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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話,最后還是忍住了。 “我剛說的是半真半假、真假半摻話,王妃不用放在心上。”他摟了懷里人柔若無骨的纖腰,一雙手上下摩挲著細膩玲瓏體態(tài),聲音沉了些,“明日你去大光明寺,要宿在佛寺一夜,是故今夜可不能浪費了……” 旋即,春暖花開,玉融香透。 ||| 次日啟程,姜靈洲便隨著太后啟程去了太延城外的大光明寺。蕭氏女眷的車馬洋洋灑灑列了一隊,隨行的宮婢、侍衛(wèi)又是如長龍般的一串。遠遠看去,香車玉馬、金籠玉匣,蔚為壯觀。 姜靈洲一早便見過了太后,自太后那兒得知了一個不錯的消息,梁綠蕙稱病留在了西宮里,不去大光明寺。 一想到不用見到那深宮怨妃,姜靈洲便覺得空氣也舒爽多了。 梁綠蕙這樣的小婦人,甚麼大錯也沒有,懲也懲不得,罰也罰不到,她還老在言語上慪氣膈應(yīng)人,就像是只藏在梁柱縫隙里的蟲蟻,拿刀切大材小用,用掃帚拍還老打不著,難受得很。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了半天功夫,就到了太延城外。 大光明寺隱匿在太延城外的十里青山中,屋瓦飛檐,極是肅穆莊嚴。因為這寺廟是由蕭家供養(yǎng)的,平日里沒什么外人去,因而寺堂雖宏大壯闊,卻清凈蕭寂。 住持攜著幾個小沙彌候在寺門口,等著接見這一行身份尊貴的女眷。房太后在女官攙扶下下了馬車,又輕輕搭住姜靈洲的手掌,引她到住持面前。 “彌行大師,不必多禮?!狈刻笮Φ?,“這位是哀家弟妹,競陵王妃姜氏?!?/br> 這彌行法師白須長長,眼有慧光,顯然是個得道高僧,因而才得房太后如此禮遇。法師雙手合十,微微一躬,對姜靈洲道:“貧僧見過競陵王妃?!?/br> 見完禮后,彌行法師在前引路,將一行人帶入大光明寺中。 房太后身后跟著陸皇后與三四個高位的妃嬪,還有毫州王妃何宛清與一個生面孔。姜靈洲用余光望了一眼那陌生女子,小聲問蘭姑姑:“毫州王妃身旁那女子是何人?” 向來通曉太延人情世故的蘭姑姑,竟然難得地犯了難色:“這……老身也不知。怕是近兩年老身在競陵時,才入了名譜的女眷?!?/br> 陸皇后耳朵尖,聽見了這話,便笑著替蘭姑姑答了。 “攝政王妃有所不知,這是毫州王側(cè)妃,平氏,雙名朝云?!彼磷?,瞥一眼那平氏,忽而輕飄飄地笑了起來,言語里有著蔑意,“她祖家便是毫州的,家里經(jīng)著商,王妃不知情才是正常的。” 原是個商人家的女兒,難怪陸皇后面露不屑之色。 姜靈洲這樣想著,忽而又覺得“平朝云”這名字好生熟悉,卻死活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餓喔想吃麻辣香鍋嚶嚶嬰 第45章 送香片(二更 這平氏生的體態(tài)風(fēng)流, 含煙帶玉,確實是個少見的美人兒。毫州王妃何宛清與她站在一塊兒,也硬生生被壓下了一頭來。 毫州王獨寵側(cè)妃,冷落正室,在太延可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也難怪何宛清常常拉著一張苦瓜臉, 四處尖酸刻薄地找別人的茬子。 姜靈洲是不大懂何宛清的。