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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馳蹙眉, 說:“子善又是從何得知?” “應王爺囑咐, 末將遣了人一路跟隨房太后。部下來報,親眼所見, 不得不信?!备祷諌旱土寺曇? 悄然說, “此事還是早作計劃為好?!?/br> 蕭駿馳點頭, 又叮囑道:“切勿走漏了風聲,連王妃那也不許說。本王這攝政王府里, 怕是早就有了李鬼?!?/br> “王爺不如借此機會, 一舉抓出那李鬼來。”傅徽勸道。 “且先看看, ”蕭駿馳磋磨著玉扳指, 語氣沉沉,“本王還看不確切那人是誰。” 兩人又細說了一陣,蕭駿馳召來宋枕霞,一同議事。待姜靈洲自宮里歸來,蕭駿馳便對她說:“這兩日,為夫有事想求王妃幫忙?!?/br> “何事?”姜靈洲微惑,“王爺竟然有事要求妾身?” “為夫前幾日重金購得了一卷畫,賣畫人說這畫出自齊國名家樓宏臺之手, 價值千金。只是為夫不曾見過樓宏臺手跡,也不好說這到底是真品還是贗品。想王妃一定是知道的,因此想讓王妃看看這畫。”蕭駿馳說。 “這有何難?”姜靈洲笑說,“莫說是兩日,只要給我一刻鐘,我便能識出來?!?/br> “一刻鐘哪夠?說是兩日,便是兩日。”蕭駿馳笑,“王妃這兩天就好好待在王府里,莫要出門?!?/br> 說罷,蕭駿馳便離去了,一副行色匆匆模樣。姜靈洲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惱,想著這家伙怎么又固態(tài)萌發(fā)——從前好不容易才答應了不再關(guān)著她,這兩天竟又要把她關(guān)起來了。 她回了房里,晚間便有侍從送來了蕭駿馳所購之畫。她在桌上徐徐展開了畫卷,低頭仔細研究了一番。 這畫名叫,畫軸泛黃,顯然是有些年歲了,空白處還印了里里外外三四個朱紅賞藏陽文大章。畫里一抱竿老翁,屈身盤坐于溪旁,渾似一株古松。遠山多用拖鋒,下筆重如高山落石,卻愈顯得畫上層林盡染,秋意盎然。 她看完畫,又去看跋文,用草書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看字跡確實是樓宏臺所作。 “王爺花了多少錢在這幅畫上?”她問那送畫的侍從。 “說是以黃金論?!笔虖拇?,“王爺說上回送給王妃的生辰禮不討喜歡,便尋思著再送些什么。找來找去,才覓了這幅畫來,說王妃是個風雅之人,一定喜歡?!?/br> “原來如此,他真是有心。”姜靈洲小心翼翼卷起畫軸來,又嗔道,“有這樣好的畫,為何不拿給費先生看?我明明記得費先生也擅鑒畫。提前拿到我面前來,不是全露了餡?真是不懂女人心思。” “王妃說的是?!笔虖狞c頭哈腰。 姜靈洲把放入畫匣內(nèi),抱著畫匣便向書房去,想要將這幅畫歸還給蕭駿馳。她行至書房外,朝屋外侍從示意,要他們莫要出聲,免得驚擾了蕭駿馳。 她本是好意,卻聽得屋內(nèi)傳出蕭駿馳與宋枕霞的聲音來。 “屆時你便假作王妃,但你比王妃高出太多,須得彎腰上車才行?!?/br> “這還不簡單!只是要我穿那女裝,就……” 姜靈洲一聽,心里立時如明鏡般通透了。什么鑒畫、什么樓宏臺,都是借口。蕭駿馳分明是又有事瞞著她,要偷偷摸摸地自己去干。因著不便讓她知曉,這才要將她在府里關(guān)起來。 她立刻推開了門,惱怒地走了進去,道:“王爺又要瞞著妾身做些什么?” 