朦朧之意。 “三叔,出了什么事兒?”他問道。 “陛下,太后娘娘憂心難安,身子不適,”王德海上來,面露哀色,如此說道, “在去靜亭山的路上,人便不行了……” 蕭武川聽了,面有怔色。他轉(zhuǎn)向蕭駿馳,喃喃問道:“三叔,當真、當真……如此嗎?母后已去了嗎?” 蕭駿馳攥著佛珠,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陛下節(jié)哀順變。” 蕭武川垂下了頭,冠上一整塊的瑩潤寶玉,與他的面孔一樣叫人心生喜憐。頓了頓,這有一副漂亮皮囊的少年帝王又嚷起來,追問道:“這不可能,母后可是有身孕在身。母后不會死的,她怎么能……” 他一直未能有子嗣,多少有些遺憾。雖每每妃嬪有了身孕,他都極力護著,可耐不過他手無實權(quán),在后宮里有時竟不如房太后說話管用,因而次次都讓房太后得了手。 房月溪懷孕,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令他也十分驚喜。 可是如今…… 王德海假意用食指拭了拭眼角的淚,哀聲道:“陛下這是難過糊涂了。去的是太后,又哪來什么身孕?這話若是要先帝在天之靈聽了,豈不難受?” 蕭武川那雙清明的眼,微微覆上了一層黯然之色。他雙肩晃了下,說道:“是了,朕有些糊涂了。母后待我不薄,這樣去了,未免有些可憐?!煤冒l(fā)喪吧。” “臣遵旨?!笔掤E馳淡淡應了,說,“王德海,送陛下回含章殿吧?,F(xiàn)在夜里還涼,莫要叫陛下受冷了。” 王德海應了聲是,打著燈籠在前頭引路,請蕭武川回宮去了。 蕭駿馳理畢這西宮里的事,沉著面色出了宮。這一晚上發(fā)生的事兒太多,他再歸家時,已是夜深時分了。待他重新見到攝政王府的匾額時,竟覺得有幾分恍惚。 一闔目,房月溪那含著血口口聲聲說著“你心虛得很”的模樣,便浮現(xiàn)在眼前。明明過往他見過不少更是煞人的場景,斷尸殘肢、無頭將士、滿目血rou、尸堆成山的模樣,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可偏偏房太后那模樣卻揮之不去。 尤是,一想到房太后的腹中,還懷著不足月的胎兒。 蕭駿馳揉了下眉心,向書房走去。路過庭院池塘時,便見到塘中水波泛泛,散著粼粼月光。他駐足望了那水塘許久,便摘下手腕佛珠,扔進了水塘里去。噗通一聲輕響,那檀木所制的名貴佛珠,便悠悠地打破塘面,沉入滿是淤泥的塘底去了。 他沐浴一番,驅(qū)凈了身上所有的血氣,一如出門時的模樣,這才去了姜靈洲那處。 夜深人靜,姜靈洲卻還未歇息,一直在房中等著他回來。 蕭駿馳推門時,她恰好坐在妝鏡前,慢悠悠地梳著烏黑的長發(fā)。蔥白指尖穿插于烏瀑之中,細瘦窈窕的身形如一株柳枝。 他看著她,心思便寧靜下來。 只一瞬,他便忘了那宮里的種種惱人事,只覺得這一方小天地里的日子好極了,惟愿這夜時光不要悄然溜走,留他多看幾分這在妝鏡前梳發(fā)的女子。 “王爺回來了?”姜靈洲聽到響動,笑盈盈地起身,向他行禮。姣好的面容,雖不沾脂粉,卻依舊如清水芙蕖一般。她微一彎腰,發(fā)下便露出似細雪妝成的頸子來,極是柔美。 姜靈洲見他久久沒有回答,不禁疑惑地問道:“出了什么事兒?沒抓著毫州王的人么?” 蕭駿馳咳了咳,坐了下來。他正了下衣襟,不著痕跡地聞了下袖口是否還殘存著血腥氣,這才緩緩說道:“是出了些事,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br> 姜靈洲面露猶色,問:“郭世通沒事吧?” “方才子善來說,沒事兒?;钕聛砹恕!?/br> 一聽這話,姜靈洲便知道事情遠比他二人預料得要復雜。她正了面色,認認真真問:“王爺,這前前后后,是怎么一回事,不如您與妾身說道一二?” 蕭駿馳既已決定與她風雨同舟,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最后道:“如今太后娘娘已經(jīng)去了,事情皆已塵埃落地,王妃不用擾心。” 一句“太后娘娘已經(jīng)去了”,其間多少回環(huán)曲折,她又豈能疏漏? 姜靈洲不由微微一怔。 ……這一夜過去,房太后,竟已經(jīng)…… 她有些心驚,不由抬起頭來看面前男子。從前未曾發(fā)覺,如今她才忽而驚覺,眼前這男人掌握著大魏生殺大權(quán),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又在戰(zhàn)場上礪出了一副果決狠辣的性子來。便是對著房月溪這樣的一國太后,他也能狠下殺手。 ……可是這樣的男人,在她面前,卻幾乎未展現(xiàn)出那一面來。 蕭駿馳頓了頓,忽而仰頭,問道:“王妃可會厭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