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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也要讓河陽公主和親魏國。 如今看來,她父皇大抵是覺得這女兒嫁出去便嫁出去了,不及多換點(diǎn)兒好處來的實(shí)在。如此作為,絲毫不曾顧慮她身在蕭家人掌心中的安危,已然是將她當(dāng)成了一枚棄子。 若是蕭駿馳怒了,她又當(dāng)如何? 是與從前一樣, 獨(dú)自幽居在競陵王府,形同無物,還是干脆以一死結(jié)局? 姜靈洲微白著面色,將信紙疊好放予懷中。她思緒紛亂,腦海里一會兒想著“此事尚有轉(zhuǎn)機(jī),皇兄母后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一會兒又似破罐破摔一般,惱著想“若是真死在了魏,倒也算是青史留名”,心里頭亂的很。 胡思亂想間,她瞥見信紙上有一行小字,似是匆匆寫下的。 她舉起信紙,仔細(xì)一瞧,原是姜晏然的字跡,上書“安慶王要為兄代轉(zhuǎn)書信,拒之”。姜靈洲看到這行小字,恍恍惚惚想起了劉琮的面貌身形來,竟覺得有如大夢一場。 她將信納入寬袖中藏好,面色懨懨。 恰好蕭駿馳撩起了窗簾來看她。他瞧見她難生歡喜的面色,低問:“王妃面色有些不好,可是信里寫了什么?” “無事,”她強(qiáng)打起精神,說:“只是坐馬車奔波有些倦累,妾身困乏罷了。多謝王爺關(guān)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眸偷窺蕭駿馳神色。 若是她父皇真向蕭駿馳索要城池,那只怕蕭駿馳現(xiàn)在看到她便會恨得牙癢癢。 只是,那男子面上并無不悅之色,看起來和平常無甚兩樣。 馬車外的風(fēng)有些大了,吹開了他平常齊整的垂發(fā)。她不小心瞥見蕭駿馳的耳朵上竟然有細(xì)小的耳洞,心里又想起了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大魏的男人,怎么還戴耳墜子呢?是那種雞血紅、松花綠的寶石串兒么?花里胡哨的,一點(diǎn)兒都不襯他…… 蕭駿馳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直瞧著她,看的她有些心虛不已,不由低下頭去。 “王妃看來確實(shí)是累了,”蕭駿馳說:“再熬個小半日,前邊就是驛站。我們在那歇歇腳,休整一下?!?/br> 姜靈洲胡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又行了一段時間,天光漸漸黯了,天邊沉著半片烏金燦云,襯的地上未化的雪爛漫生光。車隊(duì)行到了驛站出,蒹葭扶著姜靈洲下了馬車,又替她整了整斗篷,這才攙著她去房間里休息。 驛館送了一桶熱水來,她屏退了白露,獨(dú)自脫衣坐入浴桶中。氤氳的熱意撲上臉頰,略略融化了她心底的寒涼。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思緒卻仍在兄長的信上打著轉(zhuǎn)。 不多時,屏風(fēng)后便傳來推門聲,想來是蒹葭進(jìn)來了。姜靈洲撩起濕漉漉頭發(fā),用掛在桶邊的帕巾擦了手,說:“蒹葭,把我的信……” “信?” 一聲疑問,卻并非是她的心腹使女,而是蕭駿馳。 姜靈洲嚇了一跳,身體僵住。她猶豫著扭過頭去,透過紗屏望去,但見屏風(fēng)后隱隱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蕭駿馳。 