她來的太突然,里頭三個人完全沒發(fā)現(xiàn)。此時姜靈洲一現(xiàn)身,三人不由齊齊僵住。還是宋枕霞機敏,最先反應過來,支支吾吾道:“也沒什么,只是王爺突然心血來潮,要我和傅大哥……扮女人,作弄我們呢?!?/br> 傅徽有些訕訕,也忙點了頭:“我看王妃不是很喜歡看王爺穿女裝么?” “騙什么人呢!”姜靈洲氣不打一處來,將那樓宏臺的畫摔在桌上,對兩個年輕將軍說道,“你們出去,留我和王爺在著就行。” 以黃金論價的名畫摔落在桌上,傅徽與宋枕霞的心俱是一顫。宋枕霞連聲說“王妃輕點”,語氣rou疼不已。姜靈洲才不管那么多,橫了那兩人一眼。明明是纖弱嬌柔的女子,這一眼卻好似陡然有了力氣,讓傅、宋二人只得縮起脖子來,灰溜溜地出門去了。 書房門一合上,便只剩下了蕭駿馳與姜靈洲。 蕭駿馳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問:“這又是怎么了?” “王爺竟還問?”她撿拾起那畫匣來,塞入蕭駿馳懷里,認真問,“王爺?shù)降撞m了妾什么?需要讓宋將軍扮作妾的模樣?” 蕭駿馳有些頭疼。他摘了手間念珠,揉著眉心,道:“王妃不用管這些事兒?!?/br> “上次行獵之時,王爺便這樣同妾說??涉降撞皇悄腔\中鳥兒,只需主人羽翼便可一避風雨?!彼呓耸掤E馳,語氣極是迫切,“王爺想要做的事,與妾有關(guān),是不是?” 蕭駿馳別開了視線,望向書房里掛著的一副字畫,似在品著上面的如龍筆畫。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本王只是希望王妃可免于俗世之擾,不要為這等腌臜之事憂心?!?/br> 他初初與姜靈洲相識時,她在冬日的競陵王府里逐雪嬉鬧,渾然一副無憂無慮模樣,仿如誤入塵間的世外仙子。也正是那番靈動聲色,方打動了蕭駿馳,讓他改了主意,決心與她做真正夫妻。 蕭駿馳想好了,他既傾心于她,便要護她一世周全,讓她一輩子都做那個在雪里無憂笑鬧的女子。 姜靈洲看他微微黯然的神色,心底不由軟了起來。她伸出手去,用細細手指刮著如刀眉峰,好似這樣就能把那皺起眉心撫平,再抹去這世間千般萬般的煩心事。 “妾知王爺是好意,可有一句話,說‘夫妻同心’。你我既是夫妻,那便再無高低,同甘共苦、風雨同舟才是應當?shù)??!苯`洲撫著他眉宇,神色溫軟,如春雪漸融,“更何況,妾也是俗人,本就不是王爺所想的那樣不食人間煙火。區(qū)區(qū)世俗煩惱,也不會令妾增憂。” 蕭駿馳握了她的手,貼在自己頰上,垂眸道:“也是?!?/br> 但是,他卻仍未多言,還是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姜靈洲。 她無法,只得湊近了他的耳旁,環(huán)著他的身子,悄聲說道:“妾也想替王爺分憂,不至于叫王爺一人承擔這福禍幸厄?!?/br> 這話飄飄悠悠的,如花瓣撓心一般,讓人心里癢癢的。蕭駿馳聽了,忍不住便將她摟來了自己懷里,好似要融入自己骨血一般胡亂地揉著。 “說不過你,真是說不過你。”他嘆了一聲,說,“我可以說與王妃聽,只是王妃莫要吃驚,再嫌棄我大魏皇室秘聞聳人,嚷著要回娘家便好?!?/br> “妾也是宮室里出來的,哪會如此脆弱?”她說。 于是,蕭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