這魏國和齊國又不一樣, 女子可和離再嫁。既何宛清與蕭飛骕兩看生怨,又互不歡喜, 為何不干脆一拍兩散?這樣生生耗著, 豈不是蹉跎年華? 一行人到了正殿, 但見福界威嚴, 鷲堞森然。一座大像渾然莊嚴,滿身金彩。梵語聲聲, 伴著遠處猿鳴鐘音、木魚敲打, 如入非人間之境。 房太后取了香, 雙手合十, 閉目而拜。她髻上垂珠微晃,映出佛像前一排煌煌燭火來。忽而殿外一道冷風(fēng)吹入,竟將那排燭焰齊齊撲滅。陡然一瞬,殿里便黯淡下來。 房太后一驚,手里持著的香險些落地。彌行大師不忙不亂,道:“太后娘娘心誠,這是佛祖顯靈。彌空,再將燭火點上?!?/br> 房太后這才釋然。 待一排女眷皆拜了那樽金佛, 房太后入了佛像后的小間。余下女眷,便各自念佛作禱。 小間里,房太后跪在蒲團上,慢慢撥著手里念珠。她望著龕籠里供著的小像,口中念念有詞:“祈蒙見恕,不得不為。祈蒙見恕,不得不為。祈蒙見恕,不得不為……佛祖諒我?!?/br> “太后娘娘,”門外守著的絳春忽而道,“皇后娘娘來了。” 房太后手里念珠一頓,放柔了聲音,道:“讓她進來吧?!?/br> 陸皇后撩起香帔,進了小間。太后正雙手合十,閉目喃喃念著“愿佑哀家那孫兒早登極樂”。等房太后念完了這句,陸皇后才在蒲團上跪下來,見禮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說?!?/br> 房太后閉著眼,道:“什么事兒?” 陸皇后朝外看去,見諸妃嬪都在遠處,便悄悄湊近了房太后,低聲道:“陛下久久不得子嗣,這恐怕與梁妃脫不了干系?!?/br> “休得胡言?!狈刻笪⑽⒁活?,小聲斥道:“沒影兒的事,也拿來嚼口舌,哪還有個皇后的樣子。” “臣妾并非空口捏造,紅口白牙胡說八道?!标懟屎竺蚓o了唇,肅然道。 “佛祖在前,我陸之瑤又怎能是非不分?臣妾所說的句句屬實——從前謝貴人落胎,跟著她的宮女便與梁妃身旁的秋鴛交情不淺;如今王嬪流了胎兒,她失足的地兒被人潑了油泥。若說無人動手腳,臣妾是決計不信的,只是……” 只是,陸皇后意圖罰那梁綠蕙,卻被蕭武川攔住。她無法,一五一十地將這些緣由條條狀狀地說與蕭武川聽,可蕭武川卻一口咬定此事絕非梁妃所為,還大發(fā)脾氣,將陸皇后斥了一頓。 陸皇后毫無辦法,才求到了房太后處。 說實話,陸皇后并不抱期望。因著這房太后像團軟泥巴,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一副菩薩面孔。若是有誰鬧起來,房太后也只會在中間和稀泥。 果然,房太后聽了,便猶猶豫豫道:“算了罷。既皇兒說不是梁妃,那便不是?!?/br> 陸皇后咬咬牙,又道:“可若長此以往,六宮規(guī)矩豈不是猶如無物?臣妾掌鳳印、理宮事,又怎能放任不理?” 房太后聽了,軟和說:“梁妃是皇兒心尖上的人。你做皇后的,也多少體貼一些?!闭f罷,她又轉(zhuǎn)回去念佛了。 陸皇后見了,心知房太后是絕不會還王嬪一個公道了。她告了退,暗恨著出了小間。抬眼一望,恰巧看到姜靈洲的身影,頓時又有了主意。 房太后不理她,說不準,便是因著她陸之瑤是競陵王挑出的皇后;可換做是競陵王妃,便沒了這層妨礙。且那競陵王妃也是個硬氣人,嫁進來已有一段時日了,卻愣是沒讓梁妃討到過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