姜靈洲將身體沉入水中,惱道:“王爺要進(jìn)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 “本王來的不是時候?”蕭駿馳往前走了一步,話里滿是打趣之意:“夫妻之間,如何不可赤誠相見?” 姜靈洲狠狠攥了一團(tuán)水花,低聲嘟囔道:“誰要和你赤誠相見!” 蕭駿馳沒聽見她的話,轉(zhuǎn)而在桌案前搜羅起她的信來:“王妃要讀信?我這就給你拿去?!?/br> 姜靈洲聽聞,又是一驚——那信上寫的東西,若是讓蕭駿馳瞧見了可不好。于是,她連聲說:“不讀,妾身只是在想著……先前,陛下寫給王爺?shù)哪欠庑帕T了?!?/br> “噢?!笔掤E馳停了身影,懶散答道:“怎么?王妃好奇?” “是?!彼龑⒆约旱纳碜涌s的更低:“陛下所說的那位‘綠蕙阿姐’是何人?” 蕭駿馳默了一會兒,說:“你以后便知道了?!?/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繞過了紗屏。一轉(zhuǎn)眼,他便站在了姜靈洲面前。 姜靈洲像個小蝦球似的弓身躲在浴桶里,就差把頭也埋到水下了。氤氳的水霧彌散得四處都是,連她的眼睫上都掛著兩顆水珠子,還熏得她白肌里透著荔枝殼一般的妃紅色,看起來極為可口。 “王……王爺。”姜靈洲有些心虛,說:“王爺做什么?” “我怕王妃著涼?!笔掤E馳瞥著她僵硬無措的模樣,語氣不咸不淡:“來替你更衣?!?/br> 說罷,他修長手臂一展,就從紗屏上取下掛著的寢衣來,另一手則撈起了用于擦拭身體的布巾,儼然一副要服侍她出浴的模樣。 姜靈洲愈發(fā)不敢動了。 “王妃,站起來。”他說。 “妾……妾再坐會兒?!彼?。 “會著涼?!?/br> “妾不怕。” “那王妃是怕我?”蕭駿馳一皺眉,語氣有些不客氣。 一聽這話,姜靈洲就更緊張了。她飛快地從蕭駿馳手里拽過布巾,環(huán)在自己身上,刷得一聲從水里站了起來,不顧自己滿身的水珠,硬著頭皮便要把衣服往身上套。 裸呈的雙肩,泛著珍珠似的光彩,又如剛打磨過的玉脂,剔透晶瑩。輕薄的單衣一上身,便緊緊貼著她的軀體,勾勒出青春蓬勃的曲線來。 蕭駿馳的喉結(jié)微微一動,眼神亦隨之暗了下來。 姜靈洲未察覺他神態(tài)有變,兀自說著恭送之辭:“一路勞累,王爺還是先去休息……” 。 話音未落,她的腰便被人攬了去。 蕭駿馳將她摟入懷里,低頭便尋到她軟嫩的嘴唇,胡亂地啃咬起來。 他的吻有些野蠻莽撞,仿佛是骨子里的狄部血脈,在這種時候終于透了出來。漢人的禮教壓不住他從荒壁莽原深處而來的本性,叫他像只久未沾血rou的野獸一般兇狠。 姜靈洲被嚇呆了。 她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無法動彈。 她懼極了,想要從蕭駿馳的懷里掙脫,細(xì)瘦的身子又掙不開他那肌rou勃蓬的手臂,登時急得快要哭出來,口中發(fā)出不成語句的嗚咽之聲,仿佛一只被拔了羽毛、好生欺辱了一番的雀兒。 好不容易,她才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將那男人推開了。 蕭駿馳還是攬著她的腰,他看著她面孔上泫然欲泣模樣,神色也沉了下來。 “靈洲,你果真怕我?!彼斐鍪种?,替她拭去了眼角即將滾落的淚珠。他手腕上纏了一半的念珠墜下來,在她的面頰邊晃悠著。 姜靈洲抖著嘴唇,囁嚅道:“我只是……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蕭駿馳松開她,將兩手支在浴桶兩側(cè),沉聲道:“我們是夫妻,你卻不喜歡與我親近。這是為何?因?yàn)槟隳舜簖R公主,而本王則是魏國的攝政者?靈洲。” 白色的熱霧漸漸散去,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