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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br>再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躺在地磚上,身體稍稍有些發(fā)麻,并且肌膚冷得兀自顫抖不止。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本想洗個澡,暖暖身,但唯恐自己又出意外,便扶著墻一步一步地出了浴室,躺在了床上。他瞥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表,根據(jù)上面顯示的時間,他昏迷了至多不過一個小時。下一瞬,他又看到了床頭柜上朱醴用來喝牛奶的表面不規(guī)則的粗陶杯,他情不自禁地用左手手指蹭了下粗陶杯,便抱著朱醴的枕頭闔上了雙眼。床上朱醴的氣息早已散了干凈,枕頭上亦是如此,周朗月轉而將頭埋在了朱醴的枕頭上,直到快呼吸不過來了,才復又將枕頭抱在懷里。他沉沉地睡了一覺,身體稍微有了些力氣,換過衣服,洗漱完畢,便出了門去。他沒有力氣開車,便準備打出租車去實驗室,但剛走出電梯,卻被人攔下了。這人是個年輕高壯的男子,朝著他客氣地道:“周教授,請?!?/br>周朗月毫不在意地點點頭:“走吧?!?/br>周朗月隨男子到了那輛黑色的奔馳車前,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才靜默而端正坐了進去。二十分鐘后,他走進實驗室,瞧著林凝的背影道:“怎么樣?”林凝一夜沒有闔眼,眼下有明顯的暗青色,他背對著周朗月道:“實驗還沒有完成,你再等我一個半小時?!?/br>“好?!敝芾试乱膊淮驍_林凝,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一個半小時后,林凝轉過身來,掃了周朗月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經(jīng)根據(jù)你設定的數(shù)據(jù),又重新做了一遍實驗,到目前為止的實驗都沒有問題,問題在于怎么樣避免人體對于解毒劑產(chǎn)生過敏反應?!?/br>“是的,我的瓶頸就在這,解毒劑的過敏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而且只要一發(fā)生過敏反應便會加劇喪尸病毒的爆發(fā),一定程度上來看,這解毒劑與毒/藥無異?!敝芾试迈玖缩久迹粡埬樝噍^昨日更加蒼白,不過一夜的時間,身體甚至瘦得近乎脫了形。林凝忽然覺得自己在與一個死人交談,心臟陡然一緊,急聲道:“你怎么會……”“我沒事,只是我為了更好地研究喪尸病毒,之前故意多服了藥劑,我的身體會愈來愈消瘦,我神志清醒的時間會愈來愈少,我一天會有二十個小時以上陷入昏迷……”周朗月唇角含笑,“又或者說我一天需要二十個小時以上用于睡眠。”“你……”林凝一向情緒克制,這時卻生出了想要指著周朗月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沖動,但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你就這么喜歡朱醴么?”“嗯,我喜歡朱醴,我不希望朱醴受到傷害?!碧峒爸祯?,周朗月那副充盈著病氣、疲倦與無力的眉眼中登時閃爍出了柔軟的光芒,“不過我應該不需要再服用藥劑,我的癥狀也會慢慢地緩解?!?/br>說著,周朗月伸出左手,柔聲道:“林凝,今天起,你每天抽取我的血液,做分析,等分析結果出來,我們再討論下一步怎么做?!?/br>“好?!绷帜×烁蓛舻牟裳榿恚樋桌涞厍度肓酥芾试碌难苤?。周朗月笑了笑:“有點疼,林凝,你應該再去練練怎么樣抽血?!?/br>林凝不作聲,收回采血針,又拿了酒精棉來,按住了針孔。待血止住了,林凝才開口道:“你的右手什么時候能恢復?”周朗月困倦地半闔著眼道:“目前我的身體恢復能力極差,恐怕得等藥劑徹底失效,右手才能好轉,至于恢復正常,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br>林凝丟掉沾了血的酒精棉,扶著周朗月去了休息室,語含關切地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做血液分析?!?/br>周朗月已然倒在了床上,渾身癱軟,聲若蚊吶地道:“你到時叫醒我?!?/br>周朗月穿了件襯衫,估計是由于右手神經(jīng)麻痹的緣故,心口的那枚扣子沒有完全扣上,以致于一躺下,那扣子便從扣眼中溜了出來,緊接著將大片的心口肌膚泄露了出來。林凝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想要將那一枚扣子扣上,但周朗月喜歡的是朱醴,對他沒有一點好感,這動作未免太過親昵了些,周朗月若是拒絕,他不免難堪,周朗月若是不拒絕,卻是給予了他一場徒然的空歡喜。他頓覺口舌間苦澀難當,便疾步走出了休息室,又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了。自昨天晚上隨意用過一些食物之后,他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有喝上一杯,他的胃隱隱有些作痛了,他只能先去吃了午飯,再去做血液分析。他做完血液分析,剛要去找周朗月,卻接到了上面的電話,上面將他痛批了一頓,并命令他一定要盡快找到朱醴,以免朱醴落到了其他政黨或者其他國家手中。他恭敬地應下了,掛了電話,趕去休息室。周朗月還睡著,但一聽見動靜,便睜開眼睛,望著他:“怎么樣?”林凝面無表情地道:“根據(jù)血液分析的結果,你應該早就死了?!?/br>周朗月眉眼溫柔地笑著:“林凝,你是在關心我么?”林凝不答,將手上的血液分析單遞給周朗月。周朗月仔細地看了,抬起頭來,道:“你先試試在解毒劑里加入凝血劑?!?/br>“凝血劑么?”林凝思索了一陣,道,“我去試試?!?/br>周朗月微笑致謝:“麻煩你了?!?/br>林凝不再理會周朗月,轉身便走。但不過一個小時,事實證明,在解毒劑里加入凝血劑并不可行。此后,果真如周朗月所言,周朗月一天會有二十個小時以上陷入昏迷,起初幾天,他堅持晚上要回家去,后來,實在沒辦法,他便干脆在休息室住下了,只令人去拿了一只粗陶杯、一個枕頭以及一些換洗的衣物來。他的胃口也非常差,大多數(shù)時候,吃了便吐,吐出來的俱是血液與細碎的內(nèi)臟。有時,他與林凝講著話,便會猝然失去意識,或者嘔吐起來,嚇得林凝幾乎心臟停滯。林凝不禁懷疑再這么嘔吐下去,周朗月的體內(nèi)將會什么都沒有,這具身體將會成為一件空空的皮囊。過了一個多月,周朗月的情況才漸漸好轉起來,但實驗卻一直沒有進展。周朗月開始親手動手做實驗,他的右手仍舊神經(jīng)麻痹著,只較一個多月前稍微靈活了一些,卻連屈指都還做不到,因此他還摔壞了不少實驗器具,而他的左手已然覆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如同朱醴的后頸一般。他精神集中的時間無法超過六個小時,他便用這六個小時來做實驗,其余的時間不是睡眠,便是用來想念朱醴。已是深秋時節(jié)了,他在實驗室里并不會覺得冷,但卻不知道朱醴有沒有穿夠